當他再次醒來,不死星火已經快要將身體修複,銀色火焰中不斷滲透出點點星芒進入他體內,幹枯的肌膚也在緩慢充實。
雙眼茫然的望著前方,腦中回想著在輪回之火中經曆的一生,半晌後,張浩眼中才有了一絲神采,輕輕吐出一口氣後翻身坐起。
“那種感覺怎麽樣?”
這時,雲落天的聲音卻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聽得這個聲音,張浩急忙回頭望去,隻見這一次,對麵老人臉上卻沒有了以往那種和藹,目光陰沉的看著他問道:“怎麽不回答?”
見狀,張浩也是知道自己這位師父動了真怒,急忙低頭認錯:“對不起,我……”
可是雲落天卻突然冷哼一聲:“對不起?你又什麽對不起老夫的?我看你從來都沒有把老夫的話放在心裏,稱霸魔獸界,睥睨天下,你還想做什麽,一起說出來!”
“師父,您……您都知道了?”
這番話頓時讓張浩雙眼瞪睜,一臉震驚問道,他神識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在哪裏,對麵老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雲落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隨即仰頭望著遠處的空間,目光深邃:“輪回之火,焚神煉識,萬世輪回,幻由心生,這句話你一直都未曾明白,走吧,以後不把心中雜念拋卻,不準再踏入這鴻蒙火塔四層!”
“師父,弟子……”
見此情形,張浩臉色一急,剛想說什麽,雲落天卻是揮了揮手,看那樣子,顯然是不想與他說話。
見狀,他也隻好躬身行禮,退出四層空間。
等回到一層出口,張浩回頭望了一眼,心中雖有不甘,但在那位老人麵前,他還不敢耍什麽小手段,隻好歎了口氣,一臉失望的走出了鴻蒙火塔。
從塔裏出來,依舊深處地底,張浩將鴻蒙火塔收起來,緊了緊背上刀鞘,隨即運轉逍遙遁法向上麵衝去。
片刻後,頭上的沙土向四周分開,而他也是再次見到燦爛陽光。
深深嗅了一口空氣,發現裏麵竟然帶著一絲清香,張浩不由得皺了皺眉。
海風竟然還帶有清香?心中正感到疑惑,背後卻突然響起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土遁?你會的倒是不少!”
“怎麽是你?”
背後這個聲音頓時讓張浩渾身毛孔緊縮,隨即神色僵硬的轉過身體。
能悄無聲息出現在背後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實力遠遠超過自己,不過當張浩看清楚背後那人的容貌後,緊繃的神色卻緩和下來。
站在對麵是一位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女子,一身淡藍色衣裙隨風飄舞,如墨般長發高高盤在腦後,臉龐卻是美得近乎讓人窒息。
對於這個女子,張浩心中多少有些懼意,急忙向後退了兩步,道:“看來我老哥還算守信,把東西拿來吧!”
“什麽東西?”
對麵女子正是月神殿殿主惜月,聽到他這沒頭沒腦的話,黛眉微微一蹙,星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怎麽,難道你爹沒跟你說?”
然而張浩臉上卻露出一絲古怪之色,隨即皺眉問道。鴻蒙火塔內時間與外界不同,他在裏麵呆了大概四十多天,算算,外麵也隻不過是半天而已。
靈虛子走的時候,他明明吩咐送些吃的東西過來,可現在看惜月臉上的神色……
“你的那雙眼睛也不想要了吧?”
對於張浩肆無忌憚的目光,惜月顯然不太高興,絕美臉頰愈發冰冷,冷笑著問道。
見狀,他心中不由得怒氣上湧,這個女人長得雖然美麗,但脾氣卻不怎麽樣,隻不過是多看了她幾眼而已,便要我這雙眼睛?
雖然惱怒,可張浩卻不知怎麽,有些心虛的將目光收了回來,道:“侄女,你這樣說話可就太沒禮貌,我怎麽說也跟你爹……”
還沒等他話音落下,一股寒氣便從心底升起。
“你……剛才叫我什麽?”
惜月星眸殺意湧動,冷冷的看著他問道。張浩急忙將身體緊繃起來,隨時打算應對突然情況,可嘴上卻依舊不服軟的說道:“怎麽?難道我叫錯了?你爹靈虛子與我乃是同輩,叫你一聲侄女又有何錯?”
“嗡……”
話剛出口,張浩便感覺到月神殿殿主身上突然湧出一股龐大能量,這股能量將他接連震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站穩腳跟。
還沒得喘口氣,眼前殘影一晃,緊接著便感覺到嘴上傳來一陣麻木,隨後便是啪的一聲輕響。
等到他回過神來,嘴唇卻以腫脹,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滴落。
而惜月卻仿佛一直站在未曾移動,絕美臉頰依舊冰冷:“膽敢再有下次,我會將你舌頭割下來!”
“好快的速度!”
挨了一巴掌,張浩這才醒悟過來,神色冷漠的將嘴角血跡擦去,冷笑道:“不愧是大成期!”
對麵女人如同鬼魅般的速度讓他心裏感到發毛,剛才要是惜月真的想動手殺他,現在的他恐怕早已變成一具屍體。
其實張浩心裏也明白這些,可是被一個女人莫名其妙打,他還是有些拉不下麵子,聲音中也帶出了一絲怒氣。
“聽說你身上有九龍天火令?”
