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騰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對了,你母親的事情,我調查有一點眉目了,隻是有一點很奇怪,容元傑似乎早也知道她的下落,我是根據容元傑和陳韻如的行蹤調查有所發現。”
“這件事和我家老頭子脫不了關係。”容六語氣陰鷙,“說不定整件事隻有我被蒙在鼓中。”
先過了今天,救下陸瑤再說,他不在乎別人說他出爾反爾,隻要陸瑤能平安,這樁婚事他可以不作數。
“行了,去教堂吧。”付雲騰提醒他婚禮的時間差不多了。
婚車接了陳韻如去教堂,今天的陳韻如美若天仙,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反觀新郎卻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付雲騰在一旁暗忖,陳韻如,你如今覺得自己多麽幸福,將來你就會有多麽痛苦,這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執念為什麽能有這麽深刻,他至今不懂。
或許,他並不是那麽了解愛情的精髓。
容家所有人都到齊了,賓客們都在酒店那一邊,教堂這一邊全是親人和好朋友,人並不是很多,然而,陳老為了以防萬一,派遣了一些特種兵在周圍警戒,保全做得非常好。
陳老笑眯眯地對容老說,“你當初執意不答應兩個孩子的婚事,我說什麽了呢?隻要我孫女能幸福,我能為她做所有的事情,看來我是正確的,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容老嘲諷,“這不是小米抗步槍的年代,結了婚閃離的夫妻多了去,強扭的瓜不甜,你這麽溺愛孩子,隻會害了孩子一輩子。”
“你的視野太狹隘了。”陳老說,“容景霖這麽好的孫女婿,可不僅僅能給我孫女帶來幸福那麽簡單,他還能給我們陳家帶來希望。”
容老麵無表情,“容家已經要靠一個外人來支撐,真是可笑。”
陳老臉色一變,容老已牽著容夫人到教堂的座位上坐下來。
容元禮和容元傑都坐在他們身邊,容夫人臉色不快,若不是容老硬是拉著她過來參加婚禮,她一點都不想來參加,容六分明喜歡陸瑤,為何要和陳韻如結婚,問他們為什麽,他們也不說。
她很想問容六,又怕容六拒她千裏之外,不敢去問,心中悶悶不樂。
“夫人,別不開心。”
“小六一點都不喜歡這門婚事。”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容夫人沉默了。
付雲騰遠遠就看到一輛車停在教堂邊上,陸瑤臉色蒼白地從車裏出來,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那輛車又迅速消失不見,陸瑤每走一步都顯得那麽困難,兩條手臂明顯受了傷,臉色白得像刷過的牆,沒有一絲血色,分明隻是被盛楠抓走了十來天,她整個人瘦得就像風一吹就要倒了,原本有點圓潤的臉蛋也消瘦得可怕。
她似乎受了傷,走得相當的蹣跚,付雲騰快步走過去,“陸瑤,你……”
盛楠放她走?
不,不會這麽簡單,盛楠不會這麽好心,他也很了解盛楠的作風,陸瑤來這裏。
一時間,付雲騰腦海裏閃過許多畫麵,匆忙說,“你不要進去,我先帶你離開。”
“我要見容六!”陸瑤沉聲說道,抬頭看著付雲騰,付雲騰發現陸瑤的手臂滲出了一點血,他聞到了一股很弄的血腥味,恐怕不止一處傷口。
這十來天,陸瑤到底遭受了什麽?
“容六和陳韻如今天結婚,你沒必要自找不痛快。”付雲騰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她,就算陸瑤來了,容六為了他母親,估計也會把這場婚禮繼續下去。
他不會那麽快和陸瑤解釋,他也不能告訴陸瑤什麽,免得陳韻如起了疑心。
“我要見容六!”陸瑤說,“盛楠在遠處看著,我的身上也綁了炸彈,若是見不到人,他會引爆。”
付雲騰臉色大變,猶豫再三,隻好帶她進去。
盛楠果然惡毒,竟然在她身上安放了炸彈,若是引爆了,陸瑤肯定會被炸得粉碎,他還不能為她拆解,否則盛楠肯定會引爆,他不是專業的拆彈專家,估計也隻有幾分鍾的時間,這就相當的棘手。
付雲騰一邊給自己的人打電話,找來一名專業的拆彈專家,一邊派人地毯式地搜索周圍,看看有沒有盛楠的蹤影,他帶著陸瑤進教堂的時候,容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陸瑤身上。教堂裏大部分是陳家的親戚,包括陳韻如當兵的叔叔,容家人心裏不痛快,自然不會邀請什麽人來,隻有他們一家子。
容家對陸瑤卻一點都不陌生,容夫人甚至很喜歡陸瑤,容元傑眯起眼睛,心中十分不悅,盛楠這個白癡,竟然真的把陸瑤放出來。
若是陸瑤脫困,他拿什麽和容六談條件。
婚禮正要開始,陳韻如在伴娘的陪伴下,正幸福地等著走這一段婚姻的紅毯,突然看到陸瑤,臉色劇變,差點捏碎了手裏的捧花。
陸瑤來了,她終究是來了。
怎麽辦?
