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被古永吐出來的黑紅色的血液,在一接觸地上之後,黑色的東西立馬和地上的血液分離開來,那些黑色的玩意兒離開地上的血液化成了氣體,如同怨氣一般,往上空緩緩的漂浮著。
在觸碰到淨化結界的時候,那團黑氣的全身就遍布著白色的閃電所織就的電網,並且整個兒極不穩定的上下波動著,似乎是有意識的和淨化結界進行抗爭。
秦沐看得有趣,卻也不動手,他倒是要看看,這東西難道還比剛才的怨氣還要濃重?
果然,那團黑氣與白色的結界僵持了沒多久,便消失得一幹二淨。秦沐皺著眉頭,看見第二團黑氣,從古永所吐出的紅黑色血液中蒸騰而起,順手拿了判官筆,寫下第二串符文鏈。
這次的符文鏈比起之前要大上許多,所耗費的靈力要需要很多,秦沐一口氣隻畫下一米左右,都累得直喘氣,感覺靈力好像少了很大一截,一時間頭暈目眩。
強打精神指揮著這符文鏈定格於淨化結界的頂端,一時間,整個結界頓時厚重許多,至少,隔著遠的於修一時間都看不清楚結界內的情況。
原本第二團黑氣在漂浮至頂端的時候,與原先的淨化結界僵持了很久,結果在秦沐隨手將手中一米長的大服務鏈與整個結界聯係在一起並防禦頂部之後。
整個結界威力大漲,那團黑氣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徹底消滅。
秦沐很是滿意這個結果,便也沒去理會那些從血液裏麵分離出來的黑氣,專注於剩下的東西。
由於剛剛畫下大一點的淨化符文鏈,秦沐耗費了不少靈力,顯得有些疲倦,幹脆一P股坐在地上仔細的閱讀起來。
倒捏著判官筆,用筆筒輕輕的戳了戳地上的血塊,那血塊如同豆腐塊一般,讓秦沐戳了兩下竟然裂開,乍一看之下又有點像豬的血塊燉熟了的樣子。
秦沐的表情變得很奇怪,隨即看了古永一眼。
古永登時反應過來,連連道:“這不是我的錯,這是他們讓我喝的……”古永目光閃爍,在觸及地上的血塊的時候,隻是看了一眼,就生生的錯開了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捂著嘴幹嘔幾聲。
秦沐斜睨著他,心說我看著你吐的這一地,還沒幹嘔呢,你個大老爺們兒學什麽懷孕。
他輕咳兩聲,問道:“什麽東西?”
“一種跟這玩意兒顏色差不多的酒。”古永猶豫了一下,像是不想回應這個問題,迫於無奈又不得不說,隻是用下巴衝著血塊點了點,草草的形容了一句,便轉過身去。
“那就是血色了?”秦沐摸著下巴思索了一陣,看了看外麵正在給別人救治的司空露,於是便說了一句:“是不是血腥瑪麗?”
這下輪到古永詫異了:“您知道血腥瑪麗?”在古永的印象中,像秦沐這種古板到一年四季就一身破道袍上身的人,應該是一輩子都不曾去嚐試這些洋玩意的,所知道的酒也就應該是二鍋頭之類。
“唔,了解一些。”秦沐嘴上這麽說著,腦中想著的卻是司空露所描繪的血腥瑪麗,應該差不離。
古永沒有接話,似乎在想著什麽,愣愣的沒有回神。
血塊沒有什麽研究價值了,此時的秦沐頭暈目眩,雖然不大清楚古永為何喝下血腥瑪麗會嘔吐出血塊……秦沐看了一眼那最後讓古永嘔吐出來的東西,如同兩個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橢圓形,這不看不要緊,乍看之下差點讓秦沐一P股坐在地上。
“這是什麽?”秦沐驚呼道。
古永此時的臉色也頗為不好看,刻意的跳過那些血塊,看到了最後被自己吐出來的東西,臉色發青,隻消是看了一眼,就差點嘔吐出來。
最後的那個橢圓形的物體,是被紅黑色的血液所包裹著的,剛開始的時候看不出大概,如同被包裹著的,已經融化了的巧克力豆,黏黏糊糊的一團,也不知道是什麽,後來因著古永將它吐到地上,這橢圓形的上麵一層包裹著的血液,開始漸漸下沉,這東西的上麵一部分,露出原本的相貌。
那竟然是一個緊閉著雙眼麵容模糊的嬰兒。
它的小手應該是蜷縮著放在自己的胸前,小手和小腳皆可以清晰的看見指頭,全身呈現出一種紅黑色,好似在什麽地方浸泡許久,臉上皺皺巴巴,兩隻眼睛周圍腫起好大一塊,緊緊的閉著。
秦沐手足無措的看著地上的嬰兒,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該怎樣觸摸這個孩子才能不讓他感覺到疼痛!秦沐的眼眶濕潤,就如同上次看見的那個被遺棄在窗台上的孩子一樣。
遺棄,沒有誰比秦沐會更了解這個詞,小時候被父母遺棄跟著重華長大,而五年前,重華又遺棄了他消失不見。
秦沐慶幸,若不是自己最後掃了一眼,他都沒發現這個孩子,這樣小的孩子!
秦沐咬著牙,強忍著大量使用靈力所帶來的暈眩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朝著古永所在處走了過去。
古永此時還在幹嘔,可是他的胃裏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就連酸水都嘔不出來,張著嘴,感覺整個人都窒息了,吐了半天除了眼淚鼻涕橫流,什麽也沒嘔出來。
感覺到秦沐的靠近,古永沒有抬起頭,卻本能的朝著後麵的那堵牆靠著,因為秦沐身上的氣息太冰冷了,好像沒有一絲溫度。
古永很快就沒了退路,背後貼著牆,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敢直視秦沐的眼睛,隻是隨意的斜倚著靠著牆,別過頭,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縮成一團。
秦沐的影子籠罩在他的身上,隨意而淡然,可是古永依舊是低著頭,偶爾發出幾聲咳嗽和幹嘔,讓人聽上去於心不忍,可是秦沐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
他將古永直接逼到靠著牆的角落,然後一手掐住古永的脖子,單手發力,就這麽將古永給舉了起來,那模樣,似乎還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