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的符文鏈條中,糅合了幾種符,有喚雷符,淨化符和縛靈符,秦沐試圖將這幾種符咒糅合在一起,一長長的符文鏈為載體,配以七星陣的陣法,一出手就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這次,是沒有留手的。
白色的符文鏈逐漸填滿了整間屋子,躲在牆角的鬼怪,猝不及防的被集體淨化,變成黑色的,如同石頭一樣的東西,凝固在一塊,不分彼此。
當白色的符文徹底填滿屋子的時候,陡然間,一顆星辰於秦沐背後升起,璀璨如陽,在白色的符文中閃爍著光芒!
“天樞!”
耀眼的星辰在秦沐的指揮下,漂浮在固定的位置。
“天璿!”
又是一顆星辰凝結於半空中,那生病的女人後退一步,眼中閃著不可思議:“你怎麽會……怎麽可能……”
“天璣!”
“天權!”
“玉衡!”
“開陽!”
“搖光!”
隨著秦沐最後一聲,七顆星辰璀璨,若從上往下看的話,則會發現,這七顆星辰排列出一副北鬥七星圖,悄悄的懸浮在半空之中。
那女子翻著白眼,眼中盡是驚恐:“怎麽會……怎麽可能……你如此虛弱,燃盡生命與我對抗麽?值得麽?值得麽?”
秦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對付你,還用不著燃盡生命。”他現在隻是身體上的疲勞罷了,而上次在湖心島,一次又一次的透支著靈力,導致他靈力上限增加,連恢複速度都快上不少,這麽多個小時的沉睡,這貨的靈力,早就是滿值。
這樣的秦沐,若真以為他手無縛雞之力那就錯了,浩瀚的靈力,讓他不會畏懼任何鬼怪。
難怪重華總是強調,隻有在戰鬥中,才能更好的提升自己。
“哈哈哈哈……”那女子像是一瞬間想到了什麽:“我承認小看了你,隻是你這樣並不能重創我什麽,相反,這位女子的命,可能就會落入你的手中!作為巫祝,你可以殺鬼屠魔,可唯獨不能殺害普通人類,我說的可錯?”
秦沐手中一頓,卻絲毫不減壓力:“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作為巫祝,最拿手的,就是跟閻王搶人!”
說罷,便不想再跟這深淵惡魔廢話,雙手結下一個引,將最後的咒語念了出來:“天地萬法!鬥轉陰陽!”
看著那女病人瞬間慘白了的臉色,毫不留情的念出最後一個字:“縛!”
七顆星辰齊動,接連沒入那女病人的身體中,每當有一顆星辰進入,那女病人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口中發出如同母狼般的嚎叫,已是說不出人言,口裏不斷的吐出黑色的深淵怨氣,先前還能同白色符文鏈一較上下的深淵怨氣,如今竟是一出現在空氣中,便迅速消散,沒能引起分毫的變化。
當七顆星辰都沒入那女病人的胸口後,那女病人竟然還能站著沒有倒下,感知著胸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那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過了頭,張狂得哈哈大笑:“巫祝!不過如此!我以為多大的陣仗,就隻是這樣?!”
話音剛落,七顆星辰在她體內發出耀眼的白光,將她整個人吞噬幹淨,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整個人便如同一盤黑色的散沙,消磨在白光中。
她全身閃爍著白色的光芒,那黑色,一點點的被吞噬掉,那女人甚至還將白眼翻了下來,露出驚恐的,原先的那位女病人的眸子,可這已經打動不了秦沐,同樣的詭計,秦沐不會中第二次。
當室內所有的白光散去,病房裏頭頂上的燈又變成了白色的熾光燈,90年代才會有的綠色牆裙已然不在,除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好像是黑色的細沙,這是之前被秦沐滅掉的鬼怪,所化成的黑色“石頭”,在白色符文的淨化中,再一次被割裂,成為最細小的沙子。
那女病人衣冠不整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秦沐走了過去,隻見對方身上的“痣”完全消失,微微的扯開了衣襟,這女人竟然連內衣都沒穿,秦沐隻是愣了一下,就發現那左半邊乳。房上,跟從前一樣的,指甲蓋大小的痣。
空氣裏,竟沒有那深淵惡魔的半點氣息,那女病人在秦沐的注視下睫毛顫了顫,一雙虛弱的眸子睜開來,沉重的喘了口氣:“我……是不是……要死了?”
秦沐這會比她還累,這種累是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疲勞,可也忍著疲倦道:“不會的。”說罷,一隻手指在空中靈巧的畫著毫無規律的軌跡,悄聲道:“看著我的手。”
秦沐男性特有的氣息噴在女病人的臉上,她臉色酡紅,強打著注意力去注意秦沐的手指在空中移動的軌跡,不多時,隻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漸漸的失去知覺。
秦沐看著懷中沉睡的女孩,雙臂發力,直接將那女孩從地上抱起,好在這女病人因著生病,故而瘦骨嶙峋的,抱著如同手若無物一般,輕輕的將那女孩放到了床上,秦沐這才邁著疲乏的步子,一頭栽倒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那判官筆,本是在空中為秦沐護法,如今也縮小成了原狀,在秦沐一頭倒在病床上的同時,飛速的飛向病床,安安穩穩的躺在原先的位置上,好像不曾移動過一般。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秦沐隻覺得自己浮浮沉沉,像是飄在水中一般,清醒之時,舉目望去,自己竟然來到了冥界,身處灰色的冥河當中。
那冥河流動緩慢,仿佛隨時都可能會斷流,偶爾會有一兩根人骨緩緩的浮出,又緩緩的沉下去,據說所有的鬼魂都無法過冥河,冥河有專門的渡河人,撐一隻長篙,承載著兩岸的夢想。
這冥河是貫穿整個冥界的,不知源頭,不知終點,始終是這樣緩緩流動,任何鬼魂在不小心掉入冥河之後,都隻有一死,化成骨骸或者河床底下堅硬的石頭。
所以在冥河中,能看見骨骸是非常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