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鬼醫

277 你們……殺不死我的

　　秦沐愣了一下，終於明白這貨店子裏那麽多的紙人和殘肢是什麽意思了。



　　紙人的功效類似於人形棺材，再加上紙人的體內放有原來的人身上的殘肢和內髒，這就使得靈魂會長期的徘徊在“人形棺材”的周圍，久久不會散去，若真的有什麽人進行招魂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也隻是可能性，複活後的人不再是人，反而有點類似於傀儡的意思，畢竟紙人和人體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紙人不見得就有人體的靈媒性，可以讓人複活。



　　可為什麽他不願意直接用人體，反而要費勁的使用紙人呢？



　　秦沐看向白發，白發似乎也知道秦沐所想，嘻嘻一笑：“你覺得那隻是普通的紙麽？”



　　秦沐神色一凜，旁邊已經脫離了瘋狗模式的和尚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見秦沐一愣神，連忙一路小跑到已經燒毀了大半的壽衣店內，在那片殘渣廢墟中拖出來一個渾身漆黑的殼子，似乎還有些分量，和尚這樣大的力氣，也隻是費力的拖過來而已，並沒有直接抬過來。



　　“鏘——”的一聲，那玩意被和尚丟在後院的地上，在地上留下一些外圍已經燒爛了的痕跡，地上留下一點點的黑色。



　　秦沐走上前去，先是用食指沾了沾地上那些黑色如同粉末的東西，然後再摸了摸那個殼子，從殼子的外形來看，很像是一個人的樣子，隻是燒毀之後加上被喚水符衝過之後，已經完全沒了本來的麵目，也是那個形狀，才讓秦沐覺得這是一個人的殼子。



　　“很堅硬吧。”白發淒慘的笑了一聲，“這就是為什麽我不願意使用原本的人體，因為人類是脆弱的，才放了兩個月，就可能消失得幹幹淨淨。”



　　“你這樣會糟天譴的。”秦沐咬牙切齒的說道。



　　“天譴？”白發笑出了聲：“整個金甲人的滅亡算不算天譴？”



　　秦沐沉默了。



　　白發兀自說道：“我們金甲人出現的第一天開始，就成為眾多通靈者的獵殺對象，為什麽？因為我們本身的強大？還是因為我們這一身的金屬疙瘩？”



　　金甲人的傳說秦沐略有耳聞，這樣的一個種族，就算他們再強大，身上的金屬疙瘩再結實，可惜他們人少，他們的繁衍能力是最大的弱點，否則，金甲人早就能稱霸世界，甚至稱霸整個宇宙了。



　　至於通靈界的同行們，為何這樣喜歡金甲人，原因也非常簡單，你希望擁有一個聽話，而且肉厚耐打的奴隸嗎？通靈界的同行們，大多自身的身體素質不咋地，除非如同武僧這般煉體為主的，否則，說白了就是一脆皮，脆皮自然希望有個肉厚耐打而且聽話的奴隸擋在前麵，那麽金甲人，首當其衝的成為了獵捕的對象。



　　太過強大的金甲人，若是不聽話，便會被殺掉，留下聽話的金甲人，反正金甲人的防禦能力都差不多，他們隻希望奴隸有超高的防禦能力即可。



　　在曆史當中，金甲人大概遭受過好幾次大型的獵殺活動，所以導致大概是在宋朝的時候，金甲人已經非常罕見了，比起現在的大熊貓，稀奇了不知道多少倍。



　　傳說那些金甲人的後裔，隱藏在曆史當中隱姓埋名，或許因為本身就不是群居，而且金甲人繁衍後代的能力實在是低，若是能看見一個純正血統的金甲人，在現代真的比見鬼還難。



　　秦沐思及至此，突然問道：“你不是純種的金甲人吧？應該是後世雜交出來的。”



　　“你丫的什麽意思！”白發現在的臉上是看不出有任何顏色，可應該是滿麵通紅。



　　秦沐愣了一下，“呃……”似乎察覺到自己語言上的失誤：“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後世的金甲人由於麵對眾多方麵的圍殺，隻得隱姓埋名，也就分散了，沒有在一起……呃……所以，後世所繁衍出來的後代，應該都是與人類生的孩子……”



　　“你倒也說的對。”白發聽了好半晌，這才說道，看樣子怒氣已經少了不少。



　　“可我不明白，你跟那個魔偶師一樣，製造出一個金甲人不完了麽。為何要用人類的靈魂？”秦沐不解的問道：“你所複活的東西不能稱作金甲人，也不能稱作人，呃……應該是怪物。”



　　“你懂什麽？”白發再次憤怒：“你知道這些殼子都是什麽東西做成的？我放了他們的骨灰……我把那些人的骨頭一點點的剔出來，用他們的骨灰做成了殼子，這樣的殼子跟他們本身的軀體有什麽區別？他們的靈魂隻會覺得這才是他們真正的身體，他們會欲罷不能，他們會圍繞著這個新的身體而活著，為了加深效果，我還在殼子裏麵放了他們的內髒和手腳，他們為何不能複活？為何不能成為新的金甲人？”