容六若是臨時悔婚,怎麽辦?她看到容六眼裏一閃而過的亮光,她不會錯認,本以為陸瑤失蹤這麽多天,不會出現,今天陳家派那麽多人來警戒,卻還是沒有成功。
陸瑤臉色蒼白地看著玉樹臨風的容六,並不是第一次見他穿禮服的樣子,卻沒有一次如此英俊逼人,那是一種刺人的魅力,令人不敢直視。
陸瑤心中宛若有什麽東西一直在碰撞,疼痛。
疼得無法言說。
他真的要和陳韻如結婚了,盛楠並沒有欺騙她,一直到如今,她仿佛才從夢中清醒過來,她一直做著一個美夢,如今這個夢醒了。
“你來幹什麽?”
容六已走到他麵前,臉色冷厲,語言像是薄薄的刀片,把人的皮肉割裂,鮮血長流,陸瑤微微一笑,“聽說你要結婚了,我來祝福你。”
“不必了!”容六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團厭惡的東西,不帶一點感情,陸瑤仿佛回到了當初剛認識他時,比起那時候,他的態度更加尖銳,“你可以走了,我的妻子不願見到你。”
陸瑤臉色蒼白如紙,一旁的付雲騰似乎想為她鳴不平,卻被容六一個眼神製止,付雲騰十分無奈,陸瑤平安,容六心裏必定欣喜若狂,卻要裝出一副負心漢無情人的臉麵,真是精分得夠可以。
“容景霖,盛楠一直給我洗腦,說你奸詐狡猾,我不當一回事,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的電話裏那麽冷漠,我一直在想,說不定你有什麽苦衷。你告訴我,從一開始,你就在欺騙我,故意在我麵前演戲,說你不喜歡陳韻如,是嗎?你的目的一直沒變過,我一直是她的擋箭牌,是嗎?”
她不願意把人想得那麽惡毒,卻又不得不這麽想。
她都走到容六麵前,她也沒告訴容六,她身上有炸彈,容六卻依然如此冷酷無情,她還能說什麽?他連一句,這幾天是不是過得很辛苦的安慰話語都沒有,她還在期待什麽?
陸瑤,你還在期待什麽?
若是有真心,哪個男人會如此冷漠無情?
“是,從一開始,就是我的計劃,完美無瑕,隻有你這麽愚蠢的女人才會相信我真心愛你,韻如在我最黑暗的歲月裏,陪伴了我六年時光,單憑你,如何代替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容六目光略過陸瑤受傷的手臂,心疼得無以複加。
盛楠這個神經病,到底怎麽虐待她了。
他能聞到一股非常濃厚的血腥味,再加上她臉色蠟白沒有一點血色,容六隻恨不得把盛楠千刀萬剮,卻又要強迫自己,如此冷漠無情地對待她。
“我果然太天真了。”陸瑤給自己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就算容六說了什麽,她都不能哭,不能崩潰。
然而,眼淚卻爬滿了一臉。
她是太天真,相信了這位影帝,人家那麽好的演技,卻用在她身上,真是榮幸啊。
容六目光一痛,幾乎不敢與陸瑤對視。
“容景霖,我祝你幸福。”陸瑤轉身離開,這裏再多待一秒,她都心如刀割,生不如死,不如早走,早幹淨。
每一步都走得那麽心痛,像是告別了自己她一段純真的戀愛。
拿得起,放得下。
時間是愛情最大的殺器,當年她那麽愛楊森,最後也是淡了。
容景霖,既然你選擇了陳韻如,那就永別吧。
不,是她自作多情,容景霖一直選擇的,都是陳韻如。
陸瑤剛走到門口,倏然聽到她身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爆炸聲,一股刺鼻的,淡黃色的氣體從她身上漂出來,瞬間彌漫在整個教堂裏。
陸瑤頭一痛,瞬間昏迷過去。
整個教堂亂起來,這種刺鼻的氣體令人頭昏眼花,倏然有槍聲響起,教堂更加混亂,突然,教堂上的巨大吊燈被人打落下來,正對著昏倒在地上的陸瑤。容六臉色大變,慌忙撲過去,抱起陸瑤,卻稍慢了一步,吊燈的金屬裝飾砸到他的肩膀,容六隻覺得肩膀一陣劇痛,抱不穩陸瑤,兩人一起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