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分為東西兩院,東院主要負責柳家外圍的一些生意,而西院才是柳家根基所在。
現任家住柳開遠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名叫柳開業,如今掌管著柳家東院。
一直以來,柳開業對當初自己弟弟當上柳家家主心有芥蒂,千方百計想要謀取家主職位。
而柳開遠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現在聽到木東海的敘說後,臉色卻少有的露出了冰冷笑容。
時間退回至中午,柳開業帶著自己唯一的孫子柳飛,一臉得意的來到東院商討接任家住之事。
要不是柳暮經脈斷裂,恐以後無法修煉,柳飛一輩子都休想染指家主這個位置。
當祖孫二人心裏正在盤算著怎樣接管柳家時,卻沒想到被突然到訪的張浩將事情攪黃,還順手將柳飛扔了出去。
看到張浩那鬼魅般的速度,柳開業心裏也有些發怵。不過一想到即將坐上家主位置的孫子被人想人小雞崽般從房間當中扔了出去,他的那張老臉就微微發燙。
這不是當著眾人在打他的臉麽?
盛怒之下的柳開業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可是哪知道自己連對方一拳都接不下來。
老臉不僅沒有找回來,而且被對方狠狠的踩在了腳下,這口怒氣活讓一大把年紀的柳開業如何能夠忍受?
可是想到張浩恐怖的實力,他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氣急敗壞的被人攙回東院以後,柳開業便盤算著如何將張浩置於死地。
“爺爺,今天的事情咱們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散發著檀香的房間內,傳出了柳飛陰測測的聲音。
視線進入房間,隻見受傷的柳開業此刻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喘著粗氣。而柳飛則是站在床前一臉憤恨。
“你懂什麽!”
柳開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嗬斥道:“那個人的修為高深莫測,不是你能惹得起,這幾天最好消停一些,千萬別給我弄出什麽亂子!”
看著眼前這個孫子,柳開業卻覺得嘴裏隱隱發苦。自己這位寶貝孫子長的雖然人模人樣,可是肚子裏卻空空如也,整天除了花天酒地一無是處。
要不是柳暮這次受了重傷,家主的位置恐怕一輩子都輪不到他。但凡他能有一點兒出息,柳開業就不用這麽煞費苦心。隻是自己的這番苦心最終能否實現,那就不是他能預料到的了。
“高深莫測?哼,他的修為再高,能殺得了天下所有人麽?”
見到柳開業並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柳飛嘴角露出一絲冰冷弧度,隨後轉身向外走去。
腳步到了門口時,卻微微一頓,頭也不回的道:“請爺爺放心,不管他的修為有多高,孫兒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這番句,他也不等柳開業詢問,抬腳匆匆走了出去。
“你……”
看著自己這位孫子的背影,柳開業心中隱隱不安。可是體內傳來的劇痛讓他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一聲悶哼。
柳飛離去之後正好碰到前來傳達家主命令的木東海,身形微微一閃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呦,這不是西院的木東海麽,怎麽到我們東院來了?是為了你那主子跑腿吧?”
將木東海攔下之後,柳飛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嗬嗬,原來是柳大少爺,我剛才走得急,沒看到,失敬失敬!”
而木東海也是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特別是將“大少爺”這三個字咬的很重。任誰誰都能聽出裏麵隱藏的不屑。
原本隻是想要刁難一下,柳飛聽到這番句話,臉色便陰沉下來。
他的年紀比柳暮要大兩歲,這個柳家大少爺本來當之無愧。可就是因為自己是東院柳開業的孫子,才失去了坐上家主位置的機會。
在外麵,別人尊稱他一句柳大少爺那是給柳家麵子,可是背後卻都管他叫花柳少爺。對此柳飛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可是現在被木東海當麵嘲諷,心中怒氣頓時湧了上來。
“木東海,本少爺看你是在西院的縱容下變得越來越不將柳家放在眼裏了,也罷,今天我就代西院好好管教管教你這沒規矩的狗!”
心中惱怒的柳飛突然暴喝一聲,一掌狂拍而出。早有準備的木東海見狀,腳步微微一滑,閃身向後退去,嘴裏兀自喝道:“大少爺,我這次前來是奉了家主之命,沒工夫陪你在這裏磨嘴皮子!”
“家主?哼,就算是那個老東西在我東院也得規規矩矩,豈能輪得到你這條走狗大呼小叫!”
柳飛拍出去的那一掌本能的頓了頓,隨後臉上卻露出一片猙獰。
木東海不提家主這兩個字還好,提起這兩個字,柳飛的心裏就怨憤不已,出手更是招招致命。
看到對方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木東海也是臉色微冷,身形晃動間便閃開了柳飛當胸拍來的那一掌,隨後手掌輕飄飄的在其手腕上削了下去。
柳飛沒想到對方居然敢還手,驚怒交加之下將拍出去的手掌撤回,隨即從納戒中取出兵刃順勢像木東海腋下刺去。
柳飛手中的兵刃是一把散發著淡淡寒氣的短劍。
這把短劍可是花費了不少心血才從一位煉器大師手中購買而回,其鋒利程度雖說不是削鐵如泥,但也極其鋒銳。
見到這把短劍向自己刺來,木東海也不敢托大,隻好撤回削向對方的手掌,喝道:“柳飛,剛才是我不對,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但這次我是奉了家主的命令來見東院的院主……”
“哼,我爺爺是你這條狗想見就能見的?”
