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花天王

第十六章 同室操戈

海水依舊在咆哮，一浪浪的海水在向著礁石拍打，激起漫天的水花，散落四周。

沙灘上風很大，兩個人依舊站在那裏，但眼眸中的戰意卻愈發濃重。

刀歌手裏的刀已出鞘，刀鞘被他插在了沙灘上。

風，在兩個人之間呼嘯而過，卷起沙灘上陣陣沙塵，卻遮擋不住兩個人的目光。

刀歌此刻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的距離，卻已是邁入了戰鬥的圈子。

隨著刀歌的邁步，江飛的身子也動了，同樣也是邁出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進。

刀歌手裏的刀在日光下閃爍出一片光芒，一個呼吸之後，刀光暴起，向著前方的江飛劈斬而去、

江飛的左腳剛剛站定，刀光便已經籠罩向了他的全身，似乎刀光與日光同步，要將江飛現在全身都籠罩在其內。

刀風凜冽，光影閃爍，在模糊的刀影中，江飛的身子似乎已模糊不清。

“這就是刀歌的刀麽？”江飛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精芒。

好快的刀，好淩厲的刀招，這已並非是一般的刀手所能夠擁有的功夫。

或許，刀歌在江湖上曆練的久了，其刀光中閃爍出來的刀芒，已經帶著一抹煞氣，亦或者是殺氣。

江飛的身子在此刻猛地一顫，然後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來了一條三尺長的軟鞭。

這軟鞭若是仔細看時，其不過是一條褲帶。

隻是，這褲帶的製作與其他的褲帶有極大的區別。

手腕稍稍甩動，褲帶在空氣中發出了嗚嗚之聲，在下一個瞬間，竟直接撞入了眼前的刀幕之內。

“錚錚錚”之聲不絕於耳，刀與軟軟的褲帶在空中產生了極大的聲響，在海邊回蕩不休。

刀歌這一刀出手，其實是連續劈砍出了十三刀之多，這十三刀不論速度，還是角度，都達到了他此刻巔峰。

而江飛的這條褲帶的出現，卻是令得他本是看起來絲毫沒有破綻的刀幕，在這一瞬間，出現了大量的空隙。

褲帶的甩動，帶動著一圈圈的力量，在刀影裏麵回蕩，撞擊開了他這十三刀的劈砍，而且在下一個瞬間，褲帶迎風一抖，竟然是向著刀歌的頭頂甩了過來。

刀歌瞳孔猛地收縮，他能夠從對方褲帶甩過來的軌跡上看出，這是軟鞭的套路。

刀歌從小好武，若非如此，他的刀法也不會如此出眾。

對方褲帶甩過來的那一瞬間，其中大圈套著小圈，如在空中綻放出了一個個絢麗的花朵般，迎頭罩下。

身子向後猛地一推，讓開那幾乎是籠罩了他整個身軀上方的褲帶，身子稍稍騰挪，已是橫移兩米，掌中刀光一閃，凝立不動。

江飛的褲帶此刻也已收回，身子轉向刀歌方向，左手托住褲帶頭，右掌拿著褲帶末端，眸子盯著凝立不動的刀歌。

兩人剛剛的接觸，屬於試探性接觸，此刻他們再次凝立不動，而心中對彼此的了解更近了一個層次。

誰也沒有開口，四目相交，觀察著對方的動靜。

時間在流逝，大概過去了有五分鍾，刀歌的眼光陡然一閃，腳步向著江飛這邊猛地邁出，而且掌中的刀光一閃，刀鋒向下，一刀劈出。

這一刀沒有任何花哨，但氣勢如虹，大有一往無前之勢。

這一刀看似絲毫沒有花哨，但江飛卻知，若是自己招架，或絲毫躲閃，其後招必然滾滾而來，因此他的腳步此刻也動了，不退反進，掌中褲帶與此刻，忽然上揚，並非迎擊向對方掌中刀，卻是甩向了刀歌的雙目。

眼為人之靈，若雙目被遮，則萬物難見。

這一點江飛再了解不過。

褲帶甩出，帶著大量勁風，呼嘯而出，在一閃之下，已是臨近江飛的眼睛。

而此刻，刀歌掌中刀也已經距離江飛頭頂不遠。

刀在意先，意在刀先。

刀歌從小練刀，又在江湖上曆練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對手都遇到過，但如江飛這般，竟是不躲不閃，迎著刀鋒而來，並不招架的，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從氣勢上說，刀歌的氣勢已經與刀融合。

