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生並沒有舊病複發,而是痊愈出院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胡長生出院的時間趕得太巧了,正趕在記者們圍堵薑思文,希望得到王大水案更多消息的時候。
胡長生僅僅是路過的時候說了一句“薑醫生好”!薑思文便順便把胡長生介紹給了喋喋不休的記者。“這是我們急診科治愈的一個患者,他就是案件的受害者之一,好在我們治療及時,手段先進,他已經痊愈出院了。”
記者們頓時兩眼放光,甚至有記者已經在本子上寫下了“案件親曆者”這樣的采訪題目。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冷霜霜這麽著急的來找秦帥。
事情的起因,就在胡長生身上,接受采訪的時候,胡長生說了一句,“我的病是秦帥秦醫生治好的!神醫!神醫啊!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頓時記者們像聞到了狗血的味道,四下打聽那個醫生名叫秦帥。
就連冷霜霜也被攔著問了十幾分鍾,最終引起了大廳裏等待就診的患者的不滿,院方這才找來了保安,把幾個記者轟出門外。
“那些記者還回來,他們不會死心的。”冷霜霜道:“你做好出名的準備了麽?”
秦帥無所謂的笑道:“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出名了呢……”
“沒正經的東西!我跟你說真的,你準備怎麽應付他們?很煩人的!”冷霜霜皺眉問道:“你大概沒經曆過吧?他們跟挖墳似的,能把你祖宗三代都查個底兒掉!害得我今天一整天都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也不能把火氣往我身上撒啊……”秦帥賤賤的指了指自己的臉蛋:“又被冤枉一次!我要賠償!對了,我還定製了一條項鏈,專門送給你的呢!”
“賠償你個大頭鬼!我也不稀罕你的禮物!”冷霜霜哪能不知道秦帥又是想自己獻上一個吻?上次也不知自己怎麽想的,竟然真的吻了他一下!想到這裏,臉更紅了:“好好地為你著想,你卻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等那些記者圍著你的時候,你就知道麻煩成什麽樣子了!”
“咄咄咄!”
冷霜霜害羞生氣的樣子讓秦帥百看不厭,比冷冰冰的模樣強上百倍。秦帥正想再逗逗冷霜霜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請進!”冷霜霜拽著衣角整理了一下,美目惡狠狠的瞟了秦帥一眼,“坐好!被病人看見,像什麽樣子!”
秦帥立刻雙手放在桌上,胸離桌子一拳,隨便抓了本書翻看著,那模樣就像一個刻苦用功的小學生。
“撲哧……”冷霜霜被氣樂了:“拿反了!”
“冷醫生,我是前天約好的就診患者。”外麵走進一個中年男子,手裏捏著一大摞的檢查單據,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放著吧,我看看。秦帥,你給這位患者檢查一下。”冷霜霜馬上進入了工作狀態。
“好的!”秦帥隨口應道。
……
“該死的!又是秦帥!”
急診科主任辦公室裏,薑思文恨恨的把水杯摔在辦公桌上。
記者采訪,很多醫生都不願意出麵,但薑思文並不這麽想。
在薑思文看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揚名的機會。
能在電視廣播雜誌上露臉,這種機會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可惜的是薑思文沒有想到,胡長生這廝在急診科住了這麽多天的院,竟然不知道替他薑思文說兩句好話,偏偏把救治胡長生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了秦帥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咄咄咄……”
薑思文正在生悶氣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薑思文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薑主任,我們又見麵了,我是霧都晚報的記者陶仁顯,耽誤您一點寶貴時間做一下訪問可以嗎?”
“可以可以!”薑思文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我一定配合陶記者的工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苦盡甘來啊!真是苦盡甘來!
這些個記者們,果然還沒有忘記自己!
薑思文得意極了。
“請問薑主任,哪個是貴院的秦帥秦醫生?他在那個科室?”陶仁顯興致勃勃的說道:“我們要對他進行一期專訪,請薑主任幫忙介紹一下……哈哈……”
“你他媽還笑!笑個幾巴毛啊!”薑思文差點一句話罵了出來,臉色登時變的比墨汁不在以下,胸口似乎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悶的幾乎上不來氣。
深吸了兩口氣後,薑思文冷漠的道:“對不起,我恐怕沒有時間!請你出去,我還有工作要忙!”
“哎哎……你別動手啊!剛才你還說全力配合呢……”
“咣!”
薑思文氣急敗壞的把陶仁顯推出門外,狠狠的摔上房門。媽蛋!說好的不是采訪我麽!