惜月並沒有理他頗為幼稚的嘲諷,語氣淡漠的問道。在說這句話時,目光卻始終沒有正眼瞧過張浩,臉上冷傲之色展露無疑。
可是這句話卻讓張浩神經緊繃起來,自從得到九龍天火令,各種追殺便從未間斷,為此曾經幾次經曆生死,到得最後,連心愛的女人都選擇了背叛他。
現在聽到這月神殿殿主也是為了九龍天火令而來,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隨即點頭道:“是又怎樣?”
“將它交給本殿主,你可以活著離開!”見狀,惜月星眸微微一動,看著他道:“或者本殿主殺了你自己取來!”
這句話無疑將氣氛徹底弄僵,張浩眼神冰冷的看著對麵這個妖孽般的女子,心中卻升起一股悲涼。
此刻,他心中對月神殿僅存的一絲好感也徹底消失,隨即冷笑道:“想要九龍天火令,那就自己來拿!”
“這麽說,你要選擇和我動手?”惜月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莫名意味,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就憑你現在的修為,覺得能逃過本殿主的掌心麽?”
這番話頓時讓張浩瞳孔微微一縮,舔了舔嘴唇道:“不試試又怎麽能知道呢!侄女,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既然你想要九龍天火令,當初又為什麽讓妖月去毒王穀幫我?”
“哼,你這是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本殿主!”
聽他又是叫出那侄女兩字,惜月眼神瞬間轉冷,身形一顫便消失不見。
下一刻,猛然出現在張浩麵前,素手揚起一掌拍了過來。於此同時,龐大空間能量也將他禁錮其中。
見這個女人下起手來沒有絲毫心軟,張浩眼中也是凶芒湧動,體內陰陽之火轟的一聲衝破束縛,順著經脈湧向體外。
一股藍白兩色火焰隨即將他籠罩,而禁錮他的種空間能量,也在陰陽之火恐怖溫度下被逼退開來。
“想殺我,沒那麽容易!”
知道麵對大成期強者沒有絲毫勝算,張浩心中發狠,也不躲避,身形猛然向前衝去。
就算要死也要讓對方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他本就距離惜月極近,一步跨出,頓時與對方嬌軀貼在一起,而向他拍來的那一掌由於距離太近,反倒是沒能蓄勢的機會。
惜月顯然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等到反應過來,張浩已經衝到近前,一把將她抱住,藍白兩色火焰順勢而上,將二人一起籠罩其中。
“嗤嗤……”
陰陽之火何其霸道,極寒與極熱交替的溫度立即讓惜月感到徹骨劇痛,身上衣衫也在此刻悄然化為齏粉。
而張浩眼中卻凶芒湧動,雙臂死死將她抱在懷裏,不給她任何蓄力的機會,拚命催動著體內陰陽之火本源。
恐怖溫度讓二人腳下地麵眨眼間便消融出一個數百米深的大坑,沙土被尊火恐怖溫度煉化之後變成灼熱岩漿。
而這些岩漿卻也經受不住陰陽之火變態溫度,藍色火焰大熾的時候,岩漿瞬間被冰凍的堅硬如鐵,而緊隨其後的白色火焰卻釋放出極熱溫度,讓剛剛冰凍的岩漿砰砰爆裂。
這種拚命的做法顯然出乎月神殿殿主預料,等她反應過來,已被張浩結結實實抱在懷中。
羞怒交加之下,惜月發現在藍白兩色火焰中,連自己體內的靈力運轉都出現了停滯。
極寒溫度出現,經脈中的靈力會立即被冰封,而極熱溫度卻緊隨其後讓冰封的靈力變得躁動不安,隨時都有可能徹底引爆。
體內這般變化,讓惜月心中大驚,急忙分神穩定躁動的靈力,隨即咬牙將張浩轟的一聲震飛而去。
月神殿的殿主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大成期強者,其體內所蘊含的能量足以將腳下這座小島毀滅。
羞怒交加之下她也沒有再留手,龐大空間能量將張浩身體狠狠震飛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去數百米,才撲通一聲摔入海中。
而在將他震飛的一刻,惜月也是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裙早已不見,絕美臉頰上頓時殺意湧動。
從納戒中取出一套嶄新的藍色衣裙,匆匆套在身上,隨即張浩落下的海麵飛去,看那架勢,顯然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麵,在惜月憤怒到極點的氣息壓迫下悄然變得平靜下來,身形一閃便以出現在附近,可是哪裏還能看見張浩的影子?
心中怒火難以發泄,惜月神色冷漠的站在海麵上,緩緩閉上雙眼,一絲神識從她眉心中湧現,隨即向四周擴散而出。
片刻後,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身形一顫便消失在了海麵之上。
張浩落入海中,便急忙將陰陽之火收回,同時運轉起逍遙遁法,向著海底深處潛去。
胸口上傳來的劇痛,讓他感到體內氣血上湧,猛然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該死的女人下手真他娘的重,要不是老子身體扛打,今天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身形隱匿在海水中,張浩抬手將嘴邊血跡擦去,心中正待再罵兩句,可是前行的身體卻突然停了下來。
隻見他瞳孔緊縮盯著對麵,那裏,惜月正冷冷的看著他,紅唇微動:“你今天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