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心火突然發難,不僅讓眾人吃盡苦頭,就連身在半空的天傷少閣主,也被這種火焰詭異的能力侵襲。
腦海當中突然傳來的劇痛,頓時讓他麵容扭曲著悶哼一聲,隨後從空中重重的摔了下去。
燃燒靈魂帶來的劇痛,顯然連這位少閣主都無法忍受。
不過就在他心中驚駭之時,彌漫百裏之內的幽綠色火焰,卻如潮水般退了回去,僅僅數個呼吸後,便以徹底消失。
天傷皺著眉頭,心有餘悸的望著火焰退走的方向,臉色卻變的難看起來。
那裏原本是山穀當中的一片開闊地,可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鴻溝,而那些幽綠色的火焰正是退入了鴻溝當中。
“難道他還沒死?”
天傷緩緩走到那條鴻溝邊緣,臉上的神情卻變幻莫測,片刻後突然皺眉自語一聲:“他絕不可能活下來,一定不是他!”
可是從語氣當中卻可以聽出帶著一絲驚懼,顯然心中也不太確定。
“少主,怎麽樣了?”
天維長老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望著腳下深不見底的鴻溝,語氣凝重的問道。
“不知道!”
天傷搖了搖頭,目光陰沉的看著腳下這條鴻溝,語氣當中充滿了無力。
剛才對戰之時,他也是使盡了手段,可是張浩一次次的從死亡邊緣回來,讓他心裏多少有些陰影。
直到此刻也不太確定對方是否死去。
“老夫下去看看!”
天維長老猛然一咬牙,身形向前踏出一步,便要躍入鴻溝。可少閣主卻輕輕搖頭道:“還是我去吧!”
“這……老夫陪你一起下去!”
天維長老見到天傷少主臉色不太好看,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這位老人心裏顯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九龍天火令對誰來說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天傷少主無非是怕他將那塊令牌貪墨罷了。
隻不過天維長老並沒有點明,而是選擇了跟隨接天閣這位少閣主一起下去。
一代渡劫後期強者,而且還是接天閣的一位長老,卻還是難以得到信任,此刻,也不知道天維長老心中作何感想?
他們二人的身形剛剛進入鴻溝,元逸師兄妹三人便也來到了這裏,相互對視一眼,齊齊躍了進去。
九龍天火令事關重大,哪怕有一絲希望,他們也不會放棄。
當然,元逸此時心裏更在意的卻是張浩體內兩種天火,隻要得到這兩種火焰,就算九龍天火令真的落入接天閣手裏,他也會去有個交代。
就在道宗師兄妹三人緊跟著天維長老躍入鴻溝不久,妖月等人也來到了這裏。
靈虛子看著腳下這條巨大鴻溝,眉頭卻深深皺了起來,如果張浩真的落入其中,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師祖,我們怎麽辦?”
妖月咬牙向下望了一眼,隨後轉頭看著靈虛子問道。而靈虛子則微微猶豫片刻,怒哼道:“不管怎樣 我們都要下去,哪怕他真的……”
說道這裏,靈虛子話音一頓,緊接著卻歎了口氣:“哪怕他真的隕落,老夫也要將他好生安葬!”
說完這番句,這位老人虛幻的身體卻出現了劇烈波動,旋即縱身躍入深不見底的鴻溝,森冷的聲音隨之又響了起來:“接天閣,嘿嘿,老夫本想鐵漠荒原事了之後再找你們麻煩,看來得改變主意了!”
妖月三姐妹則神色不解的對視著,隨即跟隨靈虛子身影進入鴻溝之中。
天空中雷雨依舊沒有停止,山穀上空被天傷少閣主巨劍劃破的雲層,不知何時又聚攏在了一起。
偶爾響起的雷聲伴隨著豆大雨滴從高空中落下,劈劈啪啪砸在一片狼藉山穀當中,很快匯聚出了一條雨水形成的小溪。
鴻溝之內,光線不是很足,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耳邊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就隻有那沿著兩側留下的雨水嘩嘩輕響。
天月身前懸浮著一把半月形兵刃,這把兵刃正是她使用的月神輪。從兵刃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寒光,給這裏帶來了一點兒幽暗光線。
在她身後隱隱跟著兩個身影,此時都沒有說話,隻是悶頭趕路。
“師姐,師祖他老人家進入這裏就以不見,你們真的確定他是從這邊走的?”
走在前麵的天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二人問道。
妖月柔媚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好像就是這邊吧,我也沒看清楚!”
聞言,天月有些不耐煩的哼了一聲,道:“師父經常說你機靈,我看未必,這次就不怎麽樣,連師祖從哪個方向走的都沒有注意,你這師姐的位置還是趁早讓出來吧!”
“誰說我沒有看清楚,師祖就是從這邊走的!”
妖月立即尖聲叫了起來,仿佛對讓出師姐位置很是在意。
“可是這裏又不大,我們走了這麽久怎麽還沒有看到他老人家?”
