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這村莊有些貧瘠,但還好,其內民風淳樸,在這貧瘠的大地之上辛勞的播種,享受那屬於他們的平凡人生。
欒家村,不錯,此村莊內的人,都姓欒,這本不多見的姓氏卻突兀擁有了一個村莊的人口。
“老酒鬼,給我留一壇子酒!”
正在田裏耕作的一個壯年男子站了起來,對著從他身旁走過的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笑著打招呼。
“今兒的沒了,明兒再給你吧!”那男子擺了擺手,一張嘴還打了個酒嗝兒,的確是酒氣衝天,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男子乃是欒家村唯一的一個釀酒師傅,釀酒可是有一手的,不過大多數的酒,都被他自己喝了。
聽的此話,那漢子拍了拍雙手的泥土,嘲笑道:“你這老財迷,我又不是不給錢!”
“給錢也沒有!”那老酒鬼牛氣衝天,留下一句話一溜煙的走了。
那壯漢哈哈大笑,隨即卻又歎了一口氣:“這老家夥,也不知哪裏來的福分,死了個兒子又撿了個兒子。”說罷,揚起鋤頭再次開始耕起了這貧瘠的土地。
在這欒家村的不遠處,有一個名為白雲城的城市,注明的白馬酒樓卻是十分出名。
“呦,欒家丫頭又來了!”那白馬酒樓之外,車水馬龍,一個小夥計興衝衝的跑了出來,對著一個不到二十歲,長相清秀的丫頭招呼道:“這回幾壇子酒啊。”
那丫頭身穿白色長裙,綁著馬尾辮,雖然說不上絕美,但卻清純可人,看的那小夥計一愣一愣的。
丫頭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是呀,這次十壇。”
“就這麽少啊!”那小夥計有些不滿足:“你家的酒是賣的最好的,不能讓你老爹多釀幾壇子嗎,我多給點錢也行啊。”
丫頭搖了搖頭,小嘴一掘:“我那爹自己還喝不夠那。”
此言一出,那小夥計笑著搖了搖頭,顯然他也是知道這欒家老酒鬼的稱號,所幸不在追問,將目光落在了身後的那手推車上,道:“又是你哥跟你來的嗎。”
提到自家大哥,丫頭嘻嘻一笑,臉色浮現一抹紅潤,用力的點了點頭:“哥,把酒拿來吧。”
話音落下,隻聽哐當一聲,車上的十個酒壇子全部飛舞了起來,隨後被一人全部接下,一手五個!
這一幕顯然小夥計也見怪不怪了,望著那雙手各自托舉著五個酒壇子的青年,苦笑道:“你這哥哥身體真好,但瞎了眼睛,有些可惜了。”
丫頭嘴唇一抿,沒有多說。
在他欒家第一次在山溝外的溪水旁邊發現這個哥哥的時候,何止是瞎眼,連耳朵也聽不到,好在過了一年,耳朵恢複了聽覺,隻不過這雙灰蒙蒙的雙眼卻依然無法看到東西。
在二人身後,那一手托著五個酒壇子的男子,雖然身穿粗布麻衣,卻依然遮擋不住他那一股不同尋常的氣質,長發披肩,長的頗為俊俏,隻不過雙眼之中蒙著一股灰色,讓人有些心酸。
此人,正是消失了五年之久的楚鳴!
當年被欒家人發現後,便一直生活在欒家村,不是不願回去,而是他忘記了回去了路。
許是那次凝聚了太多的龍神界之力,使得他的身體完全破損,經絡盡斷,骨頭盡碎,大腦更是受到了重創……若不是體內殘存的一絲那龍神界的生命之力,他活都活不下來。
但那生命之力能修複他的身體,卻無法修複他的大腦。
欒家也找過郎中意誌,但那郎中卻說在其腦袋內似乎有一個巨大的血塊,根本無法醫治,怕是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讓欒家人震驚的是,這撿來的男子體格極好,而且雖然雙眼失明,卻依然不知憑借什麽如履平地,也就是虧了欒家這父女倆心眼好,並且剛死了兒子,也就把楚鳴收下了。
而這一住,便是五年。
當楚鳴將這十壇子酒送擺好後便聽到了身後丫頭的呼喊聲,他憨厚一笑,哪裏有一絲一毫霸者的模樣,更像是一個山村內樸實的漢子。
“狗蛋哥,累嗎。”那丫頭挽著楚鳴的右臂,狗蛋這名字並不是譏諷,都說賤名好養活,這是欒家父女為了讓楚鳴的雙眼早些康複為取的名字。
“不累。”楚鳴嘿嘿一笑,揉了揉這丫頭的頭發,不知道怎麽的,他十分喜歡在這生活的感覺,甚至隱約希望自己不要恢複記憶。
丫頭將腦袋蜷縮在了楚鳴懷中,她也十分喜歡這樣的感覺。
“誒,瞎子。”
但就在此刻,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安寧,三個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仔細看,帶頭的一個青年手持紙扇,衣著華麗,身旁二人一副獻媚的模樣。
“是王家的公子,看來這兩人要倒黴了。”
