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興衝衝的來到了此地,卻沒想到是這般結局。
如今靈虛子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神色尷尬的看著張浩,隨即輕輕歎息一聲,陪同她們又登上玄龜。
就在他們打算離去之時,島上卻突然飛來一道身影。這個身影極快,帶著呼嘯聲便出現在眾人上空,隨即穩穩落在玄龜背上:“師尊,師父讓弟子帶給您一句話,她說……您可以留下!”
“嗬嗬,天月丫頭,你師父真是這麽說的?”
剛才還一臉落寞的靈虛子,聽到這位女子所說言,臉上立即洋溢起燦爛笑容,看來惜月其實也是嘴硬心軟,此事未必沒有轉圜餘地。
前來送信的女子正是與張浩有過數麵之緣的天月,不過現在的她臉色比數月前毒王穀相見時清瘦了許多,此刻雙眼緊緊盯著張浩:“你沒事吧?”
“沒事!”雖然對別人可以冷漠視之,但對於當初趕到毒王穀相助天月,張浩卻不得不客氣相待,微微點頭道:“謝謝!”
天月見他安然無恙,心中其實十分歡喜。
當初張浩被鄭雲偷襲,又被天羽長老趁勢打成重傷,致使落入魔道。雖說靈兒突然發威,震懾接天閣之人,可張浩那個時候傷勢卻讓她頗為擔憂。
回到這裏天月一直鬱鬱寡歡,就連修煉都提不起絲毫精神,先前從靈尊口中聽到張浩的消息,本想急著過來看看,哪知道卻被師父阻攔下來。
直到剛剛她才找了個送信的借口趕過來,本想著見麵以後會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看到張浩對自己如此客氣,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悄然歎了口氣,天月隨即轉過頭去:“沒事就好,別忘了你還欠著我一樣東西!”
“什麽?”然而張浩卻是一臉疑惑。見他果然是忘了,天月心中不免氣惱,有心想要提醒他一句,可最後卻僅是輕輕哼了一聲:“不記得就算了!”
澈兒見天月神色局促,頓時明白過來,目光訝異的看了張浩一眼,隨即又看了看對麵這位容貌極美的女子,心中怒哼一聲:“我道是他又多清高,原來早就有了想好的女子,此人心機令人發指,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張浩自然不知道澈兒已經在心中將他罵的體無完膚,皺眉想了片刻,這才恍然,急忙點了點頭道:“你是說在獵魔山脈毀你兵刃那件事?我現在手裏隻有一把看得上眼的兵刃!”
說到這裏,張浩從納戒中取出一把滿是尖刺的長劍,遞到天月麵前:“你看這個行麽?”
“別人用過的東西你卻拿來敷衍,我才不要!”哪知道天月卻一把將長劍推回:“我要你親手為我煉製!”
聽聞此言,張浩臉龐卻在輕輕抽搐,他手中這把劍可是貨真價實的天器“龍牙”,當初從元逸手中奪過來時,對方差點兒被氣得吐血。
可現在聽這天月的意思竟然還看不上眼,這樣他心裏多少有些鬱悶。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不是煉藥師,二不是煉器師,哪會煉製什麽兵刃!”無奈的歎了口氣,張浩隨即搖頭:“這不是為難我麽?”
誰知靈虛子卻是趁機笑道:“小兄弟,你要是想學,老夫可以教你!”
他這句話要是放在平時,張浩也隻不過是選擇無視罷了,可是現在卻是誠心上來搗亂,不由得狠狠瞪了這個老家夥一眼:“你先把自己那點破事處理幹淨再說不遲!”
靈虛子也知道張浩對煉丹之道不感興趣,見狀,便悻悻的退了回去。
“你這分明是想賴賬,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在獵魔山脈,你可是親手煉製過一把天器!”
天月突然伸手將那把龍牙劍奪過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道:“這把劍我先收著,等你什麽時候煉製出更好的就還給你!”
話音落下,隻見她不由分說,將龍牙劍收入納戒,臉上隨即露出一抹微笑:“師父命我帶你們出去,不過她卻沒說把你們送出無盡海,從這裏往東百裏,有一座閑置的島嶼,你可以先在那裏住一段時間!”
張浩本想說在獵魔山脈上煉製天器的並非自己,隻不過是打了個下手而已。可是見到天月臉上的微笑,心中卻輕歎一聲,人情債難還,看來以後得想辦法學些煉器之道。
見他答應,天月臉上的笑容更甚,這與她平時那種冰冷氣質完全不同,將靈虛子請了下去,笑道:“我給你們帶路!”
見她一片盛情,張浩也不好拒絕,點了點頭,便催促著玄龜離開此地。老烏龜自從見到靈尊就變得極為老實,這次也隻不過是低聲抱怨兩句,便依照天月所指的方向快速遊去。
僅僅數個呼吸便遠離月神殿,汪洋之上風浪漸起,一波波浪潮拍打在玄龜身上,發出嘩嘩巨響。
天月站在那裏,衣袂飄飄,任由海風吹在她的身上,突然回頭看了徐東父女一眼,道:“我會盡快安排船隻將你們送回中州,隻是如果你們膽敢泄露張浩一點消息,就別怪本姑娘不留情麵!”
