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再一次變得潮濕起來,小白淚眼朦朧的看著天空,這天空怕是不將秦沐活活整死,是不可能善罷甘休。
這近幾日秦沐做了什麽小白不知道,可也知道到現在,秦沐身上所累積的功德也是不少,這樣的人,除非修為頂天,達到傳說中的飛升的程度,是不可能降下雷劫的。
這種東西,也就在神話傳說中,或者一些小說的描寫中可以見到,至少是在人類有記載的曆史當中,除開那些模糊不清語焉不詳的,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周圍的空氣愈發的難受起來,離著最遠的趙老實,連滾帶爬的從他的寶貝摩托上爬下來,天空的異樣讓他兩腿發軟,隱隱有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可又不知道是為什麽。
趙老實咬著牙,挺著硬往前走,可不消走了兩步,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膝蓋骨跌得發麻,卻好似毫無所覺,索性四肢著地,咬著牙,朝著秦沐所在處匍匐著過去。
越往前,就越能夠感覺到周圍空氣所帶來的壓力,這樣的壓力下,饒是趙老實這樣的鐵漢子,都忍不住嘴角流血,匍匐的速度明顯的降低了下來。
並且他身上開始顫抖,像是一葉扁舟,在大海的浪濤聲中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覆滅。
趙老實離著秦沐還有三米左右的樣子,就忽然感覺周圍的壓力頓增,陡然間達到一個他難以承受的地步,當即也停了下來。
隻覺得以秦沐為中心,出現一股推力,硬生生的將趙老實推回巷子口,連著小白都被秦沐推搡到離診所門口不遠的地方。
在小白淚眼朦朧的視線中,秦沐硬撐著已經搖搖欲墜的身體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背後的衣服飛快的剝落,從後背開始,一大片焦黑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在那片焦黑的皮膚中,隱約可見黑紅色的肌肉纖維,甚至秦沐的背上,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正汩汩的淌著黑紅色的鮮血。
秦沐硬撐著站直了身體,這個動作使得他付出極大的代價,盡管極力隱忍,還是隱隱約約能聽見他咬牙的聲音,他的身體搖搖欲墜,身上許多衣服碎片掉落下來。
秦沐右手微微顫顫的伸了出來,此時的他全身黑得跟個炭似的,那才叫一個真真正正的外焦裏嫩,周圍滿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肉香。
他右手直直的指向天際,天色則愈發的陰沉,在小白驚訝的目光中,秦沐的靈力透過右手直直的衝向天際,像是一道白色的光束,狠狠的擊入頭頂那片烏雲當中。
那烏雲正在聚集,被秦沐這樣一打斷,反而變得更加的急躁起來,就好像生孩子生了一半,讓人活活憋了回去。
眼見著秦沐的靈力束奔進了雲層,將那雲層微微打散了些,沒有剛才的凝實,可還沒讓小白來得及高興一秒,下一秒,那黑雲便又凝實起來,黑雲當中的紫色電蛇,閃爍得更加興奮,仿佛隨時都可能落下。
秦沐的右手軟軟的放下來,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卻強撐著站直了身體。
“賊……老……天……”秦沐每一個字都停頓許久,帶著不甘,仿佛耗盡了他一生的力氣。
秦沐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道井蓋粗細的閃電從天而降,伴著小白的驚呼聲和趙老實的抽氣聲,秦沐瘦小的身形完完全全的淹沒在白色的電光裏。
如此重的雷電,還是有三道,直接的打在秦沐的身上,第一道有固若金湯頂著,可也隻堅持了一分鍾便煙消雲散。
而第二道,或許是秦沐的體質特殊,還抗的過去,可是這第三道……小白捂住嘴巴,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的灑落,再也不敢繼續想下去。
這道雷電足足持續了一分鍾,秦沐瘦小的身影在其中被淹沒,開始的時候,還能隱隱約約在薄薄的電光中看見一絲人影,可到後來,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當淚光散去的時候,小白緊緊的捂住嘴巴,控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可場中的情形也讓它驚了一跳。
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身著古裝劇才能看見的紅色抹胸長裙,簡單的挽著一個發髻,發髻上簪著一根碧玉蛇紋玉簪,一抹翠綠隱隱於發間,襯托著脖頸上的雪白。
手持一把長劍,那長劍被她舉著,像把牢牢的屏障,橫亙在半空,將所有的雷電都死死的擋在外麵。
“愣著幹什麽,速度回屋。”女子皺著眉頭一掃屋外,秦沐已經昏迷過去,被她像是抓小雞一般隨意的抓著。
小白眼淚汪汪的看著女子手中抓著的秦沐,便知道剛剛是這女人替秦沐抵擋了所有的攻擊,心下也便鬱解了幾分,嚐試著動了動,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
看著白色狐狸身上不斷閃爍著的電蛇,那女人麵無表情,甚至是有些殘酷的說道:“十五代巫祝的第一位侍靈就是這個樣子麽?”
小白被她說得心中一窒,拚著最後一點力,站直了身體。
“滾回屋呆著去,少在這礙手礙腳。”那女子看也不看小白,冷聲說道。
小白四肢一顫,眼中的淚險些掉落下來,艱難的邁動著前爪,卻全身都在顫抖,仿佛下一秒就可能倒在地上。
那女人實在是看不下去,小白還沒反應過來,隻看見女人身後好似一條鞭子似的東西襲了過來,輕輕一掃,那小狐狸如同炮彈一樣直直的射入屋子。
隻聽得屋內咣當直響,在某個盡頭,終於停了下來,女人滿意點了點頭,收回身後的東西,速度快得竟不可思議,若是仔細觀察,這東西竟然是一條不遜色於小白的尾巴。
再看了看天空依舊凝聚在一起的烏雲,眼色深了深,右手中的劍直指天際:“敢問是哪位,竟敢如此冒犯巫祝,就不怕遭天譴麽?”
“天譴?”那雲層中竟然傳來一個聲音,非男非女,在黑色的烏雲籠罩下,根本分不清這聲音究竟從什麽地方傳來。
“我即是天,我即是天譴。”那聲音無比張狂,即使不見麵,女子都能猜到其那副惹人厭的嘴臉,就如同400年前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