見到木東海退讓,柳飛心中卻更是得意,短劍帶起一片寒光刺向他小腹。此刻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殺不了他,也要讓這目中無人的家夥知道自己的手段。
可是在柳飛心中盤算著要置對方於死地時,木東海身形卻詭異的晃動了幾下,隨後便來到了柳飛的背後,輕飄飄的在其背上推了一把。
這一把用的力道極其巧妙,堪堪將柳飛的身形推的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我今天真的有事,恕不奉陪!”
看著倒在地上的柳飛,木東海冷冷一笑,轉身向柳開業臥室走去。而倒在地上的柳飛眼中卻突然露出怨毒之色。
就在他轉身的一刻,柳飛猛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短劍向他當頭力劈而下。
感覺到背後傳來的涼氣,木東海本能的向旁邊跨出一步,隨後左肩上便傳來一陣劇痛。
眼角餘光看著肩膀上深入骨頭的傷口,木東海臉色緩緩陰沉下來。以他的修為,絕不可能被柳飛偷襲,隻是他卻沒料到對方居然真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哼,這一劍隻是本少爺代西院對你剛才出言不遜的處罰,希望你以後長點兒記性!”
單手擎劍向後退了兩步,柳飛一臉嘲諷的丟下這番話,轉身急急忙忙的離去。
他雖然自大狂妄,但能在柳家這樣的家族中成長絕不是笨蛋。見到一擊得手後,特別是看到木東海臉上的陰沉,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若有若無的殺意,心裏就知道不妙。
“柳家……”
看著柳飛惶惶逃走的背影,木東海仰頭卻長歎。不知是為柳家有柳飛這樣的子弟悲哀,還是為柳家未來擔憂。
歎息過後,隻見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左肩上的傷口,也不做任何處理,抬腳向柳開業房間走去。
再說柳飛,急匆匆逃離了木東海的視線後,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笑容,隨後將目光轉向了柳家西院方向,神色怨毒:“柳開遠,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真不知道皇室得到了張浩的消息會不會……”
柳飛似是做了什麽決定,眼底的怨毒緩緩轉變成了得意,甚至還有一點希冀,隨後離開了柳府,向著帝都最為奢華宏偉的建築走去。
等木東海將柳家家主的意思轉告柳開業後回到西院,柳飛也進入了那座宏偉的建築當中。
“明隆長老,你對這件事情怎麽看?”
一座雕龍畫鳳的大殿之內,麵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身著黃袍,一臉凝重,向坐在下方的老者詢問道。
“陛下,這件事情還用考慮麽?張浩現在就在柳家,隻要您派人前往,柳家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包庇他!”
還沒等那位老者開口,站在大殿當中的柳飛便已經迫不及待的叫嚷起來。
而那位老者長的方臉闊鼻,一頭花白長發隨意的披在腦後,此時聽到柳飛的話語,卻緩緩抬起頭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這雙眼睛當中沒有絲毫渾濁,反而是精光四濺。
柳飛察覺到此人的眼神,心裏便微微一凜。那雙眼睛仿佛能把他心底看穿一般。
無論坐在大殿上方寶座的中年男子,還是這位老者,對於柳飛剛才的話都是充耳不聞。一時間,氣氛顯得沉悶。
這二人正是大元國的國主元思城與護國長老明隆。
“老夫乃是一介草民,承蒙陛下厚愛才坐上著護國長老的位置,陛下有什麽需要老夫效力的地方盡管吩咐便可!”
明隆長老並沒有回答元思城所問,而是將目光從柳飛身上收回後緩緩開口道。
“明隆長老說笑了!”
聽到此番言語,坐在上麵的元思城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失笑一聲,道:“這些年您為大元國日夜操勞,大家都有目共睹,何來厚愛之說!”
隻見元思城突然從寶座上站起身來,衝著明隆微微一躬身,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您老親自去一趟柳府吧!”
而明隆長老則默然點頭,自從得知自己的師弟死在鐵漠荒原之後,他便顯有些力不從心。特別是這位大元國的國主參與通緝修真者,更是令他心灰意冷。
要不是對方一再挽留,他又看在自己那位徒弟青鸞郡主的麵子上,恐怕早就離開了這裏。
剛才那番話原本是想推辭,沒想到對方盡然裝作沒有聽懂,依舊我行我素。
抬眼看著大元國的這位國主,明隆心中微微一歎,隨後站起身來:“陛下,老夫有一個請求,希望您能夠恩準!”
“明隆長老客氣了,您有什麽事盡管說!”
見狀,元思城心中也感覺到了什麽,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肅然說道:“隻要我大元國能夠辦到的事情,朕絕不推辭!”
可明隆卻是搖了搖頭,轉頭看著殿外湛藍的天空,苦笑道:“老夫最近感到大限已近,所以想要辭去護國長老一職!”
隨著明隆長老的這番話出口,元思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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