聽到這種充滿威脅的言語,澈兒原本還想頂撞幾句,可是徐東卻悄悄拉著她的衣袖,笑道:“多謝姑娘,我們父女不是那種多嘴之人,請放心,這裏的事情不會有一個字從我們口中傳出,如若不然,天打五雷轟!”
見徐東起誓,天月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一些,隨即點了點頭,坐在張浩身邊,問起一些離去後發生的事情。
不過張浩卻顯得興致不高,隻是隨口敷衍。見狀,天月心中暗暗氣惱,卻也拿他沒有辦法,隻好一個人心裏生悶氣。
玄龜在海上的速度倒也不慢,很快便來到一座不大的島嶼之上,茂密樹木幾乎覆蓋了整座小島。
當一行人登上這座小島,有幾隻魔獸則從林中走了出來,衝著他們不斷低吼,卻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
“我以前經常來這裏修煉,它們都認識!”
天月與那些魔獸顯得很親密,嬌笑著走上前去,與她平時的樣子截然相反。
而那些魔獸卻用頭蹭著天月手掌,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從未見過魔獸會與人這樣相處,見狀,張浩也走了過去,哪兒知他的腳步剛剛靠近,幾隻魔獸便猛然露出了獠牙,發出威脅低吼以示警告。
“你身上帶有殺氣,它們有些害怕!”
天月伸手在那幾隻魔獸頭上輕輕拍了兩下,似是安慰,隨即轉頭看著張浩說道。
這幾隻魔獸體型有些像獵豹,但背上卻長著一排利劍似的骨刺,以前從未見過。
張浩剛才也是見天月能與它們和睦相處,所以想過去試試,見這幾頭魔獸對他不太友善,也失去了興趣,隨意點這頭便不再言語。
倒是澈兒,一雙眼睛充滿羨慕,也不顧徐東阻攔,小心翼翼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隻,隨即扭頭衝張浩露出一個挑釁眼神:“看來他們還蠻聰敏的,居然知道什麽人能相信,什麽人不能相信!”
聽到這般指桑罵槐的話,張浩卻是未曾理會,將背上黑色戰刀取下來放在一旁,揮掌便劈在了一株樹上。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那株碗口粗的樹幹頓時應聲而到,隨即在澈兒不解的眼神中接二連三的將十幾顆樹木徒手砍斷,最後竟是聚攏到一起,搭起了一個簡易的三角架子。
見他忙乎半天就弄出這麽一個鳥窩,澈兒不由的撇嘴嘲諷道:“呦,您這是打算住進去下蛋還是抱窩?真是讓們我開了眼界!”
天月倒是沒有嘲笑,隻不過看著張浩搭起的那個東西,眼眸中露出一絲無奈。
等到將三角架子固定,張浩從納戒中取出一把長劍,一通劈砍後,將樹梢除去,隨即又找了一些樹葉茂密的樹枝搭在那三角架子上,形成了一個簡易窩棚。
“你有本事就做一個更好的讓我瞧瞧!”
弄完這一切,他才轉過頭看著澈兒說道,海上氣候變化無常,以他現在的修為雖然不懼,但也不想整天暴露在烈日之下。
有了這個便可以安安穩穩修煉,再不濟也能遮擋陽光暴曬。
澈兒卻被一句話噎的呼吸停滯,從小生活在家境富裕的她,何時做過這種東西?
可是她的心中卻頗為不服,聞言,立即冷哼道:“就算暴雨來臨,本姑娘也不願意住在這樣的“窩”裏!”
聽她故意將“窩”字咬得很重,張浩豈能不知道她是在嘲諷自己,隻不過對於這個女人,他現在沒心情理會,隻是眼神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便鑽了進去。
見狀,澈兒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剛想找他理論,突然想起了在外海上的一幕,不由得壓下心中怒氣,不再開口。
當初張浩可是對她動了真正的殺意,要不是靈虛子阻攔,到現在能否活著都未可知。
天月正在與幾頭魔獸嬉戲,聽到澈兒賭氣般的話語,似是察覺到了什麽,轉頭看了她一眼,神色變幻不定。
過了片刻,天月心中才平靜下來,隨即走到張浩搭建的那個窩棚前,笑道:“出來時師父命我速去速回!”
從裏麵鑽出來,張浩卻神色淡漠的點了點頭:“嗯,回去訴老哥,有什麽事可以來這裏找我,另外……讓他把我那個侄女好好管教一下!”
“侄女?”
天月見他並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心中本還有些氣惱,可是後麵那句話卻讓她微微一怔。
“老哥的女兒不就是我侄女麽?你回去告訴他,一代掌教的威嚴不可丟!”
尚未反應過來,天月便見他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隨後又鑽進了那個窩棚裏。
站在一旁,天月的臉色卻十分難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突然柳眉倒豎,一腳踹在了窩棚上,怒道:“侄女?那我又算什麽?”
“砰!轟隆……”
隨著一腳踹出,張浩剛剛搭建而成的窩棚轟然倒塌,將他埋在了其中。
而天月也不理會,怒氣衝衝的丟下那句話,便轉身騰空而去,隱隱聽到一些輕泣聲傳來。
澈兒抬頭看著天月漸漸遠去的身影,卻歎了口氣,隨即又見張浩模樣狼狽,從倒塌而下的窩棚中爬出來,不由得幸災樂禍的笑道:“大師,您這是怎麽了?地震?海嘯,還是……”
豈料張浩此刻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終於壓製不住心中怒氣,衝她吼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