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所有弟子都看得一驚,堂主竟然因為潘遠保護不周而大打出手,可見其對於洪靈堂弟子的關切啊!
“算了吧堂主.....”
“潘少主已經盡力了,堂主就放他一馬吧。”
“是啊,這一次就放了他吧,他也不是有心的.....”
一時間,在右側的數名長老紛紛勸慰道。
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潘沉袖袍一揮,製止了那些長老們的話語,又一次道:“剛才我是為了我孩子的保護不周而出手,但是這一次,潘遠卻順利地完成了任務,而且,還擊殺了一名偷襲向洪靈堂弟子的人,並且,還得知了前來偷襲者的來曆。”
“嘩。”
此話一出,台下的弟子們紛紛發出了唏噓之聲,顯然,他們最想知道的便是偷襲了自己的同門的人是誰,對於傷害洪靈堂的人,所有弟子都會仇視。一時間,他們都緊緊地盯著台上的潘沉,一雙雙耳朵全部豎起,等待著潘沉的回答。
“是冥宗。”潘沉的聲音簡潔明了,可是話語中的森然寒意,卻再明顯不過。
台下的弟子在聽到“冥宗”兩個字之後,一時間,猶如炸開的鍋一般沸騰了,各種憤怒的謾罵之聲紛紛響起。要知道,在玄奇大陸北方的這片地域之中,三巨頭之中的冥宗和洪靈堂向來都是宿敵,兩個門派之間的恨意達到了難以化解的地步,至於起因,應該就是五十年前的那場爭奪寶藏的廝殺之戰。
潘沉並沒有急於製止台下弟子的騷動,反而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台下弟子,感受著他們的憤怒之意。過了足足半分鍾,潘沉才放開嗓子大聲地道:“大家的反應我也都看到了,我洪靈堂,豈是軟柿子而被那冥宗給欺辱?冥宗的人,該不該殺?!”
“該殺!”
所有的弟子整齊劃一地道,那聲音中包含著融合了上萬名弟子的玄氣,一時間,聲音有如滾滾的炸雷,震耳欲聾。
潘沉雙眼微眯,繼續道:“很好!這才是我洪靈堂的弟子,你們看來還是有血性的人!那你們說說,潘遠殺了冥宗的雜種,該不該獎賞?”
“應該!”又是整齊劃一的聲音想起。
“既然大家都這樣想,而我潘沉,也從來都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如此一來,便賞他一滴噬虎血精吧。”潘沉淡淡地道。台下所有人在聽到噬虎血精的時候都吃了一驚。
噬虎血精,顧名思義,就是噬虎的血中精華,噬虎這種玄獸相當霸道,幼年噬虎一生出來就是一級中品玄獸,而等到噬虎成年之後,強大的甚至可以達到三級中品,那噬虎的精血,對於一般的修煉者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神物,不僅可以滋補身體,強化肌肉,還可以獲取那噬虎血脈之中的一股嗜血的野性。噬虎常年生存在荒山林野之間,又加上其凶厲程度,獵捕起來都不會那般輕鬆,因此,洪靈堂內珍藏的噬虎血精也不多。
潘沉為什麽不在私底下送出這噬虎血精的原因,第一在於他不想濫用自己堂主的權威來行事,畢竟這些珍貴的藥材都是有專人看管的,被知道了難免不好。第二,就算自己能將這噬虎血精拿出來給潘遠,他也不想讓潘遠這樣平白無故地得到獎賞,也隻有在潘遠完成他所要求的任務之後,他才會將這獎賞發給潘遠。
潘沉的性子之中繼承了虎的特性,他深深地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而自己的利益,也該由自己爭取。這,就是潘沉的教育守則。
噬虎血精要是能被潘遠這等鬥玄者給吸收,如果不出意料,自己的玄氣絕對會增加一級,同時,自己的肌肉力量也會得到完美的改善。
台下弟子在驚訝了一陣之後便釋然了,潘遠這次是冒著生命危險執行任務,得到這樣的獎勵自然是應該的。
看著台下弟子的反應,潘沉流露出一個滿意的神色,道:“好,該說的,也都說完了,那麽,接下來,就讓我們為逝去的弟子們,默哀三分鍾。”
潘沉還沒有喊開始,所有人就已經都沉浸在了那種悲傷之中,看著台上的棺材,那些平日裏相依為伴的好兄弟都不禁潸然淚下,麵對兄弟的死亡,顯然這些人都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堅強。隻不過如果他們知道這三名弟子其實都是側麵被潘遠所殺,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
在武鬥台的邊緣處,王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嘴中還一直哽咽地自言自語著:“老大...老大,是...是我要你...你去做任務的,我...我對不起你啊!”