　　“或者說，你以為第一代金甲人真的就是某個魔偶師閑的蛋疼所鐫刻出來，然而偶爾產生了意識的魔偶？這種娛樂大眾的謠言你也會信？”白發的聲音帶著一種特有的魅惑，讓秦沐忍不住想要多問一句。



　　“那你說怎麽製造出來的？”



　　“第一代金甲人的製作方法，跟我現在的製作方法，沒有什麽不同。”白發坦然說道。



　　秦沐腦袋轟鳴一聲，仿佛想明白了什麽，可又不明白。



　　“隻是人家的做法比我要高明的多，他鐫刻出一套金甲，有金剛不壞之稱，然後把自己年邁的父親的靈魂和肉體分離，將父親的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剔了下來，將骨灰融進金甲，將血肉塗進內壁，然後，將靈魂與金甲完全融為一體。”白發緩慢的說著，秦沐的眼睛卻越睜越大。



　　“你說謊！”秦沐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尖叫出聲。



　　“我說謊？還是你相信一團沒有任何意識的魔偶會產生感情？你知道為何那個魔偶師會不惜一切代價去製造這麽一個東西出來麽？”白發反問一句,又兀自說道：“因為他的父親年邁了，老了，不中用了，隨時可能死去，倒不如用金甲的方式，這樣，他的父親能夠擁有一個堅硬的軀體，繼續，活下去。”



　　秦沐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白發所說的，是金甲人的秘聞，屬於那種秦沐從來都不曾認知的範圍，而且大概在南宋末期，就已經很少發現金甲人的存在了，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金甲人基本上都消失殆盡，仿佛從來都沒出現過，曆史上也就少有記載了，對於金甲人的傳聞也隻是傳聞而已，一些野史雜記裏麵多有記載，多帶有些調侃的興致，就仿佛幾萬年前的誇父族一樣，虛幻得不能再虛幻。



　　如今聽得白發這裏說出第一個金甲人的傳聞，這讓他有點不能接受，若真的是那魔偶師，這樣將自己的父親活生生的變成一個金甲人，實在是有些喪心病狂，特麽的就沒有想過失敗的後果會如何？



　　似乎看出了秦沐所想，白發兀自的說道：：“那魔偶師拿他的父親，母親，妻子，甚至兒子做過實驗，都成功了以後，發現金甲在身上的感覺確實不錯，於是在自己親人的幫助下，將自身也弄成了那個樣子。”



　　秦沐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無語了，這是什麽？科學怪人麽？



　　“這感覺似乎還不錯，因為他們的身體永遠都不會衰老，可後來，鐫刻的金甲似乎出現了問題，他們的靈魂逐漸與這金甲融為一體，漸漸的，就發展成為現在的金甲人。他們將其他的人做成跟他們一樣的金甲人，然後繁衍後代，這個過程會非常的漫長，漫長到不可思議，所以，在外人來看，金甲人的繁衍能力似乎很弱。”白發這麽說著，自嘲的笑了笑。



　　秦沐已經完全聽傻了，甚至紅蓮從後麵趕過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



　　“金甲人？”紅蓮愣了一下，看著躺在地上已經燒得不成人形的白發，皺著眉頭，還沒等秦沐反應過來，便是一道紅蓮業火扔了過去。



　　“你……”秦沐失聲叫道：“還沒問清楚呢……”



　　“收起你那該死的好奇心。”紅蓮麵無表情：“你以為那個時候修煉……通靈界的人為何要對金甲人出手？難道隻是因為人家皮糙肉厚好打架？通靈界的那幫家夥們，還沒有人性喪失到那種地步。”紅蓮一道紅蓮業火上去之後還嫌不夠，高跟鞋直直的踩到對方的雙腿之間，旁邊的和尚看得一陣……蛋疼。



　　秦沐倒是沒有反應，隻是被紅蓮的一席話說得麵無人色，是了，他們當中就屬紅蓮活的時間最長，這種上古秘辛，也隻有她最秦楚。



　　“為……為什麽……”



　　“那可不是什麽好笑的，繁殖能力弱，而且皮糙肉厚可以作為奴隸，最根本的原因是，這幫人一直在利用人類，來做他們的繁衍，他們所謂的金甲人，製造的方法極其血腥和暴力，而且成功率非常低，成為金甲人之後，每天要和身上的金甲進行磨合，本身也就十分痛苦。”紅蓮笑得如沐春風，實在是耀眼，秦沐不敢看。



　　“這……”



　　“這什麽這，這種東西，看見的第一眼，就該清理掉。”說著，又是一道紅蓮業火，直直的卷上對方的胸膛，在這樣烈火燃燒中，白發劇烈喘息著，很是痛苦，可他的眼神裏麵卻盡是瘋狂。



　　“你們……殺不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