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頭與黑色的影子相互對峙著。
紅蓮挪動了步伐,打算從這倆團黑色之間逃離,隻聽得周圍像是什麽玩意兒齊齊怒吼一般,攔在紅蓮身後的那個後出來的黑影,在一團模糊中,那漆黑如墨的頭部,慢慢的,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睜開。
紅蓮暗叫不好,在眼睛睜開的那一刻,仿佛心底的心思都已經被看穿,連忙向右後方側身翻滾,與此同時,紅蓮之前所站著的地方陡然間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圓柱體,若不是紅蓮及時躲開,很可能被紮成肉泥。
“啊——”對方仰天一聲長吼,伴隨著周圍冤魂般的怒吼聲直衝雲霄,天空中的黑色雲朵被衝開了些許,露出原本灰暗的天空。
在灰暗的天空朦朧的光芒下,此時才看清,那高大的黑影竟然身披銀灰色的鎏金戰甲,他的渾身充滿了戰鬥和殺戮的氣味,在紅蓮所在處立著一把長戟,正握在他的手上,如果再配上一匹無與倫比的戰馬,會更加拉風。
戰將的滿目赤紅,臉上皆是冷峻之色,從他出現開始,周圍的空氣就冷氣直冒,溫度直線下降,秦沐隻覺得渾身涼颼颼的不說,還有種肝兒顫的感覺,這廝的周圍包裹著數不盡的冤魂,而且,不是普通的冤魂。
這些冤魂很是矛盾,他們在看向戰將的時候,神情裏流露出畏懼和害怕,還有些許的憎恨,可在這戰將出現的時候,這幫冤魂又齊齊呐喊為他助勢,畫麵簡直不能直視,讓秦沐對其無比畏懼。
可是再畏懼都得硬著頭皮上,紅蓮特麽的還在附近呢,秦沐驚懼的上前,滿目的黑色讓他根本看不清楚紅蓮的位置。
“你瘋了!”和尚如同一堵城牆一般,擋在他的麵前:“直愣愣的衝上去找死嗎?”
“可是紅蓮還在那!”秦沐沒有發現,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這也是頭一回,他會對著一個冤魂產生害怕的感覺。
地府的鬼王甚至閻王他都見過,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而對麵那位,周圍有著數不盡冤魂,身披鎏金戰甲,全身漆黑,竟然讓他有一種肝兒顫的感覺,誰來告訴他,他到底召喚了個什麽怪物?
秦沐幾乎把記憶中的所有傳說中的神靈想了個遍,都沒想到是誰一來便會帶著數不盡的冤魂,思索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這廝的打扮,跟三國時期的趙子龍關雲長之類的有些相像,但並不確定便是那個時代的人,縱使不是,憑他的裝備也是有一定年頭的,這樣的鬼魂,那就不叫鬼魂了,叫鬼神都是不為過的。
重華怎麽就那麽命好,招來一個好吃懶做的豬八戒,秦沐咋就那麽背,招出來的,恐怕他自己都無法控製。
這個念頭剛從秦沐的腦袋裏冒出來,秦沐就覺得要完了。
因為那黑影幾乎以一種睥睨天下的姿勢將周圍掃視了一邊,然後問:“誰喚我?”
秦沐漸漸的走出人群,此時的紅蓮已經盡量的靠邊,走回了花街的街口的位置,要是說之前紅蓮都莫名其妙,眼前這個黑影是從那個山溝溝裏麵蹦躂出來的話,此時一聽那黑影詢問,便知道源頭。
“秦沐!”紅蓮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不禁暗暗的摸著額頭,這娃兒的膽子太大了,啟靈這首巫歌在長時間的傳承中,出了問題。
巫歌是巫祝在進行召喚,祭祀,戰爭時的必備品,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所有的巫歌都是以一種口口相傳的形式存在,本身巫歌最為有效的不分,其實是其中的古神語,而不是音調,所以後世在進行巫歌的吟唱的時候,對於調子的把握是可以不那麽嚴謹的。
但有一首絕對例外,這也導致它在漫長的傳承歲月中,出了些許的問題。
那就是啟靈。
啟靈是作為召喚神靈,與神靈溝通的存在,在人還處於刀耕火種的那個年代的時候,啟靈作為這種特殊的存在,給巫祝和他的子民們予以最大的幫助。然而在後來啟靈出現了傳承的問題,再加上巫祝當中也有那麽一兩個墮入黑暗,導致啟靈所召喚出來的神靈,再也不是那種單純的,善良的,現在是什麽東西都能夠召喚出來。
也就是說,秦沐的運氣若是再背點兒的話,是連魔族都能給召喚出來的。
到時候,這大馬路上倆魔族,那就有看的了。
重華在教給秦沐巫歌的時候,沒說到這點嗎?這娃兒說用就用,難怪剛剛明明聽見秦沐在後麵可勁的唱了半天巫歌,而這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原因就在這裏。
紅蓮扶額,覺得頭疼,因為啟靈所召喚出來的神靈,就跟筆仙碟仙差不多,如果不能滿足對方的要求,人家可是賴著不走的。
眼前這戰將一般人物的打扮,似乎並不是個善茬,若是惹怒了他,或者沒滿足對方,那麽……後果可想而知。
“是……我……”正當紅蓮頭疼的時候,隻聽得秦沐這廝顫抖的說了句,然後從人群中脫離了出來,站在人群的正前方。
紅蓮倏然一驚,怎地就讓他一個人站在人群的前麵,和尚那家夥怎麽就不攔著?回頭掃視著人群,卻發現和尚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那模樣還緊皺著眉頭,絲毫不顧及形象,仔細看去,不難發現這貨腦袋上的大包,敢情是讓秦沐偷襲了。
胡來。
紅蓮暗罵一聲,不動聲色的朝著秦沐移動了過去,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站在一旁,別人是看不懂,隻有紅蓮自己知道,這個位置利於她第一時間出手,保護秦沐。
“小輩!喚吾來何事!”那黑影說話的時候,灰暗的天空中竟然驚起幾道炸雷,聽得秦沐耳朵嗡嗡作響。
“呃……”秦沐其實很想說,沒事了,趕緊回去吧大哥。可是他能說出口麽?費勁將對方召喚出來,屁都沒放又將對方請回,這種事情,要是一個認識或者熟悉的神靈還好,可眼前這位……
瞅著對方冷峻的麵容,秦沐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沒有說出口。
隻聽得“轟隆”一聲,那長戟在地麵上狠狠的一頓,沒入地麵,將國道上的柏油路弄得龜裂成一塊塊的,秦沐吞了吞口水,別怪他慫,此時他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感覺。
“唔?”戰將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驚訝,他暗灰色的大手從地上撈起一個東西,說道:“是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