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鬼醫

186 小白的情況

　　這醫院是住不得了。



　　在家裏翻箱倒櫃找出一雙還算過的去的一雙鞋套在腳上，想想病房內那些曖昧或者心知肚明的眼神，秦沐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在樓上走來走去。



　　臥室是用木地板鋪就的，穿上笨重的鞋在上麵踏來踏去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是沉悶的，如同鼓聲，一下下的敲打在心髒裏。



　　好像忘了什麽東西！秦沐一拍腦袋，小白！這夥計還躺在一樓客廳的那堆廢墟裏，秦沐連忙跑下了樓，這紅蓮還真能跟自己找事，畢竟打從最開始，紅蓮就沒看上小白。



　　紅蓮是這重華離去的五年內頻繁從地下室出來次數最多的侍靈，別的侍靈都抓緊了修煉，而她卻是率性而為，高興了，就閉關閉上個十天個把月，叫都叫不醒，若是真弄醒了，必定讓你頭疼的主。



　　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是除開那四隻怪物之外的另外一隻怪物，甩開其他侍靈的五條街，所以沒必要成天拚了命的去修煉，慢慢來也不打緊。

　　

　　秦沐還記得那是重華莫名消失的第一個年頭，他發瘋似的尋著重華的蹤跡，平日裏重華也經常出門，不過三五天便會回來，而這次，竟然持續了那樣久的時間，秦沐在其出門沒多久就開始了尋找，那個時候，紅蓮還沒像現在一樣如此的癡迷修煉，更多的時候是逛蕩著兩挑雪白的腿坐在房頂上曬太陽。

　　那會秦沐在山間看到天真的雪白一團的團在那裏的小白，小家夥看到秦沐的時候，那小眼神閃爍，很有靈性，便直接領回家，在小白一派懵懂的眼神中，硬性的簽訂了契約，成為侍靈。

　　秦沐永遠記得紅蓮第一次看到小白的眼神，要不是巫祝能夠根據靈力的多少增加所收侍靈的數量，秦沐懷疑，若是自己真的隻能收這一個，紅蓮能直接用眼神鄙視死自己。

　　此時的小白，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躺在客廳內的地板上沒有動過，毛色暗淡四肢無力，小眼睛閉得緊緊的，秦沐紅了眼睛，若不是似有似無的生命力還在小白的體內流轉，秦沐會誤以為小白已經……

　　小心翼翼的握著小白那小小的身體，它身上原先油光水滑的白色皮毛，如今是好多部分都已經焦黑並且脫落，裸露出原先肉色的皮膚，有的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甚至還髒兮兮的，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帶著周圍染上了紅色的鮮血的皮毛，糾結成一塊，撕扯不開。

　　秦沐雙手將小白的身體捧上了樓，小心翼翼用胳膊拱過來一個圓圓的團枕，將小白的身體放在上麵，小家夥的心跳速度非常快，本身動物的心跳速度就快於人類，這速度若是放在人類的身上，就屬於心悸了。

　　小家夥沒有睜開眼睛，相反換了個環境之後，依舊是眉頭緊皺，秦沐的食指開始在小家夥的身上遊走起來，一道道白色的，玄奧的古神語慢慢的沒入小家夥的身體，白色的光芒包圍了那些傷口。

　　

　　秦沐離著最近，隱隱的聞到一股腥臭味，混著皮毛後的汗水味，有點類似於打濕了的毛絨玩具，看著奄奄一息的小白，秦沐心中自責不已，不由得使用上靈力開始吟唱第二十二篇章的恢複巫歌。

　　白色的靈力如同散落的星光，一點點的注入小白那小小的身體中，類似於鼓點敲打著的心跳聲，漸漸的平穩下來，隻是這個速度，依然比起人類的快上不少。

　　秦沐的巫歌使得秦沐手上的符文更好的融合進小白的身體裏去，就好比打針與吃藥的關係，單純的符文也隻能起個吃藥的效果，而巫歌則好比打針，況且恢複巫歌的效果一向霸道，不消一會，小白身上的傷口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傷口，不管是剛剛慣濃的還是已經結了痂的，都悉數消失殆盡，傷口周圍長出小小的肉芽，原先已經傷了的地方，一點點的消失，最後，連個白色的印記都沒有留下。

　　很是奇怪的是，恢複巫歌本身的效用就是將一切都恢複原狀，可是皮毛卻沒有因此而回歸原來的樣子，而且小白也沒有醒來。

　　秦沐慌了神，這雖說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巫歌失靈的狀況，可在小白身上，可是頭一遭。

　　這幾日所遇見的情況，巫歌失靈的情況已經發生不止一次，秦沐先是愣了愣，不過看著小白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傷口，該愈合的都已經愈合，隻是這皮毛嘛，秦沐想了想，隨手在床頭的櫃子裏尋了把剪刀。

　　與其等著被燒掉的皮毛長出來，長的長，短的短，倒不如都剃掉，如此一來就可以等著所有的毛都長出來，也不必去顧及毛上已經凝結的血塊或者焦黑的地方了。

　　右手拿著剪刀，左手順理成章的抓著小白的一隻腳，手上傳來的是異於尋常的脈搏，順手搭了脈，似乎是什麽東西一直在小白的體內亂竄，好似脫了韁的野馬。

　　秦沐發動體內的靈力，順著手指朝小白的體內探了過去，卻不想那條遊走在小白體內的小蛇根本不是蛇，而是洪水猛獸，在秦沐剛剛過去試探，就將那一小股靈力吞噬了個幹淨。

　　小白這些年所修煉的東西一點點的敗退，秦沐不大了解小白的修煉，因為妖類的修煉多是靠著那口口相傳，硬性的總結出來的。

　　小白在跟著秦沐之前，在狐狸洞裏，大抵上還是了解一些修煉的方法，可無非就是吸收日月精華之類，有了秦沐之後，又頗為懶惰，因為可以直接化形，偶爾趴在陰陽鼎下麵睡大覺，以陰陽鼎內的靈氣一點點的滋養著自身。

　　這麽回想起來，紅蓮看不起小白還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紅蓮的實力，用她的話說，已經甩了其他地下室的侍靈們的五條街，那就別說小白的實力了，自是看不上的。

　　隻是小白體內遊走的東西頗為奇怪，它好似正在整合小白體內的能量似的，悉數將小白這些年所修煉的東西一點點的整合起來，堆積在一起。

　　期間所破壞的經脈無數，可當這玩意經過之後，又開始修複，小白的體內，就在不斷的毀滅和修複中往返，在秦沐的恢複巫歌起了效果之後，從外表上看，似乎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實質上體內已經是烏煙瘴氣，雞飛狗跳。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白能醒來，才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