而在王二身旁的王勃和杜止疼兩人也同樣不好受,臉色都顯得很沉重,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開始。”潘沉緩緩地道。就在此時,所有人的頭都微微低下,看向地麵,默然不語。
“等一下,我還沒死。”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中時,在武鬥台左側的邊緣處,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突然想起。即便這聲音並不大,在這聲音想起之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刷”地一下,朝著聲音的源頭處看去。
他和所有人一樣,穿著那黑色的袍服,而在他的左胸前,也同樣戴著一簇白色的菊花。他所處的位置非常偏僻,以至於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張麵孔。
當王勃等三人朝著聲音的源頭處望去是,臉上的表情先是錯愕,再是震驚,隨後,才是抹完眼淚之後的狂喜。
說話的正是李吟歡。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而且還是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裏。剛才潘沉不是已經說過李吟歡因為被冥宗的人追殺而失蹤了嗎?一些弟子紛紛打量李吟歡,才發現,他隻不過是一個四級玄者。一個四級玄者怎麽可能逃得過冥宗高手的追殺?這一點許多弟子都沒有想明白。
“李吟歡!?”台上之前還一直保持淡定的潘遠在聽到李吟歡出聲之時,不禁大吃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李吟歡可以這麽快的時間內就安然無事地回到洪靈堂。之前雖然李吟歡逃走了,但是憑借那天他和江民、自己對拚的傷勢,是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安然無恙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本來潘遠還想著演完今天這場戲就派人四處尋找李吟歡的下落,力求不留遺患,可是,事到如今,顯然他還是失算了。
伴隨著潘遠的一聲驚呼,那些之前還不明白這少年是誰的弟子頓時恍然大悟,一時間,各種碎言碎語頓時響起。
“他就是李吟歡嗎?那個失蹤的弟子?”
“不對啊,以他的實力怎麽可能死裏逃生?”
“是啊,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台下弟子的騷動,潘沉回過身來,虎目朝著潘遠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股龐大地讓人窒息的氣息散發而出,潘遠隻感到自己的胸口突然撞在了一道堅硬的牆上一樣,差點一口鮮血噴出。
現在李吟歡不回來就算了,潘沉可以過一陣子再找到他將他殺死,而現在可好,李吟歡就這麽出現在這萬名弟子的麵前。現在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當著這麽多弟子的麵就公然殺死李吟歡的,要是李吟歡說出了這次事件的真相,那麽他們的真麵目就會暴露而出,之前所演的一切,都將是浮雲!
“肅靜!”身為戰王的潘沉陡然大喝一聲,那周身恐怖地讓人頭皮發麻的玄氣波動瞬間擴散而出。那些之前還紛紛在議論的弟子全部被潘沉給震懾住,一時間,所有的嘈雜聲都消失殆盡。
潘沉一雙虎目直直地盯視著李吟歡的方向,眼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意,不過表麵上卻慈祥地道:“真沒有想到,我洪靈堂的弟子這麽幸運,逃脫了魔爪。來,李吟歡,你上台來,說說,你是怎麽死裏逃生的。”
李吟歡嘴角劃過一抹冷笑,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之下,走上了石台之上。他的速度並不快,看起來也沒有絲毫的緊張。
立定站在潘沉的對麵,在他的身後,是眾位洪靈堂的宿老,在他的右前方,是一臉陰沉的潘遠,而在他的正前方,相隔兩米遠處,正是猶如一座巍峨山嶽般站立的潘沉。李吟歡微昂起頭,看著潘沉,他的眼神並沒有因為潘沉身上散發而出的恐怖氣息而震撼,反而是帶上幾分冰冷。李吟歡在注視著潘沉,潘沉也同樣再注視著李吟歡,他雙眼微眯,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隻是,在他負於身後的右手食指上,一抹猩紅的光芒若隱若現,仿佛這光芒之中蘊含的能量隨時可以爆發,但是這股狂躁的氣息卻又隻僅限於潘沉手指之間,氣息掩飾地極為到位。
“李吟歡,我問你,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潘沉那嚴肅的臉龐上劃過一抹不自然的微笑,那明明是在笑,可是他的那一雙眼眸之中,卻猶如暗藏了兩把鋒利的血刀,隨時都可以置人於死地。
感受到潘沉的氣息,李吟歡撇了撇嘴,道:“這幾天,我知道了太多我我不曾知道的事情。”
此話一出,台下的弟子沒有什麽反應,而對麵的潘遠的玄氣明顯紊亂了一下,隨後才將其壓製而下,而反觀潘沉,卻並沒有異常反應,他的笑容反而越來越親切,緩緩地道:“說說你知道了什麽事?”
說話之間,他那負於身後的右手食指之中暗藏的紅芒變得血亮起來,眼看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