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狂神

第486章 殘疾老頭兒

　　蕭辰回到“家”，第一件事是紮帳篷，有了上次被偷的經驗，每次離開之前，他都會把帳篷收起來。

　　今晚依然是毫無所獲，他懷疑萬神教真正的指揮機構藏在北城，而不是光鮮無比的南城。

　　可是進過好幾天的探查，竟然什麽都沒找到。

　　而且，他發覺自己被人跟蹤了。

　　跟蹤他的人至少是三個，實力全都在玄武境之上，也正因為是這樣，他才沒敢輕舉妄動，要是換成一般等級的魂士，恐怕早就被他幹掉了。

　　一腳踏入家門的同時，被監視的感覺隨即消失，那些人肯定是就地隱藏起來。

　　拿出刻有九五二七數字的金屬牌，後麵刻著十四條筆直的細線，代表他已經已經贏了十四場死鬥。

　　除了第一天的兩場之外，這幾日他每天同樣會打兩場，對手基本上都是仙武境巔峰的實力。

　　因此他獲得一個名頭很響的稱號——仙武境殺手。

　　在這裏，等級低的人可以隨時挑戰等級高的對手，在沒有特殊情況的時候，被挑戰的人必須接受。

　　如果換成高等級的人挑戰低等級，被挑戰的人可以一口回絕，這就是北城的規矩。

　　小侯爺現在還是仙武境四級，而被挑戰者都是仙武境巔峰，他們沒有理由拒絕。

　　不少仙武境巔峰的人整日戰戰兢兢，生怕蕭辰前來挑戰。

　　茲啦啦……

　　木板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由遠到近，葉子武魂告訴他，是他斷了兩條腿的邋遢老頭兒，跪坐在一塊木板上，雙手並用推著木板往前走。

　　茲啦啦……

　　老頭兒來到門口便停了下來，扯著沙啞的嗓子喊：“主人可在家，老朽走累了，可否施舍一碗水喝？”

　　這個老頭兒平時待在大街牆角下曬太陽，小侯爺這幾天至少見到過他三次，什麽討碗水喝，借口也太牽強了吧。

　　小侯爺從帳篷裏走出來，語氣平淡的說：“不好意思，家裏沒有預備水。”

　　老頭兒裝出一臉失望的樣子，但並不急著離開，而是說：“沒水也行，大晚上喝涼水是要鬧肚子的，有酒嗎？”

　　小侯爺笑了，果然是有備而來，說：“酒是有，但酒這種東西是拿來跟朋友一起分享，不是用來施舍給一個老叫花子的。”

　　“不白喝，老叫花子用東西跟你換。”老頭兒的眼睛裏閃出一絲矯捷。

　　“哈哈哈，你一個窮光蛋，一天到晚連肚子都吃不飽，拿什麽跟我換？”小侯爺笑著搖頭說。

　　老頭兒也笑了，伸出髒兮兮的手指了指腦袋，說：“老叫花子用這裏麵的東西跟你換，怎麽樣？年輕人，我觀察了你好幾天，你處處留心無非是想要查找什麽東西，老叫花子沒其他本事，唯一的長處是在北城生活了四十多年，這裏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

　　“你最好讓我失望。”小侯爺扔給他一個皮囊。

　　老頭兒打開木塞，深吸一口氣，滿臉享受的說：“中原美酒，老叫花子至少得有幾十年沒有聞到這股味道了，年輕人你放心，我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說完，他揚起脖子連喝好幾口，大呼過癮。

　　經過簡單的攀談，蕭辰得知老頭兒是四十多年前作為俘虜來到這裏的，後來更是擁有過連勝五十二場的記錄。

　　但也正是第五十二場，他慘勝對手，雖然贏得了比賽，但身受重傷，後來沒能保住兩條腿，成為廢人。

　　在北城，廢人不用參加死鬥大賽，同樣也就沒有了回到南城的機會。

　　半皮囊美酒下肚，老頭兒髒兮兮的臉上出現一絲紅暈，他小心翼翼的蓋上木塞，正色道：“年輕人，你有什麽問題就盡管問吧，隻要是這四十多年發生的事情，我全都能回答你。不要懷疑，老家夥子雖然是個殘廢，卻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蕭辰的第一個問題是：“每個月的抽簽，能保證絕對夠的公平嗎？”

　　老頭兒沒想到他的第一次發問就直入主題，搖頭苦笑著說：“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江湖就會有類似人情、關係等等的存在，北城亦不能免俗。據我這幾十年的觀察，大部分抽簽是公平的，但有一少部分是被人控製的。”

　　“比如呢？”

　　“就比如每當有人勝出五十場的時候，他的對手就會變得空前強悍起來，以至於數百年來，沒有一個人能因為勝出六十六場而獲得自由。”

　　聽了這些話，小侯爺的眉頭跟著皺了皺，道：“當初你是怎麽贏五十二場的？”

　　老頭兒繼續苦笑：“前麵的五十一場十分順利，老朽當時就想，自己很有可能成為數百年來脫離北城的第一人，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剩餘的十四場，所以就到處找人挑戰。結果被挑戰的那些人不是橫死，就是突發各種原因不能應戰，我隻能等著每月的抽簽死鬥，心想到那時肯定就會有對手了吧，結果……”

　　小侯爺打斷他的話：“結果你抽到一個十分強悍的對手，是嗎？”

　　“沒錯，老朽力戰得勝，雙-腿卻受傷嚴重。”他一邊回憶一邊說：“按照我當時的受傷情況，絕無可能在下個月抽簽之前痊愈，除非抽到弱到極點的對手，否則還是死路一條。就在抽簽的前一天，我自己出手打斷雙-腿，你猜第二天的抽簽結果是是什麽？”

　　小侯爺一笑：“還用猜嗎，你的對手又是超級強悍那種。”

　　“沒錯！好在我先一步自殘，他們見我喪失了死鬥的能力，也就不再說什麽。”老頭兒咬著牙說：“從那時開始，我就懷疑抽簽的時候有貓膩，經過這幾十年的觀察，確信無誤。凡是出現有可能贏六十六場的人，最後無一例外全部慘死。”

　　“那你為什麽不揭穿呢？”小侯爺臉上的笑容更盛開。

　　“開玩笑，我一個殘廢的老叫花子，說出來的話誰信？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他豎起一根手指：“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剛才跟蹤我的幾個家夥，是什麽人？”

　　“你全都知道啊？”老頭兒先是一驚，然後馬上笑了，說：“仙武境殺手果然不凡，那幾個人是咱們北城的常勝將軍，他們從來沒有輸過，卻也從來不主動挑戰別人，隻是老老實實的等每個月的抽簽。

　　以他們的實力，如果願意的話，早就離開這個破地方了，可他們卻沒有這麽做。說他們喜歡這裏吧，他們從不跟外人接觸，說他們不喜歡吧，卻不舍得離開。”

　　小侯爺瞬間懂了，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