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秦沐墜落水底之後,隔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浮上來,紅蓮一邊在用長劍同對方過招,一邊看秦沐似乎已經安全,絲毫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張口就是嘲諷,氣得那屍王險些暴走。
水裏有觀音魚的照應,紅蓮壓根就不擔心秦沐掉進水裏會如何,然而最後秦沐到底用的是個什麽東西,竟然叫對方的那隻紅色的大手完全潰散,原本隻是打了一個窟窿而已,但是在鬆開秦沐之後,那隻大手潰爛的地方瞬間席卷了全部,讓屍王不得不舍棄掉這條手臂,然而臉色也變得相當蒼白,一不留神讓紅蓮又戳了好幾下。
屍王的手臂可以再生,但是秦沐手中的東西卻令他驚懼,這也就是為何在麵對紅蓮屢次三番的挑釁中,屍王都能夠冷靜的堅持到現在的原因,要是換做平時,她早就出手收拾眼前這小爬蟲了,還容得她在麵前叫囂?
屍王躲避著紅蓮的長劍,一邊見縫插針似的用黑紅色的光芒收拾紅蓮,白玉扇上浮起的黑紅色的光芒,即便在這樣已經全黑的夜晚,都能看得見裏麵的流光溢彩,實在是難得。
紅蓮與那屍王已經纏鬥很久,畢竟紅蓮是妖,她的體力是有限的,在長時間集中精神對抗一個人的時候,漸漸的時間若是一場,便顯現出劣勢。
比如現今跟屍王顫鬥很久,雙方均沒有占到什麽便宜,長期的精力集中讓紅蓮有了一絲的恍惚,然而屍王更是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抓住對方的一個失誤,白玉扇如同一架絞肉機,朝著紅蓮的所在處襲擊了過去,眼看紅蓮便要遭殃。
海豚音再次的出現,似的那屍王的動作有一絲停滯,雖然這隻是一瞬間,卻也給了紅蓮足夠的逃跑時間,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紅蓮已經站在屍王的十米開外。
屍王大怒,正要去追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的後腦勺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如同什麽東西將其破開一般,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因為屍王的屍體也不知道是過了多少年的,除了一身灰白的肉,而且被傷了之後,不會流血之外,其他的,同正常人類的皮膚是一樣的。
屍王摸到自己的後腦勺的時候,意外的落空了。
人都有一個習慣,當你足夠熟悉你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就會用最常規的方式去想象周圍到底是個什麽模樣,然而現在的屍王也是如此,因為夠熟悉自己身上的部位,所以在摸自己的後腦勺的時候,也是采用記憶中的位置,然而卻意外的落空了。
再次伸手摸了摸,這回在一個意想不到的位置屍王終於摸上自己的後腦勺,那是快要到了自己的耳朵的位置,似乎整個後腦勺都已經被削平,觸手便是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摸不到血液,能摸到的,是被什麽東西打壞了的肉。
似乎……似乎自己的腦子都能摸得著。
屍王驚恐的叫了一聲,朝後麵後退著,然而一隻帶著泥巴的手死死的抓著對方的胳膊,緊接著便是一顆漆黑的頭顱從水麵上浮出來,黑色,全部都是黑色的頭發,所纏繞住的臉龐,一隻略帶仇恨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透過那些如同水草一樣貼在他臉上的頭發,死死的盯著已經麵帶恐懼的屍王。
屍王連忙甩開那人的手,驚叫著朝後麵退去,這人長得好生奇怪,一臉的頭發從水裏一浮起來的時候,仿佛一顆黑色的球,將屍王嚇了一跳,再加上後腦勺的異樣,那傷口上隱隱傳來的威脅,都讓屍王覺得心驚,不得不往後麵退去。
那個滿臉頭發的人便是秦沐,這廝的頭發是該修剪一下了,有些長,在外麵反正常年不打理,頭發始終是在腦袋上盤亙著,糾結著,也就沒什麽,如今一入水,滿頭的長發猶如姑娘,一出水更是如同水草一般死死的貼在臉上。
屍王也是被自己後腦上的傷給驚到了,所以在麵對秦沐這樣簡單的恐嚇的時候,竟然被嚇得魂不附體,實在是難得。
然而屍王也很快的鎮定下來,就在她剛剛鎮定下來的時候,秦沐另外一手抓著的東西再一次倫在對方的臉上,登時,那女人如花似玉,讓紅蓮都嫉妒不已的臉蛋,就在這次秦沐的輕輕一掄下,整個臉頰都塌陷了進去,甚至有灰色的肉末從她的臉上掉落下來,有些地方甚至還有灼燒的痕跡。
秦沐抓住那東西,再一次朝著那屍王的身上砸過去的時候,陡然間覺得不對,他摸了摸屍王的手臂,滑膩且沒有重量,薄如蟬翼。
以食指和中指架著屍王的手臂上的皮,輕輕的一抖,忽聽得嘩啦一聲,那屍王的身體竟然變成了一張薄薄的人皮,那人皮的質量還似乎不錯,隻是膚色有些暗沉。
再看看水裏竟然有一個小凸起一樣的水紋,秦沐連忙遊了過去,二話不說的就掄起手中的東西開砸,“咣當”一聲,四周寂靜無聲,凸起的水麵上漸漸有了血紅色的顏色,一個王八四腳朝天的浮現在水麵上。
“竟然是山河鼎。”屍王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似乎每個角落裏麵都有。
秦沐手中抓著的東西便是陰陽鼎,隻是跟屍王所叫的不同,大概這貨是認錯了的。
秦沐微微一笑,隻覺得手中的鼎似乎在發燙,一不留神鬆了手,那鼎發出嗡嗡的聲音,身形在風中如同藤條一般,三搖兩搖就恢複了原先的大小,隻是這鼎如今是漂浮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著轉。
“都是同行,何必要趕盡殺絕呢?”那屍王的聲音頗為落寞的說道,聽得秦沐一陣作嘔,現在知道在這裏提及同行的事情了,真不知道早去幹嘛了?
“你剛剛殺我的時候,怎麽沒有提到這個?”秦沐眯著眼睛,看著那幾扇亂七八糟的鄰居房門,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勇氣再次踏入,秦沐從來都不是劍拔弩張的人,麵對那些人,即便知道他們是極度愚蠢的,也還要顧及他們的感受和情商。
屍王被說得一滯,半天都沒有說話。
與此同時,那陰陽鼎化作一道流光,直直的朝著水庫的某一處撲了過去,屍王尖叫一聲,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陰陽鼎俯衝下來的同時,堪堪避過了那鼎的攻擊,得以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