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幕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肖燼嚴,心裏疑惑,卻不敢貿然靠近。
想起剛才肖燼嚴掌心的溫度,葉幕果斷猜測,這個災病不侵的魔鬼,發燒了。
葉幕很清楚,肖燼嚴骨子裏狂妄自傲,腦子有的隻有掠奪和算計,因為權高勢大,對自己的心理承受以及身體健康實在太過自信,以至於他從來不把小病小害放在眼裏,甚至不將自己當成血肉之軀來對待,不到身體真正倒下的那一刻,誰也不知道,他病的幾乎和死神擦身。
氣氛詭靜了十多秒,葉幕一咬牙,轉身離開餐廳。他憑什麽幫他!最好,讓他燒死在這裏才好!
葉幕剛走出餐廳,又頓住了腳,清秀的臉上糾結一片,不因肖燼嚴,隻是因為自己於心不忍。
餐桌間屏風隔開,沒有人知道肖燼嚴趴在那裏,即便是侍者發現,估計也隻會認為肖燼嚴是睡著了。沒有肖燼嚴的命令,他的手下也不會貿然找進來,葉幕猜測,如果自己此刻棄之不管,肖燼嚴或許會在這裏趴上好一陣子。更何況,這個餐廳的人好像都被肖燼嚴讓人給弄走了....
發燒不是會立刻要命的病,可是拖久了的話......
葉幕痛恨自己此刻的善心,同情心泛濫時,甚至會自討苦吃。用洛秦天的曾經笑話他的話來說,即便是麵對一個萬夫所指的惡人,葉幕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受苦。
算了!活該!肖燼嚴活該!他也活該!
葉幕轉身,迅速的跑到肖燼嚴身邊,想確定一下肖燼嚴的情況,卻不料在觸碰到肖燼嚴肩膀的一瞬間,被肖燼嚴迅猛的一個鎖肩摁在桌上。
即便是發燒到意識模糊,肖燼嚴警惕的天性也不允許他被暗中偷襲。
葉幕感覺自己的手臂都被拗斷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滑落,他真是吃錯藥了,居然對個魔鬼大發善心!
朦朧中,肖燼嚴看清了被自己反鎖在桌上的人,大腦緊弦一鬆,輕飄飄的吐出一句,“是...你。”
話音剛落,肖燼嚴便倒在了葉幕身上。並沒有完全昏迷,隻是頭疼的厲害,提不起一丁點力氣。
葉幕下意識的去推肖燼嚴,卻在觸碰到肖燼嚴臉頰的一瞬間,驚的瞪大眼,這溫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葉幕想起肖燼嚴之前將摁在桌上的場景,不由得心驚,這個男人,簡直不是人類!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葉幕才從肖燼嚴身下爬出來,望著肖燼嚴緊縮眉心的俊臉,原本的惱怒又煙消雲散。
從未見過這樣的肖燼嚴,在葉幕心裏,這個男人應該一直健壯冷酷的如尊石像,殺傷力永遠都為滿格。
葉幕掏出肖燼嚴的手機,從電話薄裏找到了孟傳新的號碼,然後打通。再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講不了話!
不禁在心裏又痛罵伏倫一番,那個男人純粹是在玩弄自己,可惡!
葉幕吃力的架起肖燼嚴往外走,肖燼嚴隻覺得頭像炸開一樣難受,迷迷糊糊的睜開一條縫,視線虛弱的望著旁邊的男人。
肖燼嚴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葉幕身上,葉幕瘦弱的小身板幾近倒塌,為防止肖燼嚴身體歪倒,葉幕幾乎拚上了老命。
事情的轉變似乎有些荒誕,明明他是迫不及待的想逃走,這個時候,卻在做這種犯賤的事情,正常的故事發展方向,不是應該趁他病要他命的嗎?
“你為什麽不趁這個機會逃走?”肖燼嚴突然無力的開口,雖然氣勢已弱,但聲音依舊低沉。他並非寸步難行,隻是這時,他很想放縱一下。
葉幕似乎沒料到肖燼嚴還有力氣說話,隻是吃驚的望了肖燼嚴一眼,臉色複雜的收回視線,繼續向前走。
肖燼嚴的身體很燙,即便隔著衣料,葉幕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極度不正常的溫度。
真搞不懂他之前是怎麽若無其事的撐過來的。
見葉幕不回答,肖燼嚴突然摟住緊挨著自己身體的葉幕,將葉幕抵在了餐廳的一麵牆上,將滾燙的臉埋在葉幕胸口。
這種恍如孩子向母親傾訴委屈的動作,令葉幕反射性推開的動作一時斂起,甚至沒有立刻去計較麵前的這個男人曾在自己身上造了多大的孽。
葉幕背靠在牆上,有些不知所錯,肖燼嚴就這樣在他麵前展現了最脆弱的一麵,與以往暴戾凶狠不同,這樣的肖燼嚴,令葉幕甚至恨不起來。
可是,又怎麽能不去恨!
餐廳內空無一人,在肖燼嚴進來的時候,已經悄悄清空了一切,所以安靜祥和的空間裏,隻有葉幕和肖燼嚴兩個人的呼吸聲。
“我不會計較你拿葉幕騙我,更不會責怪你逃走。”肖燼嚴低沉的聲線再次緩緩傳來,“洛秦天給你的,我都會給,隻要......”