但，在此刻，刀歌卻是有一些恍惚，因江飛的不躲不閃，竟好像是已經置生死於度外，其本來感覺並不淩厲的氣勢，陡然攀升。

這是一種感覺，沒有實質，不見外形。

但，刀歌感覺實實在在的存在，而且在江飛褲帶甩出來的一瞬間，給了他一種極大的危機感。

刀已落下，不過一尺。

褲帶已甩了過去，刀歌的眼光此刻完全被遮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刀歌的身子猛地一側，頭在側身的同時，低了下去，褲帶從他的眼前呼嘯而過。

而他的手掌，此刻也已收回，剛剛淩厲無匹的一刀，被他自行收回。

轉身他踏步，想要抽刀再戰，但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右腕卻似被什麽東西纏住了。

眼光一掃，便看到自己的右腕上，此刻纏著一條軟軟的褲帶。

那竟是江飛的褲帶，一條看起來並不起眼的褲帶。

褲帶入眼，刀歌的瞳孔猛地一縮，右腿陡然飛起，向著江飛的小腹踹了過去。

江飛似早已料到對方會有這麽一手，身子猛地一縮，似身子本就不在那裏一般，竟平行移開了有半米遠，而與此同時，刀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隨著江飛的腳步橫移了一步。

刀歌想要掙紮，將右腕上的褲帶掙脫掉，但他的右臂剛剛一動，卻不料江飛的身子忽然一步邁出，在刀歌思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是來到了刀歌身後。

“刀歌，你輸了。”江飛的聲音此刻在刀歌的身後傳來，而且刀歌的手臂此刻已被江飛褲帶拉扯到了自己身後，掌中的刀此刻已沒有了回旋切斷褲帶的能力。

其實，就在剛剛，刀歌曾經想過，利用刀的回旋力切斷江飛的褲帶，但是那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想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江飛卻已經是做完了刀歌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的動作。

刀歌輸了，他輸的心服口服，雖說江飛並沒有真的傷害到他一點，但他的的確確是敗了。

刀歌清楚，自己的刀雖快，但在江飛的眼裏，他似乎能看清楚自己所有的刀路。

自己的氣勢雖強，但在江飛那裏，似並先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或許，江飛身上所有的殺氣，亦或者是煞氣比之刀歌還要強烈百倍不止。

“你很強。”江飛此刻坐在礁石上，對坐在自己身旁的刀歌笑著道。

“我沒殺過多少人，但你似乎殺過很多人。”刀歌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吐出煙霧，這才說道。

“可能吧，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間會更激發人本身的潛能。”江飛點點頭，他的目光遙望向遠處的海麵，他此刻似乎回到了兒時，在被收養之後，為了能夠活下來，他在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殺死了第一個同伴。

然而，在剩下的歲月裏，他不斷強大，不斷殺死身邊的同伴，在他十五歲的時候，終於出師，成為了組織裏出色的殺手。

他的生存或許就是以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為代價延續下來的。

“你是殺手，是弑天的成員。”刀歌語氣平靜，絲毫不見心情波動。

江飛的神色一凝，緩緩轉頭看向了刀歌，有些詫異於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來曆。

“不用驚奇，我沒有將你的身份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的老板。”刀歌淡然的笑著，彈了一下手裏香煙的煙灰。

“你怎麽知道的？”江飛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弑天裏麵有我的朋友，他沒有你強，而最重要的是，向平似乎與弑天的人也很熟。”刀歌淡然的說著，隻是在他說著話的時候，眸子卻是望向了江飛。

江飛沉默，他覺得心髒在此刻縮緊了。

刀歌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不敢保證，向平會查不出來。

“你任務失敗，知道為什麽嗎？”刀歌平靜的開口。

“我被人出賣了。”江飛神色不變，平靜出口，就好像他根本就知道這件事一樣。

“知道誰麽？”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我必須要告訴你。”

“為什麽？”

“因為你應該知道，出賣你的人是楊濤。”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江飛的身子忽然一顫，他似乎沒有聽明白對方口中的話語猛地轉頭看向刀歌，眸子中爆出了精芒。

“你是說，出賣我的人是楊濤，弑天裏麵的楊濤？”

“是的，就是在傳聞中，跟你是最佳拍檔，與你齊名的殺手楊濤。”刀歌歎口氣，他知道告訴江飛這個真相，也相當於是在他的心裏插入了一把尖刀。

但，他必須要說，因為他驚佩江飛，他已經想要交江飛這個朋友了，所以，他要說出真相。

江飛此刻深深吸口氣，臉上的震驚仍是沒有完全消散。

“沒想到，會是他……為什麽呢？”江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裏麵。

楊濤與江飛幾乎是同一時間被收養的孤兒，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什麽，而他們在殘酷的現實麵前隻有兩條路，一條是選擇生存，一是選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