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朋友說得不錯,”路亞隊長麵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希圖先生剛剛已經在放棄契約的上麵簽了字,那麽此前的契約已經失效,現在希圖先生與這位朋友的決鬥,我們不好插手。不過我還是可以當個見證,萬一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出手太重,我會為希圖先生討個公道。”
希圖聽到路亞的話氣得咬交切齒:我也是被對方打成重傷,還用得著你為我討公道!這輛車的終點站可是他希圖家族的地盤,到時候隨便喊幾個人,不用討公道,這幾個華國人也會被打趴下。
可現在是在行駛的車上,對方又提出決鬥,他如果不應就是認慫,可如果接受,不出意外,他會被揍個鼻青臉腫,畢竟他可是很直白的覬覦那兩個華國美人,作為其中一位的男人,狼刃真的揍了他,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他被揍也隻能說是技不如人。
希圖不是傻子,他早猜到對方不會出手太重,可被人落了麵子還被揍一頓,希圖仍舊不願意,而對方身為武士,到時候下點黑手使點陰損的手段阻礙他的修武能力,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想到這裏,希圖對路亞馬上轉變了態度,笑得一臉諂媚,搓著手嗬嗬道:“路亞隊長,契約廢了可以重新簽嘛,剛才我隻是在開個玩笑,路亞隊長不會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吧。”
這種時候還在激將路亞,看得出希圖平日裏的為人確實夠張狂,連好好拜托別人辦事的方法都不知道。
好在路亞沒有計較這些,如果真的計較起來,從一開始接觸希圖,路亞就得甩挑子不幹了。
況且路亞對於希圖早有打算,此時聽到路亞的話,直接就坡下驢,點頭笑著應道:“既然是個玩笑,那我們重新簽訂契約就行。艾爾曼,契約書。”
路亞左後方的一個女人從隨身背包裏掏出一疊契約書,然後從裏麵抽取了一張。
顧陽想到尚曉在總部時也被蘇雅的管家塞了一疊契約書,當時還覺得有些可笑誇張,覺得完全是沒必要,現在看來,大家還是很具有有備無患的先見之明,畢竟幹這一行接觸的人魚龍混雜,像希圖這樣過河拆橋的肯定不在少數。
路亞接過艾爾曼遞過來的契約書,在需要填寫的空白處瞄了一眼,眉毛微挑,對著希圖說道:“雖然這段路途隻有幾公裏,但任務不輕,加上先前希圖先生的所作所為,我覺得這個價格還有待商定。”
“商定什麽?”希圖瞪大他本就睜得不明顯的雙眼,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是說好全部的賞金是一百萬美金嗎?這十萬美金的訂金我先退還給你,安全順利到達烏圖蘭後,剩下的尾款會在今晚之前劃到你給的帳戶上。”
“這是我們一早就說好了?還用得著商定其他的事項嗎?”希圖沉聲問道,言語神情中盡是不滿,好似和路亞簽訂契約是大發善心,要是敢得寸進尺,大不了一拍兩散!
當然,這話希圖隻是想想再隱晦的表達出來,有了先前毀約一事,要是此時再不學乖真的惹惱了路亞,斷了自己的後路,那他希圖的臉麵可就保不住了。
而一旦家族中的競爭者知道自己因為一個女人和別人決鬥卻失敗一事,那下任烏圖蘭鎮長的提名人員名單裏,可就沒有希圖這個名字了。
顧陽不懂希圖的顧忌,隻知道希圖有所顧忌,但路亞不同。
身為中級賞金獵隊的隊長,再加上路亞本就是烏圖蘭小鎮出生的人,自然知道希圖之所以把自己的命看得這麽重,才會出賞金一百萬美金護送費。
而和希圖的命有得一比的,就是下任鎮長之位。希圖深受鎮長父親的寵愛,早就把鎮長之位看作囊中之物,所以每時每刻都不忘朝眾人表達出他的身份,就是怕丟了家族的麵子,少了父親的看重。
所以,對於狼刃的挑戰,希圖既無法逃避,又不能因此被狼刃落了麵子。
這個時候能夠幫希圖渡過難關的,隻有路亞隊長。
捏住希圖的軟肋,路亞覺得自己此時就算坐地起價也沒什麽,更何況加上先前希圖的所作所為,路亞連最初那絲慚愧之情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路亞勾起嘴角,冷笑幾聲,才道:“既然希圖先生覺得不會商定,那我們也不必簽訂這份契約書,你與這位華國朋友的決鬥,自己親自動手就能解決。”