可天月卻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們進入這裏已經有半夜時辰,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什麽人影,先前進入這裏的那些人好像憑空消失似的。
這條鴻溝說大不大,可是也有十幾裏長,她們三姐妹進入之後便失去了靈虛子蹤跡。依照妖月的指示,一直向著現在的方向行走。
可走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到了現在,她們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天月一臉凝重的從前方收回了目光,咬了咬牙道:“師姐,要不咱們換個方向找找?”
然而妖月卻猶豫了起來,這條鴻溝隻有兩個方向,她們已經朝現在的方向走了這麽久,再返回去心中的確頗有不甘。
“師姐,我也覺得這裏不太對勁,咱們走了那麽久,也該到頭了吧,可是現在……”一直不曾說話的銀月,此時也忍不住開口勸道:“而且這裏陰森森的,好像有什麽東西!”
妖月聽聞此話,臉色微微一變,其實她心裏早就察覺到了這裏不對勁,可是一直未曾發現到底哪裏不對。此時聽到陰森森這個詞後,立即明白了原因出在哪裏。
“這裏被人下了陣法,我們快退!”
妖月臉色變換片刻,突然咬牙輕聲咒罵了一句,急忙拉著天月二人向後退去。
“什麽陣法?”
天月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從張浩消失到她們進入這條鴻溝,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哪裏會有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就將陣法布置出來?
而且還不讓她們看出一點兒痕跡?
妖月身形沒有絲毫停留,拽著二人邊退邊說道:“不清楚,不過布置陣法此人修為極高,我們絕對不是敵手,先離開這裏再說!”
“那……師祖呢?”
而天月卻有些擔憂的問道,其實在她心裏還是想說要找的那個人,可是到了嘴邊卻改變了主意。
“師祖因該不會有事!”
妖月輕聲自語了一句,隨後拉著二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就在她們三人離去不久,幽暗之處突然出現了一個虛幻女孩,這個女孩抬頭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輕聲笑了笑,道:“你那些徒子徒孫還挺在乎你的嘛!”
“師父說笑了,她們也是擔憂小兄弟的傷勢!”
就在女孩話音剛落之際,暗處又傳來一位老人的聲音,幽暗光線一陣波動,靈虛子便憑空出現在了那裏。
在他身邊則躺著一個渾身沾滿血汙的男子,此人麵目已經看不清楚,但從那破爛的衣衫上依稀可以辨認出他身份。
“他的傷勢怎麽樣了?”
女孩轉過頭來,正是一直不曾露麵的靈兒,看此時在小丫頭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威壓。
靈虛子微微搖頭,歎道:“小友的傷勢不容樂觀,不但經脈破裂,靈力盡失,就連靈魂境界也出現了崩潰,一身修為恐怕要……”
說道這裏,靈虛子語氣當中卻是充滿了擔憂。
“沒事,隻要性命保住,修為可以再練回來!”靈兒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轉頭看著遠處嘿嘿冷笑道:“接天閣,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可是……”
靈虛子張了張嘴,原本是想告訴靈兒,就算保住了張浩性命,他的修為恐怕也難以恢複。不過當他感受到小丫頭身上那股壓抑的氣勢後,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想辦法把他弄醒,十招賭約還沒結束呢!”
靈兒此時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嬌憨之色早已不見,神色變的冷漠之極。
見此情形,靈虛子嘴角抽搐了兩下,似是在猶豫,最後硬著頭皮說道:“師父,小友他現在極為虛弱,要是再去履行什麽賭約,他的這條命恐怕……”
“嘿嘿,他死不了的!”靈兒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下來,冷笑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如果連這道坎兒也過不去,他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你放手施為吧!”
見狀,靈虛子輕歎了一聲,點了點頭。從躺在那裏之人手上納戒中翻找了片刻,拿出一粒青色丹藥,輕輕喂他服下,這才問道:“師父,你為什麽不出手幫他?”
“我有我的顧慮,你不必知道!”靈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見那個渾身血汙之人臉上表情似乎鬆緩了一些,這才點了點頭:“剛才匆忙之下布置的陣法他們應該察覺到了,不久之後就會找到這裏,你盡快把他弄醒吧,我先回去了!”
話音一落,小丫頭也不管靈虛子是否聽到,就那麽突兀消失在了眼前。
“唉……”
靈虛子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躺在那裏之人,沉吟片刻,又從對方手上的納戒中取出一瓶乳白色的丹藥。
這些丹藥正是結丹期以下修真者用來穩固境界的固元丹,可靈虛子卻將這一瓶丹藥都倒入了他口中,這才輕聲說道:“老哥現在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希望有些幫助吧!”
躺在地上的此人,正是在爆炸中落入鴻溝的張浩,靈虛子進入這裏後,便依照納戒上的靈魂印記找到了這裏。
等他找到張浩的時候,靈兒已經出手在整條鴻溝當中布置了陣法,雖然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幻陣,可就連渡劫後期的天維長老,都被這種陣法困在其中。
要不是靈兒發現靈虛子到來,將陣法打開放他過去,這位老人就算循著納戒上的靈魂印,記恐怕也無法知道張浩確切位置。
就在靈虛子回想著剛才經曆的那些事情時,張浩卻突然咳嗽了一聲,隨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可是他的那雙眼睛裏,卻悄然出現了一抹血色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