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某慈善晚會。
男人一身黑色正裝,錚亮的黑色皮鞋上一雙筆直的大長腿,貼合的西裝,自稱風流,菱角分明的俊臉上帶著絲絲的冷意,剛一進來就吸引了整個媒體的視線,而她身邊的女人一身紫色魚人禮服,高貴中透著美豔,玉璧緊緊挽著男人的胳膊,嫵媚的臉上帶著優雅的笑。
孔雅回國後,她的名字便一直被媒體記者與聶震宇聯係起來,而此刻兩人的公然亮相無疑給媒體和公眾帶來了更多更深的猜測。
而幾個月前才傳言聶大少為了完成弟弟的遺願,娶了對方的女朋友,並對其照顧有佳,可如今這情勢來看,似乎並不是那麽回事,倒是有人更想知道聶震宇與這位奧斯卡影後是什麽關係。
“請問聶少在和孔小姐交往嗎?”有不怕死的記者開口詢問。
聶震宇目光掃過,卻連開口的意思的都沒有,倒是孔雅微微一笑,“我和聶少是多年好友,大家可別亂猜。”
這不說還好,一個多年好友一出,所有的八卦娛樂記者癲狂了,多年好友?那是不是預示著他們其實已經交往很多年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言情小說家就屬娛樂記者想象力最豐富了。
接下來記者的問話更加的尖銳,聶震宇依舊一言不發,一旁的孔雅則偶爾回上一兩句,但都沒有之前那句惹人遐想。
孔雅幾乎可以想象明天的娛樂頭條會多麽熱鬧了。
接下來的宴會都比較無趣,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應酬,也就一些三線小明星拚命地在找金主,其間孔雅還遇上了蘇曼。
一個是奧斯卡影後,一個是金像獎影後,都跟過同一個男人,自然容易被人拿起來比對,隻是孔雅更聰明更冷傲,根本不屑於和對方比較。
蘇曼臉色不好,從對方回來之後,她的好幾部戲都被搶了,而且即便是不被搶的也是被孔雅拒絕之後的,這讓原本就驕傲的蘇曼很是接受不了,尤其是連聶少竟然會陪她出席這樣的慈善晚會,上次可是他的正牌妻子,看來林曉菲還真是個廢物。
而有這樣猜測的不止是蘇曼,還有之前許多羨慕嫉妒過林曉菲的名媛和小明星們。
遠在家裏的林曉菲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夜之間便徹底從聶少的寵妻淪為了下堂婦。
晚宴結束,聶震宇送孔雅回宛水居,哪知道半路又遇上了截殺。
受了驚嚇的孔雅緊緊的縮在聶震宇的懷裏,最後還要求他陪自己一晚。
看著孔雅蒼白的臉色,想到這幾年她在國外受到苦,聶震宇遲疑了下,最後還是留了下來,一直等著孔雅睡著,才在一旁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回家。
這一幕正好被一直蹲守在孔雅居住處的狗仔拍了正著。
聶家。
林曉菲早餐吃到一半,才見聶震宇推門而入,臉上帶著隱隱的疲憊,目光一滯,隨即低頭繼續吃東西,結婚以來,聶震宇雖然很多行為惡劣討人厭,但還是第一次徹夜未歸。
想到對方可能是陪了白悠悠一夜,林曉菲的心就好像被貓爪抓過一般,撓的難受,嘴裏的東西都有些難以下咽。
“王媽,我吃飽了。”就在聶震宇要上樓的時候,林曉菲突然出聲,那語氣中的醋勁極濃,隻是她自己沒怎麽察覺。
聶震宇走到一半的步伐猛地停了下來,看到桌子還沒有動幾口的食物,臉色陰鬱無比。
王媽還想上前勸上兩句,可是看到這場麵,一下子焉了,默默的乞求著小兩口不要再吵了,先別說兩人本來感情就不深,這樣吵下去遲早吵崩了。
“王媽,你先下去。”聶震宇看到王媽糾結的表情,出聲命令。
林曉菲則將聶震宇當成了空氣一般,從聶震宇身邊走過,緩緩的上樓,也不知道是她的幻覺還是鼻子太過敏感了,走過聶震宇身邊時,竟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他昨夜不是陪著白悠悠?
一時間各種滋味襲上心頭,雖然聶震宇沒有陪白悠悠,她心中沒有那麽膈應,可是那香水味又提醒了林曉菲另一點,那就是她根本就是找了一個花心大蘿卜,還是個不責任的渣男。
“站住。”明明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己犯了錯,還如此的若無其事,那模樣好像是他把她怎麽了一般?
沒聽見男人說話一般,林曉菲繼續上前。
“我讓你站住。”猛地聶震宇上前,高大的身體直接擋住了林曉菲的去向。
“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你是我什麽人啊?”林曉菲嘲笑的看著聶震宇,眼底都是諷刺,自己和雷越不過是誤會,他便大題小做,可是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呢?
男人的尊嚴是尊嚴,女人的尊嚴就是狗屁了?
一雙漂亮的水眸狠狠的瞪著聶震宇,這樣靠近那股香水味更加的濃鬱,更讓林曉菲心顫的是一貫自律的聶大少白色的襯衫上竟然還有一抹口紅印,瞬間心涼了個透徹,那眼底的最後的期望也黯淡了下來。
“女人,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溫柔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林曉菲的臉上,帶著赤裸裸的威脅,林曉菲卻沒有覺得害怕,隻覺得惡心。
想到那天他赤裸和白悠悠滾在一起的模樣,而昨晚又壓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林曉菲就無法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
某一刻林曉菲甚至有些憎恨自己,為何會愛上這樣一個惡心的魔鬼。
“聶少的溫柔,我享受不起。”撂下這句話,側著身子就要從聶震宇身旁走過,卻被長臂擋了個正著。
“讓開。”小臉繃得緊緊的,腹部有些微疼,讓林曉菲的臉色異常的差。
“你……反了天了。”聶震宇被林曉菲的態度徹底的激怒,捏住那被他折磨過多次的下巴,倒是很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倔。
“我不想和你說話。”聽出聶震宇聲音裏的不耐煩,可是這會軸勁上來的林曉菲就是不想認輸,當真以為她是泥人,隨捏隨扁嗎?