竟然問我怎麽樣才能給秦帥做一期專訪!這也太欺負人了!
努力平靜了一會兒之後,薑思文覺得還是別把這些記者得罪死比較好,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如果陶記者還在的話,薑思文決定好好的商量,甚至給對方道個歉,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辦公室外麵的走廊裏空蕩蕩的,霧都晚報的陶記者,早已經沒影了。
“艸!這幫記者,沒一個好東西!”薑思文恨恨的在心裏罵道。
這時候,薑思文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並不熟悉的號碼。
薑思文果斷掛斷!
還沒等薑思文喘口氣的功夫,手機鈴聲又不屈不饒的響了起來。
“誰!”薑思文接通了電話。
“嘎嘎嘎……薑醫生,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就行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說道,我有一個主意,可以把秦帥的名聲徹底搞臭!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計劃?”
薑思文心中一動。
把秦帥搞臭!這對薑思文來說太具吸引力了!
等等……不對!
這並不是自己熟悉的號碼,會不會是秦帥找人下的圈套故意引誘自己上鉤?
也許別人不知道,但薑思文心裏清楚的緊。
王大水也好,衛生局的丁東秋也好,都直接或者間接的栽在了秦帥的手裏!
凡是參與過這件事的人,據薑思文所知,已經有九成以上被警方抓了起來!
薑思文也幫忙做過兩場換腎的手術,拿了兩萬塊的灰色收入。
不過薑思文做事比較謹慎,並沒有落下什麽把柄。
“你究竟是誰?休要挑撥我和秦醫生的關係!”薑思文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無量天尊!貧道乃是化外之人,原本不應該攙和你們這些凡塵俗事……嘎嘎嘎,但是我的兩個師弟都毀在了秦帥手裏,這個仇,我不得不報!”
“你約個時間,定個地點,我們見麵詳說!”薑思文沉吟了一下,還是決定謹慎一點。
“城外雲霧山,山上有一個沒什麽香火的廢棄道觀,我在這裏等你。”電話那邊,正是申通和圓通兩人的師兄,中通道長。
“好!我會盡快趕過來!”薑思文沉思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冒險走一趟!今天那些記者們的采訪,讓薑思文對秦帥的恨意,無形中提升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薑思文親自驅車,臨近中午的時候,趕到了城外雲霧山。
雲霧山半山腰以上,終年雲霧繚繞,據說真的有神仙在這裏修行過。
雖然已經被開發成了旅遊景點,但或許是宣傳不夠的原因,來這裏旅遊的人並不是很多。
薑思文把車子寄存在山腳,雇了一架滑竿,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在半山腰的時候,薑思文就辭退了兩個抬滑竿的工作人員,接下來的山路,他準備自己爬上去。
好在雲霧山並不算陡峭,又經過了一個小時的山路之後,一幢破敗的廟宇,出現在薑思文的視線裏麵。
兩三個驢友在山門外拍攝著照片,看到薑思文來了,竟然熱情的跑過來和薑思文打招呼。
薑思文拒絕了他們同行的邀請,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給中通道長打了一個電話。
“我到了,廟外有人!”
“你走後門,我在後門這邊等你。”中通想了想說道。
薑思文繞過小廟,果然見到後麵有一個不大的紫紅色木門,虛掩著。
後門這邊的山路相當難走,薑思文用了二十分鍾的時間,才出現在山門門前。
“吱呀……”
薑思文剛走到門口,廟門便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身穿道袍,手持佛塵的中年道士,出現在薑思文麵前。
“貧道中通,薑先生,請進。”中通唱了一聲無量天尊,在前麵帶路,把薑思文引進偏殿的一間小屋子裏麵。
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中通還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隻不過薑思文並沒有見過道士的度牒應該是什麽樣子,並不知道這份證件的真假。
但中通接下來的話,卻讓薑思文堅信,他不是秦帥的人!
“薑醫生,首先答謝你的救命之恩,然後咱們再商量一個萬全的計劃。”中通陰測測掀開道袍,後背腎髒的位置,有一道狹長的刀口,“這個手術,還是薑醫生親自主的刀,薑醫生,你難道忘了嗎?”
薑思文忽然就想了起來,確實看著麵前的中通有幾分臉熟!
“你可以說說你的計劃了!”薑思文沉聲說道,破廟裏的空氣有一種腐敗發黴的味道,薑思文很是不能適應。
“桀桀……我的計劃,就是‘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