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渡天穹

第三章 大比結束

　　次日清晨，淺月宮中的大廣場之中。

　　某個被劃分好的比試場內，一對年紀不大的男女遙遙相對，場外圍著滿滿的弟子。

　　比起這個試場，其它的場地就顯得冷清多了，甚至連其它場地正在比試的弟子都頻頻回頭，留意著這場上的情況。

　　場上的少年男子，正是月陌塵。

　　自從月陌塵昨日單挑逐月殿數十名弟子，又力挫天級高手月陌宇之後，月陌塵在淺月宮眾弟子的心中就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強大印像。

　　今日的比試已經開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但讓月陌塵無語的是，每每當他站在場上，他的對手便不戰而降，更有甚者，自己都未曾露麵，便已經放棄了比賽。

　　結果，月陌塵白白打了一個早上的醬油。

　　直到第七輪，才像征般與辛若水切磋了一下，然後在對方的認輸中再次取得勝得。

　　而此時，已經是月陌塵的第十一輪比試，而他的對手，則是他最不想遇到的對手---月陌雪。

　　月陌雪神色複雜地看著麵前的月陌塵，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後者從力士境一躍成為鬥士境，並憑一己之力重創了融天境的月陌宇，這一切，讓月陌雪有點接受不了。

　　本來，她的修為穩在月陌塵之上，但月陌塵的強勢崛起讓她感到了焦慮。倒不是說她不想月陌塵變得更強，隻是如此強大的月陌塵，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

　　這讓她隱隱有種感覺，自己與對方將越走越遠，因為，兩人已經不在同一平麵之上了。

　　她之所以站在場中，並不是認為自己有戰勝月陌塵的機會，隻是想借這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平等寺跟月陌塵站在一起。

　　所以，她並沒有選擇認輸，也沒有選擇出手，就這樣站在對方的前方，遙遙地望著那對方那些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的俊秀小臉。

　　月陌塵不了解月陌雪的心思，自從上次曆練的一別後，他再沒有見過月陌雪，對方也沒有找過自己。

　　他的心裏，一直認為月陌雪已經做出了選擇，在她知道東方若凝的存在之後，她選擇跟月陌風等人離開，已經是很明顯的一個決定了。

　　心裏幽幽暗歎了一聲，月陌塵看向一旁邊做裁判的長老：“我認輸。”

　　“什麽？”那名長老很是疑惑，暗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他對月陌塵雖說不算了解，但經過昨日月陌塵的表現，他的心內也是認可了這個年齡不大的弟子的。

　　雖然後來弄出了一起鬧劇，但這不影響月陌塵在他心中的形像。

　　此時月陌塵竟然主動認輸，這絕對是他意料之外的，按他自己的看法，以月陌塵的實力，隻要月陌塵願意，隨時可以拿下這次大比的冠軍。

　　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主動認輸，便再次確認道：“你是說，你要認輸？”

　　“嗯。”月陌塵神色淡然地答道：“我努力讓自己變強，是為了守護自己在意的人，而不是為了對在意的人出手。”

　　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試場。

　　月陌雪看著月陌塵離開的背影，表情由惘然變得驚喜，再變得感動。

　　先前因為東方若凝而留在她心中的芥蒂頓時消散無蹤：原來，我一直都是塵師兄所在意的人。

　　場外，頓時因為月陌塵的這一句話，變得喧鬧起來，眾人議論紛紛，都拿著月陌塵與月陌雪兩人的關係說事。

　　“我早說月陌塵這小子跟月陌雪有不正常關係的啦。”一名弟子篤定道。

　　“切，你有說過？你到底姓月還是姓馬啊？”另外一名弟子略帶鄙夷地諷刺道。

　　“你怎麽知道我原來姓馬？我是進宮後才被賜予月姓的，還是雄長老親自給我賜性的，這位師姐，你參加了我進宮時的賜姓儀式嗎？”

　　“沒有，但我不僅知道你姓氏，還知道你名字。姓：馬，名：後炮！”

　　“哈哈哈哈。。。”眾人大笑，辛若水也在人群之中，但她的表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而是看著月陌塵逐漸遠離的背影，不知道想著什麽。

　　沒有人注意到，試場的另一邊的人群中，一名少女同樣注視著月陌塵離開，最後，神色閃過一絲黯然，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月陌雪呆呆地站在場中，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了談論的焦點，她的腦中一直盤旋著月陌塵離開前說的那一句話。

　　“我努力讓自己變強，是為了守護自己在意的人，而不是為了對在意的人出手。”

　　“在意的人。。。。”月陌雪喃呢道。

　　月陌塵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月陌雪才回過神來，快速往月陌塵離開的方向追去。

　　“塵師兄！”

　　月陌雪終於找到了月陌塵，後者回過頭，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怎麽了雪師妹？”

　　“塵師兄，叫我雪兒好嗎？”月陌雪低聲道。

　　“嗬嗬，雪兒，有事？”

　　月陌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麽，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塵師兄為什麽要認輸？”

　　“原因我已經說了。”

　　“可我打不過你，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月陌雪盯著月陌塵的眼睛，好像要從裏麵看出什麽特別的風景一般：“這是單淘汰的比試，你在我手上輸了，就無法取得好的排名了。”

　　“那不重要。我參加大比，隻是不想讓姑姑失望，而我現在覺得，我的表現應該可以讓她滿意了，難道不是嗎？”

　　月陌塵笑著說道，笑容中帶著一些月陌雪無法理解的深意，後者中得呆呆地點了點頭。

　　“至於排名什麽的，倒沒什麽意義了。”月陌塵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出這句話。

　　月陌塵昨日的強勢表現月陌雪自然知道，即使沒有排名，也不會影響宮中人對他的看法，他已經是陌字輩的無冕之王，這的確是事實。

　　在很宮裏一眾長老的眼中，宮中此年的大比，已經在月陌塵橫空出戰的那一刻落下了帷幕，現在繼續大比，隻是一個表麵的形式而已，為了給眾弟子一個交待。

　　可是，又有哪位弟子敢期盼自己能在月陌塵綻放出的鋒芒中嶄露頭角？所以，無論對誰而言，宮中大比，都已經結束。

　　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人，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少年，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擺脫了“廢物”這個名頭，但這卻讓月陌雪對他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你變了。”月陌雪低聲說道。

　　月陌塵不置可否，故作灑脫地說：“是嗎？人總會變的，關鍵是變得更好了還是變壞了？”

　　“變成熟了，應該是變好吧，但是。。。雪兒卻感覺，塵師兄與雪兒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月陌雪的表情帶著些許茫然，這讓月陌塵的心底處，突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刺痛。

　　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雪兒，你想多了，我還是我，你也還是你，隻要這個沒變，我永遠當你是自己的妹妹去看待。”

　　月陌雪淡淡一笑，但笑聲卻顯得有點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