說完,路亞就要將契約書撕毀。
希圖還在猶豫,看了眼車窗外的景色,懊惱的情緒頓時消散。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這車子已然行駛到了距離入鎮關口兩公裏處,隻要再堅持幾分鍾,一旦入鎮,他隨意朝窗外招招手,都有自己人來幫他渡過難關。
希圖一念至此,心下大安,伸手將路亞手裏的契約書奪了過來,不等他親手將這份羞辱他的契約書撕掉,巴士戛然而止,穩穩的停在了公路旁的樹下,司機轉過身,對著一臉愕然的希圖笑了笑。
“十分抱歉,車子沒油了,我去扛桶油過來,一來一去大概要用半個小時,你們可以去外麵決鬥。”說著,司機指了指車窗外遠遠可見的廣場,“那裏地方寬闊,比在車上要強許多,而且在車上打架,萬一砸壞哪,必須要照價賠償。”
說完,司機朝著微愣的眾人揮了揮手,踱步下車。
他的雙腳一落地,又是輕輕一揮手,那需要人操作才能關閉的門馬上關閉,並且顯示上了鎖。
不僅關上門,還上了鎖……
顧陽忍不住笑了,這司機明顯是看出來他們並沒有真正動手決鬥的打算,隻不過是想逼近希圖重新簽訂契約,所以才將門鎖上,免得這裏麵不到化境期,內力根基不深的希圖趁機下車走回鎮上。
轉念想到那個司機剛剛隨手一揮,就能讓車門緊鎖的功力,顧陽忍不住正色的望向車外那個蹲坐在十米開外的樺樹下吞雲吐霧的司機。
那個司機從外表來看和自己同樣的年紀,但顯然功力遠遠超過自己,而自己也絲毫看不出對方的武力修為究竟有多高,這證明這個司機至少是武士級別的修為。
可一個武士級別的司機就敢拿鎮長之子開涮?
作為一個專門行駛烏圖蘭這趟司機來講,根本是異想天開。
也就是說明,這個司機的實力,不把烏圖蘭鎮長乃至希圖的整個家族都放在眼裏,也故意放任自己這隊人馬和路亞那隊人馬雙雙聯手坑希圖。
顧陽雙眼幽幽的看了眼那個司機,那個司機回過頭來,抬了抬帽簷,對他露出個友好的笑容。
顧陽頓時覺得這張笑臉在哪裏見過,十分熟悉,可一時想又想不起來,不待深思,這時希圖突然狂奔到車門處,張臂就要將車門拉開。
可司機早早布下的防控哪裏是一個連化境期都不曾到達的希圖能夠破解的,不出意外的,希圖鉚足勁兒,也沒將那門打開,氣得他直接一腳踹向那扇車門,卻像是踢到了鐵板上,疼得直咧嘴,抱腳痛呼。
“哈哈!”狼刃大笑兩聲,伸手抓住希圖背後的衣服,將人重新拎回他的坐位上,笑得一臉燦爛的問道:“你小子剛才是想逃跑?羅國兩人決鬥的時候還有逃跑一說?你要是不想接受我的決鬥,就跟我認個錯,這有什麽難的。要是接受的話,我們現在就甩開膀子過兩招,你放心,我不會仗著自己的修為高就欺負你的。”
屁!
希圖被狼刃拎著衣領,呼吸困難漲得臉色通紅,卻見狼刃提著他這八九十公斤重量的漢子毫不費力,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個華國人的對手。
希圖一咬牙,將那張契約攤開飛快的掃了眼,當看到上麵的懸賞金翻了一倍後,雖然的氣憤路亞坐地起價,但此時此刻,他也隻能接受。
“路亞隊長救我!”希圖對著路亞呼救,“我簽字!我答應你的條件,兩百萬美金的報酬我付!快讓他把我放下來!”
希圖拚著最後一口氣說完,喉嚨裏就發出咯咯的聲音,雙手撓著狼刃的胳膊掙紮著,顯然是快斷氣了。
狼刃早就得到顧陽的吩咐,隻要希圖重新與路亞一隊的人馬簽訂了契約就不必再追究,於是十分果斷的鬆開了希圖,放任希圖一P股坐到地上,拍了拍手坐到了希圖座位前,擺出一副等希圖簽訂完契約,與路亞決鬥的姿態。
路亞對著顧陽露出感激的笑容,心想著等到烏圖蘭交了工,必須請顧陽這些人好好吃一頓。
這麽想著,路亞在希圖顫顫巍巍遞過來的契約書上瀏覽了一遍後,就簽字蓋章了,並且收了希圖馬上遞還回來的十萬美金的定金支票。
見路亞收了支票,希圖馬上追問:“路亞隊長,你看我們現在已經是雇傭關係,那決鬥這件事情……”
路亞聞言為難的皺了皺眉頭,指著巴士車裏的座椅,再指了指希圖剛才試圖扳開的那扇車門,提醒道:“希圖先生,照我的經驗來看,這輛巴士的造價一定不菲,如果我們在這上麵決鬥損壞了物品,是要照價賠償的。希圖先生要賠這筆錢嗎?估計造價也不高,就是比我們這趟護送你的造價高幾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