“可不是嗎,聽說王家兩子,大公子已經被收入了風雪堂,這王家地位如日中天啊。”
“哼,大公子宅心仁厚,進入風雪堂很正常,但這老二卻是廢物一個,如今還是通絡境,並且沉迷女色,簡直是王家的恥辱。”
“小聲點,你不想活了嗎。”
人群之中小心的議論,顯然,他們對於這個王家十分忌憚,雖然看不過去,也沒有人敢來說什麽。
楚鳴臉色一凜,將丫頭擋在了身後,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眼前四人的惡意,更加清楚的捕捉到了眾人的話語,這感覺很玄妙,他也說不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
“呦,瞎子,你還要英雄救美嗎。”那王家公子戲謔走了過來。
“王公子,有什麽事嗎。”楚鳴咧嘴一笑,灰蒙蒙的雙眼讓人心酸,望著那王家公子。
“別看我。”那王家公子臉色一冷,如趕蒼蠅般的揮了揮手:“你這眼睛真惡心,別看我。”
此言一出,圍觀的人群都是皺了皺眉,這麽戳人家的痛楚,太沒有教養了。
“管你什麽事!”那丫頭也是不滿的大喊了一聲。
“呦,你這丫頭還挺有脾氣。”那王公子戲謔道,然後盯著楚鳴,一臉的厭惡,眼珠子滴流一轉,直接踏出一步,然後砰的一聲撞在了楚鳴身上,嘩啦啦,銅錢掉了一地。
“你敢撞我!!”做完這事,王公子頓時對著楚鳴大吼:“算了算了,看在你是一個瞎子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
無恥,簡直太無恥了!
這分明就是戲耍人!
讓一個盲人去撿地上的東西,這不是耍人是什麽!
楚鳴麵沉如水,手中的錢袋被對方一把撕破,這可是他們賣酒掙的錢啊,可是欒家的血汗錢啊,他們不是什麽大家大戶,若是沒了這麽一筆錢,這個月的日子都沒法過了。
“你!”那丫頭怒瞪王公子,氣的嬌軀顫抖。
楚鳴拉了一把丫頭的手,隨即蹲了下來,他不想惹事,況且王家他們根本就惹不起,右手在土裏摩擦著,搜索著一枚一枚銅錢的下落。
這一幕讓不少人都是緊了緊拳頭,人家雙眼失明已經夠可憐了,竟然還被眼前之人如此戲弄。
那王公子不屑一笑,然後右腳隨便那麽一踢,將眼前的銅錢踢的滿地都是,隨即假惺惺的道:“哎呀,可真是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太好,沒看到地上有條狗。”
“哈哈哈!”
那跟著他來的三個跟班都是附聲大笑。
“你們太過分了!”丫頭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望著那王公子,芊芊玉指指著他:“你才是狗!你連我哥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此言一出,人群頓時為這丫頭捏了一把汗,在白雲城得罪王家,這不是找死嗎!
那王公子的笑聲戛然而止,戲謔的望著那丫頭:“你說什麽。”
丫頭氣的臉色通紅:“我說你連我哥的毛都不如!”
王公子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踏前一步:“你拿本公子和那瞎子比嗎。”說完,他再次上前一步,那丫頭的手指正好點在了他的胸口,這一下那王公子臉色就變了:“你弄髒我的衣服,賠我。”
什麽!
明明是他故意靠過來,此刻卻倒打一耙,怪人家女孩子弄髒了他的衣服,這是什麽歪理!
丫頭一愣:“明明是你自己靠過來的!”
聽得此話,那王公子恥笑一聲:“是嗎,有誰給你作證。”說著,他的目光陰冷的在人群之中一掃,所有圍觀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低下了頭,顯然,他們不會作證。
做完這一切,那王公子再道:“你看,你沒有人證吧,我到是有。”他右手一揮:“阿大,阿二,阿三,跟本少爺說說,我這衣服到底是怎麽弄髒的!”
他那三個跟班壞笑著上前:“少爺,就是這丫頭用那髒手,弄髒了你的衣服。”
王公子望著丫頭,嘴角一牽:“我大人有大量,也不為難你,賠錢吧。”
丫頭有些慌了,她什麽時候見過這陣勢啊:“多,多錢啊。”
看著丫頭這樣,那王公子笑的更大聲了:“不多,十兩黃金!”
十兩黃金!!
他怎麽不去搶!
那十兩黃金都夠丫頭家過一輩子了。
“沒有嗎。”看著丫頭慘白的臉色,王公子眼中閃過一抹淫邪:“若是沒有,把你的身體拿來抵債也可以。”
(新書訂閱榜已從第一被爆到第五……桑心中,大家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