話沒有說到最後,肖燼嚴便沒了聲音,隨之艱難的抬起頭,又將下巴輕輕的抵在葉幕的頭發上,良久才緩緩道:“隻要你肯留在我身邊。”
這樣的話,葉幕聽的太多,多的令他根本給不出任何反應。
葉幕知道,此刻的肖燼嚴,就如一個醉漢,因為四肢無力,才會溫順無比,令人心無防備。如果他若往日精神,怕是早就揪著自己頭發往他的領域強行扔進。
冥冥中似乎真有注定,肖燼嚴得到自己的渴望能夠穿透一切,身體,心靈,前世,今生。
可是,那隻是肖燼嚴自作多情,一直以來,都是。
肖燼嚴的痛苦,是自找的,因為他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葉幕的痛苦,則是肖燼嚴賜予的,因為肖燼嚴永遠不會因為葉幕不愛他而放棄。
肖燼嚴將臉揉在葉幕的頭發裏,柔軟的觸感,以及熟悉的令他難以自持的氣息,竟讓原本難受的身體得到了稍稍的舒解。
葉幕見肖燼嚴跟上了癮了一樣,不停的將臉在自己的頭發上蹭著,而且肖燼嚴剛硬的下巴墊的頭皮生疼,葉幕心生怒火,氣鼓鼓的猛的一推,肖燼嚴正沉浸在柔柔的發絲裏,毫無防備,直接被葉幕推的向後踉蹌幾步,然後在葉幕麵前,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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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輪裏沒有類似天堂那種肮髒不堪的肉體服務,但是免不了有人會將自己的情人或床奴帶上船,長夜漫漫,不是所有人都會沉迷在遊輪本有娛樂中。有人登船,隻是走個過場,有人則隻是借船一留,連露麵都懶得抬腳。
“伏爺,求求您,不要!啊!!!”
光線充足的房間內,伏倫歪著頭,戴有斑玉的手指很有節奏的叩擊著椅子的扶手,目光肆懶的觀賞著眼前的場景。
一個全身滴著燭油的美少年被兩個男人摁在床上,白皙修長的雙腿被一個男人用力的摁在兩邊,大腿間的皮膚上,滿是類似咬痕的紅紫,一個男人的手邊放著一盒裝有s·m工具的精美盒子,不顧少年撕心裂肺的尖叫,正一樣一樣的在少年身上使用著。
“吵死了。”伏倫很不耐煩的吐出一句,“堵上嘴,並讓我看清他的表情。”
伏倫輕飄飄的命令一落,手下立刻將一枚**塞在少年嘴裏,並將少年的臉強行扭向伏倫那邊。
“伏爺,這小子好像暈了。”一個手下小心翼翼的報告。
能在東南亞獲得的暴君名號的伏倫,自有他一套強悍狠絕的生存法則,他沒有像肖燼嚴那般不怒自威的氣魄,但是對待敵人和背叛者,手段絕不比肖燼嚴輕軟。甚至,伏倫的手段更為變態!所以他身邊的手下如同肖燼嚴手下一般兢兢顫顫。
“晦氣。”伏倫不悅的揉了揉眉,“帶下去吧。”
少年剛被拖下去不久,一個手下敲門走了進來。
“伏爺,洛家族的洛少想和您見麵。”
“洛秦天?”伏倫蹙眉,有著摸不清洛秦天見自己的意圖。莫非,是為了那個被自己弄啞的葉泉?
伏倫知道洛秦天想避開肖燼嚴帶葉泉離開,可是伏倫不明白的是,洛秦天為什麽會對一個自己剛見麵不久的男人動心?而且要冒著和肖燼嚴正麵交鋒的危險帶走葉泉。
伏倫此刻的確對當初放棄葉泉感到後悔,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曾經對自己討好獻媚的男人,現在居然將三個男人迷的團團轉。
看來自己很有必要將葉泉給哄回來,畢竟他的價值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為自己提供性表演的奴隸了。
伏倫和洛秦天約見在燈火通明的甲板上,握著高腳杯的洛秦天正和一個金發碧眼女人用英語交談著,見伏倫出現,才和女人道聲抱歉,然後和伏倫坐在甲板邊上的一張座椅上。
“洛少好興致,小情人在裏麵凶險未知,您卻和一群娘們……嗬嗬,想來也是,男人嘛……”
伏倫絲毫不掩飾話語裏的嘲諷,笑盈盈的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俊朗的男人,的確,這個男人有令女人傾慕傾魂的資本。
“伏爺得換個詞。”洛秦天輕笑,“那個男人,不是我的情人,而是,愛人。”
“真是難得,洛家族的當家居然允許你千裏迢迢從德國來這裏找男人。我猜……”伏倫別有深意的望著臉色微變的洛秦天,笑意更濃,“洛少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伏爺好像對洛家族的事情很感興趣。”洛秦天聲音明顯沉冷了幾分
伏倫隻是揚揚眉,並沒有去反駁什麽,雙手抱胸的倚著,姿態懶懶的開口,“算了,洛少還是開門見山的告訴我,約我見麵是為了什麽。”
(抱歉,感冒發燒咳嗽一身病,更新遲了。這兩天更新時間可能都不定,但應該不會斷更!)
(表示以後再也不敢讓老肖生病了,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