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哥也是一愣,同樣被張大少的舉動所驚到,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人竟然還敢動手打人!
一愣之後,則是怒上心頭,這人如此囂張,分明是沒有把自己這些個人放在眼裏,不禁怒笑一聲,再度把槍舉起:“小子,你膽子不小啊,敢打我的人!你真以為我不敢開槍!”
哐啷。
麻利地把槍上了膛,胡子哥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神色來,緊緊盯著張大少,他想看見張大少這個囂張的家夥在自己麵前害怕的樣子。
把一個有脾氣的人虐得沒脾氣,這是胡子哥很喜歡做的事情,他很享受整個過程當中帶來的快感。
但是這一次,胡子哥卻注定要失望了,他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從腦袋被槍指著到槍上膛,自始至終,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仿佛自己手裏拿著的,是一把玩具!
胡子哥心裏就有些打鼓,這小子怎麽會這麽鎮靜?
雖然心裏有些驚疑,但是手裏有槍胡子哥就有種大局在握的感覺,他也沒有在這問題上多想,隻是覺得更為惱怒了。
拿著槍人家都不鳥自己,太丟人了!胡子哥迅速環視了一周,似乎覺得每一個人眼中的目光都是嘲諷。
“找死是不是!老子就成全了你!”胡子哥怒了,決定給張大少這個張狂的小子吃一顆槍子,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天高地厚,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看見張大少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自己的大喊大叫反倒成了跳梁小醜,胡子哥大怒,猛一咬牙,調轉槍口,對準張大少的胳膊就扣動了扳機。
唰!
眼前一花,在那千鈞一發的瞬間,胡子哥的手腕已經被張大少攥住,胡子哥整個人,立刻就是一顫。
他感覺到,自己手腕上似乎是一對大鐵鉗子,巨大的力道差點讓自己手腕都斷掉了,他也能清晰地聽見自己手骨咯吱咯吱的響聲,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從胡子哥腦門流了出來。
在那一瞬,胡子哥就失去了自主性,就像是站在一隻惡狼麵前一樣,從內心深處生出了一種恐懼。
雖然槍還是在他手裏,但他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槍了。
“這,這小子是什麽人!”胡子哥大驚之下,慌張無比地看了一眼張大少,張大少的眼神依舊古井不波,不帶任何變化,就像是那一灘深水一樣,看不透。
但對此時的胡子哥來說,卻有了一種壓迫感。
這貨是個有眼力的人,他明白了,為什麽這年輕人一直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人家這不是裝逼,是真真正正的不在乎!那是從骨子裏的漠視!
“幹,你還敢反抗!”
“好膽!”
幾聲怒罵同時傳來,公交車上的劫匪見張大少竟然對胡子哥出手,紛紛勃然大怒,大呼小叫著向張大少走來,各自舉起了手中的槍來,向張大少舉起了手臂來。
“都給我站住!”
胡子哥卻是猛地大喊一聲,製止了眾位劫匪的行動,他現在總算了解到,眼前的年輕人是一個高手,就算是大家夥齊上,估計也是沒有用的。
更為關鍵的原因則是,自己還被張大少拿捏著呢!
“老大……”
眾劫匪被胡子哥那一嗓子喊得一愣,都像胡子哥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來,老大這是怎麽了?難道他想當一回獨行俠,一個人幹掉那不知好歹的小子嗎。
“聽見了沒有,都給我站住!”胡子哥又大吼了一聲,眾劫匪方萬分不情願地收起槍來,隻是眼中的疑惑,卻是變得更加濃重了。
直到這個時候,張大少方才鬆開手來,胡子哥頓覺手腕一輕,整條胳膊都是酸麻不堪。雖然還沒有放下槍,但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對張大少有所放肆了。
張大少也就懶得再理會劫匪,靠在座椅的靠背上,閉目養神。
這一幕,把胡子哥氣得差點一口血就噴出來了,老子用槍指著你,你好歹有點覺悟好不好,你給點麵子行不行!你就這麽無視哥們,你讓哥們的老臉往哪裏放!
“老大。”那被張大少拉著頭發幹倒的黑皮衣大漢這時候湊到了胡子哥麵前,麵帶不解之色,小聲問道,“幹嘛不讓弟兄們教訓教訓這小子,他未免也太囂張了。你就這樣光拿槍指著他,是什麽意思?”
黑皮衣大漢就站在旁邊,對於方才的過程看得清清楚楚的,但也是覺得這小子無非就是反應快了點,能在老大開槍之前抓住老大的手,有兩下子不假,但老大的反應卻明顯反常啊。
胡子哥狠狠瞪了黑皮衣大哥一眼,要不是現在這種情況,早脫下鞋來用鞋底狠狠抽這家夥的腦門了,你還唧唧歪歪的,要不是你,老子能陷入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境況之中?
這小子的厲害,不是親身經曆過,你哪能體會得到?
“囉嗦什麽!”胡子哥不耐煩地低罵起來,“老子叫你幹嘛你就幹嘛,哪來那麽多廢話!老子帶著你們出來混了這麽久了,做出的判斷出過錯嗎?告訴你,反正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小樹林讓這小子下車,別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黑皮衣大漢很顯然並不明白胡子哥的意思,但是想想也是,自己的老大還從來沒有出過什麽錯,他這麽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於是也就沒有多問。
可是眼角瞥見自己的老大局促地握著槍,麵前這位爺大大咧咧地在睡覺,好像自己老大就跟他的保鏢似的,黑皮衣大漢就覺得一陣有氣。
公交車在路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漸漸的,照進車窗裏的陽光開始變得斑駁起來,一條僻靜的公路兩邊,出現了一片白楊樹林。
胡子哥回頭看了一下地形,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瞪,又對張大少吼道:“臭小子,敢跟老子橫,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給老子下車,老子要好好招呼招呼你!”
如果有心人的話則可以聽到,雖然胡子哥嗓門還是那麽大,但是底氣卻已經沒那麽足了。
衝前邊打了一個手勢,那一直都在脅迫司機的劫匪把槍頂在了司機腦門上,吼道:“停車!”
司機哪裏敢不聽話,立刻踩了刹車,靠邊停好,同時也把車門打開。
“夢怡,我們下車。”張大少睜開眼睛,對韓夢怡輕輕說道,站起身來,大搖大擺地向車門走去。
那胡子哥,忙不迭地往一邊閃了一下身,就跟張大少的跟班似的。
隨後又反應過來自己的表現好像不妥,當即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用槍指著張大少後背,裝模作樣地大叫:“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