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樓

第158章 無常

過了幾年，有天晚上，作為惡鬼的兒子來到自家門外，當他正要進屋時，院子裏的狗叫個不停。他父親知道又有死鬼來害人，一手提刀，一手端著桐油燈出房來收鬼。兒子看見父親來勢凶猛，跳到房子上說：“父親，孩兒不是來害人的，孩兒隻是想回來看看你老人家。”

父親說：“你在世作惡，死了還擾得鄉鄰不得清淨，我失手打死你後，心頭還難受了好久，你繼續作惡，我反而不難受了。”

兒子說：“你說得實在有理，兒子現在已天良發現，發誓不再作惡，一定改惡從善來世再來報答養育之恩。”

父親說：“如此便好，不準為父難見鄉親們。”

兒子說：“父親放心，從此一別，兒子要去受刑吃苦，不會再來看望您老人家。父親多保重。”

從此後，兒子真沒有再來害人，他下十八層地獄受刑去了。在十八層地獄他受盡了磨難，才懂得了人生的可貴，自己過去幹的那些惡事，實在有罪。

一次十殿閻羅中的“秦廣王”召見他，說：“你為何不去取替身還陽？”

他說：“前世我已做盡遭千人恨萬人罵的壞事，走到哪裏，那裏人都拿刀拿棍殺我，做惡事實在使人唾罵，我要重新做個好人。”

秦廣說：“看來你真是個能改惡從善的惡鬼，告訴你，要是你再做三年善鬼，我一定報請陰天子封你一官半職。”

黑無常叩謝，自此留在陽間懲惡行善，三年後，考察期滿，十殿閻王又召見了他，說：“這三年裏，你果然已改惡從善，做了很多善事，我已報請陰天子恩準，封你為賞罰司黑無常官職，專事捉拿惡鬼。”

從那以後，他穿著一身黑麻布衣，半夜出巡各地，明察暗訪，行善的他報給陰天子，作惡的他報給崔判官，一來二去，和他那好兄弟也捉拿了很多很多惡鬼。

聽九爺講完這些故事，我挺有感觸的，民間的故事就是這樣，一個人的身上往往具有很多很多的矛盾點，作為一個沒有經曆過哪個年月的旁觀者，有時候很難確定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或許九爺所說的那些故事都是杜撰出來的，流傳這麽久，僅僅是出於“勸人向善”這麽個最最基本的出發點。

“九爺，要是我們跟那些東西發生正麵衝突，你說會有取勝的把握麽？”一起回到小胖的身邊，走的時候我問金九爺，九爺聞言，沉默良久，隨後歎息一聲對我說：“閻王叫你三更死，誰能留你到五更？除了那些得道飛升不入輪回的前輩之外，世間萬物都會受到這些陰差的製約，即便修道之人，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那比如說，它像剛才那樣衝過來，我們該怎麽辦？”想想那白無常吐著舌頭飄過來的樣子，我有點後怕。

“跑唄。”隔了一會兒，九爺苦笑道。

“我靠，這麽被動麽......”說道這裏，我也跟著笑了一下，此時，小胖已經將那密封著的塑料桶子弄開了，我過去一看，那裏麵竟然裝著好多好多的......彈藥。

“哎喔草，全是子彈啊！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將那些東西倒出來，小胖有些鬱悶，光有子彈沒有槍，這玩意一點用處都沒有。“等一下，這什麽味道？”九爺見了，將那防潮的艾草弄出扒拉到一邊在裏麵撿出一顆子彈來，這下子，我也聞到了一股子十分濃重的硫磺味道。

“這子彈有蹊蹺。”將那子彈放在鼻子前麵聞了聞，九爺說。

“這彈頭兒好像是銀的，硫磺味道也很濃，還有，這個頭兒有點大，難道是狙擊步槍的子彈麽。”在裏麵揀出一顆，我倒覺得這東西更像是一顆小型炮彈，狙擊步槍的子彈我見過，可也沒有這麽大的啊！

“沒錯，這彈頭兒確實是銀的，還是個空心彈頭，你們看。”九爺說著，在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不大點的小鉗子，夾住彈頭而用力一掰，便將那子彈的彈頭兒弄了下來，隨後，猛地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地將那彈頭而切開了，我們湊過去看了一下，那子彈果然是空心的，裏麵藏著一種類似火藥的東西，放在鼻子近前聞了一下，一種很刺鼻的中藥味道伴隨著硫磺硝酸那種化學藥劑的怪味兒一起噴了過來，“這是什麽？”

“好像是什麽秘方。”九爺說著，用手電的光柱照了照，隨後轉頭問我：“你說，這子彈射出來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呢？”

“這個不好說，銀這種東西的硬度不是特別強，而且造價昂貴，用它來做彈頭兒的肯定是個神經病，而且，從沒見過空心的彈頭，隻有炮彈才這麽做！”我說著，將九爺手裏的半截兒子彈拿過來看了看，隨後又說：“這彈頭兒從鏜孔裏出來，速度極快，子彈摩擦空氣會產生高溫，他用這麽薄的一層銀子做彈頭，就不怕炸膛麽？我看，這裏麵的化學成分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易燃易爆品，我靠，他們還真把這東西當成炮彈來用了？”

“說得有道理，要不咱們試驗一下。”這時候，蹲在一邊找寶貝的小胖插嘴道。

“怎麽試啊，這麽多年了，子彈還能不能用都不好說，再說了，你有這麽大口徑的機槍麽？”一聽這話，我挺無奈地對他說。

“你咋麽知道我沒有？你看看這個！”小胖說著，在背包裏抽出一個黑漆漆帶把柄的管子來，我接過來一看當時就傻眼了，這是什麽東西啊？槍？炮？還是火箭筒？放在手裏鼓搗了老半天，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是一把手工打造的特殊武器，其原理類似甲午戰中時期的那種日式火炮，一次隻能裝填一顆子彈。

“你這從哪兒搞來的？”拉開槍栓，我將一顆子彈塞進蹚道裏，嚐試著瞄了一下感覺還可以，如果所料不錯，這玩意應該是為了這種子彈專門打造的，光這口徑上看，常規子彈就勝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