“由不得你。”冰冷的聲音滲著寒意。
“聶震宇,你知道嗎?你自以為是的讓人覺得惡心,還有別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髒!”最開始的時候她還沒有愛上他,所以他和誰好,他和誰上床,和誰做,她真的無所謂,也覺得無關痛癢,可是當她無意中陷進男人的這份霸道溫柔,甚至以為他們可以和平共處,甚至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然後重新幸福時,他卻給了她致命的打擊。
“女人,你說什麽?有膽再說一遍?”聶震宇沒想到林曉菲膽子會這麽大,他惡心?他髒?他還哦沒有嫌棄她呢,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找死。
“我說你惡心,聽明白了嗎?”那白色襯衫上的痕跡一刻不停的提醒著林曉菲昨夜這個男人發生了什麽,讓她僅剩的理智都在偏離。
“該死的,你說誰惡心?你告訴我你那孩子是怎麽回事?是哪個男人的賤種?”被徹底激怒的聶震宇也失去了最後的克製力,陰寒無比的聲音質問著林曉菲。
林曉菲一愣,一時沒有明白聶震宇什麽意思,但稍稍一想便知道了,他是在計較白悠悠昨天故意摔倒時說的話,賤種?嗬嗬……
“白悠悠說的對,我的確有過一個孩子,還被我殘忍的拿掉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是個賤種,是你聶震宇的賤種6”
啪……
就在林曉菲有些癲狂的說著時,聶震宇猛地一巴掌甩了出去,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有過一個孩子,而盛怒之下,聶震宇根本沒有聽清楚林曉菲最後一句。
“啊……少夫人……”本來肚子就隱隱的作痛,加上這些日子一直休息不好,身體已經相當虛弱,哪裏受的住聶震宇的這一巴掌,眼前一黑就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正好王媽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驚叫一聲就去抱林曉菲,聶震宇整個人也被從怒火中驚醒,入眼就是躺在地上的林曉菲,而她的大腿上亦是鮮紅一片。
“快叫救護車。”終於反應了過來,聶震宇衝上去推開王媽,一把將林曉菲抱進了懷裏,衝著王媽大喊一聲,抱著林曉菲就往外走。
該死的,該死的,他剛才做了什麽?
從沒有那一刻聶震宇的心繃得這麽緊,抱著林曉菲的雙手被鮮血染紅,這輩子聶震宇見過太多血腥的畫麵,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樣心驚膽戰,即便是昨天白悠悠所謂的流產,他也不過是出於人道主義,從頭到尾他都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可是林曉菲不同,他太清楚這個女人有多麽在乎這個孩子。
“不要,血……我的孩子……”林曉菲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大腿潺潺的血在流動,就如同兩年前一般,甚至這一次比上次她更加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孩子在漸漸的離開她。
“不要……寶寶,不要離開我……不要……聶震宇,你這個禽獸,惡魔……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血不斷的再流,林曉菲的眼淚模糊了雙眼,對抱著自己的男人頓生恨意,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第二個孩子……
她又失去一個孩子。
一種瘋狂的惡毒的思想在腦海中衝撞,他逼著她下地獄,那麽就讓她也帶上他吧?
“我是禽獸、惡魔,我們先去醫院。”此時此刻聶震宇也沒有心思再和林曉菲計較了,所有一切的前提都是活著。
“嗬嗬……孩子沒了,我能感覺到,他正一點一點的離開我……你不是想知道那個賤種是誰的孩子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明明已經心痛到快要死掉,卻露出一個笑,一個看起來詭異又妖豔的笑,看的聶震宇心驚不已。
“閉嘴,我讓你閉嘴, 老子現在不想知道了。”被林曉菲這個詭異的笑的弄的有些頭皮發麻,聶震宇粗暴的打斷林曉菲的話。
“不,我偏要說,那個賤種不是別人的,正是你聶大少的,嗬嗬……嗬嗬……”
轟……
有一霎那,聶震宇有種突然被萬箭穿心的感覺,痛從心底慢慢的擴散到四肢,他想過一萬個可能,卻獨獨沒有想過那個孩子會是自己的。
從一開始先入為主的思想就讓聶震宇失去了先機,他固執的認為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憎恨她,報複他,恨她在兩年前下藥使得他錯失了時機犧牲了最好的兄弟,他怒她勾三搭四害死的自己的弟弟,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也許她也是受害者?
他拚命的懲罰她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給自己的失誤尋找一個牽強的理由,卻從來沒想到當年的她不過一個小女孩,被人強暴,慌亂出走,放棄學業,還懷了孩子,又是怎樣的絕望光景?甚至兩年後他固執的認為她故意接近聶遠風,卻不肯承認她是弟弟千辛萬苦追來的並捧在手心上的姑娘,而弟弟的死,傷心的不止他,還有她?
嗬嗬……
這一刻聶震宇在林曉菲絕望的笑聲裏,感受到自己的自私。
從頭到位他才是那個混蛋,想到婚後的所作所為,聶震宇恨不得拿刀將自己千刀萬剮。
啪……
狠狠的一巴掌對著自己的臉重重的甩了過去,“女人,你給我振作,這輩子我欠你的,這輩子還,逾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