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夫人讓你來的?為了趙麗梅?”
蘇流年忍著脖子上的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麵發動車子,一麵試著和那人交流。
可是那人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思,刀一橫,凶橫惡煞地說道:“廢話太多!給我開車!”
蘇流年沒轍,擔心他一刀子落下自己隨時都會沒命的,於是她隻能立刻發動車子,出了停車場。上路後,那人擔心被人發現他劫持了蘇流年,所以他故意把刀子放得很低,還威脅蘇流年不要亂動。
可是隨著車子的顛簸,蘇流年偷偷斜睨了他的刀子一眼,他握刀的手也在顫抖,這讓蘇流年暗暗在心裏謀生了一個計劃。但是她又必須借用這個機會確認究竟是誰派他來的,所以她在等待時間,車速也並不快,好在市中心堵車是常事,那人也沒有起疑。
“就算你們想要我的命,至少也要讓我做一個明白鬼啊!你告訴我,究竟是誰讓你來的?”
“你再說話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他又把刀子亮了亮,蘇流年挑了挑眉梢,隻能撇著嘴,看著眼前的紅燈漸漸踩下刹車。
這時候前麵的一個交警走了過來,那人立刻威脅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你知道!”
蘇流年的餘光瞥了他一眼,那人已經把刀子藏進了袖口中,交警敲了敲車窗,她這才打開車窗淺笑道:“有什麽事嗎?”
“例行檢查,請出示您的證件。”
蘇流年將證件遞給交警,交警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蘇流年,目光落在副駕綁匪的臉上。綁匪立刻擠出一絲苦笑,比哭還要難看。交警又看了眼車內,沒有起疑,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呢喃道:“是要準備開派對嗎?”
蘇流年想起後排上的食物,點頭道:“是啊。”
“不要酒後駕駛。”
交警將證件還給了蘇流年,又看了眼車上的綁匪,沒有任何疑心的離開了。
蘇流年升起車窗,綁匪的刀子又亮了出來,低吼道:“算你識趣!”
蘇流年還沒有來及開口,綁匪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立刻豎起了耳朵。
“是的……趙老板,您不用擔心,她現在已經在我的手上了……是的,我不會出任何差錯的……”
趙老板?蘇流年疑惑的思忖著,不是薛夫人,而是趙永謀?
“想什麽呢?還不開車?”
蘇流年回過神來,才發現眼前的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她皺了皺眉,如果開過了這個路口,就是郊區的範圍,車子和人都很少,不會有人來救她的。所以如果她想要有人發現她的話,必須就是現在!
她狠了狠心,突然一腳油門轟到底,綁匪還來不及說話,瑪莎拉蒂的車頭已經狠狠的撞上了前麵那輛車的車尾。蘇流年撞到了方向盤,傷了額頭,綁匪沒有係安全帶,一頭撞到了擋風玻璃上。
蘇流年趁此機會又猛地倒車,油門全部踩死,車尾又壓在了後麵那輛車的車頭,引得前後兩輛車的司機都怒火中燒的咒罵著下了車,造成了交通的擁堵,一旁的車子紛紛摁著喇叭,剛才檢查而過的交警立刻又折返了過來。
這是唯一的機會!
蘇流年看著身旁的綁匪,他還有意識,隻是手裏沒有了刀,她又咬著牙,繼續轉動方向盤,嚇得前後兩輛車的司機趕緊躲到了一邊,隻見這輛鮮紅的瑪莎拉蒂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如同遊樂場裏的碰碰車,周邊的車子無一幸免。
“你……你這個丫頭!”
綁匪伸手來搶方向盤,蘇流年立刻又朝前撞去,撞凹了那輛車後排的車門。
她根本顧不上那車上是不是有人,綁匪又想來掐蘇流年的脖子,她隻能胡亂的打著方向盤,腳下的油門從來都沒有鬆過,竟然讓她猛地衝上了綠化帶,不偏不倚“哐當”一聲撞在了綠化帶裏的燈柱上,嚇得一旁的人都瞠目結舌,瘋狂的瑪莎拉蒂這才停了下來。
濃濃的煙霧從已經變了形的車頭裏竄起,蘇流年意識半清醒又半迷糊的倒在安全氣囊裏,而副駕上沒有係安全帶的綁匪,早被蘇流年這樣玩命似的撞車撞得是頭破血流。
見瑪莎拉蒂沒有了動靜,路人這才趕緊上前,剛才的交警衝在最前麵,開了車門打橫將蘇流年抱了出來,好在她傷得不重,抓著交警的手不停地重複道:“他劫持了我的車……”
交警這才恍然大悟,等救護車送走蘇流年和那個綁匪後,他立刻按照自己本子上剛剛記錄的關於蘇流年的信息,通知了顧錦城。當顧錦城接到電話後,迫不及待就趕往醫院,趙麗梅剛從客廳的洗手間出來,就看見顧錦城衝進電梯門的背影。
“都走了嗎?”
趙麗梅的話音落地,默默轉身準備上樓的時候,電梯突然又“叮”的一聲響。
她停下了腳步,不會剛走又回來了吧?
她還沒有回頭,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立刻傳了過來,趙麗梅立刻豎起了渾身的刺,眼神裏都是惶恐與絕望,逃亡了這麽久,這樣的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趙麗梅穿著拖鞋揮著胳膊立刻朝樓上跑去,身後那群人立刻嚷嚷道:“在這裏!給我追!”
趙麗梅拚命的朝樓上跑去,腳下一滑,拖鞋直直的掉了下去,她都來不及去撿,索性脫掉了另一隻拖鞋,光著腳直奔樓上的房間。可是她能躲哪裏啊?前麵無路,後有追兵,她就像是蒸籠裏的鴨子等著被人生吞活剝啊!
她咬著牙,慌張的逃進了書房,反鎖了門,還用櫃子椅子抵著門,驚慌失措的後退著,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傳來了一群人砸門踹門的聲響。趙麗梅嚇得是六神無主,推開書房的窗戶想要跳下去,可這一跳,她必死無疑啊!
趙麗梅又收回了目光,在書房裏東躲西藏。好在當年蘇雄喜靜,書房的門和牆麵都做了特別的處理,光是這扇門都是蘇雄用了巨資定製的,他們想要攻進來,還是需要時間。而趙麗梅現在就像是籠中鳥一樣,再多的時間她也沒地方躲啊!
怎麽辦!怎麽辦!
趙麗梅急的是直跺腳,而這時門外的人已經找來了刀子和各種工具砸門,一旁還有人在不停的撞門,櫃子和椅子都被撞得東倒西歪。
不行了!沒有時間了!
他們隨時都會破門而入!
趙麗梅倒吸著冷氣,想著昨天顧錦城給她的簡報,她早已經打定了主意是趙永謀和薛夫人聯手想要殺她滅口,可是她就算死在他們的手上,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得意!
她立刻衝到書桌前,打開了上麵的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的程序需要時間啟動,而書房的門隨時都會被他們攻破。時間越來越緊張,書房裏的空氣都凝固了一樣,趙麗梅敲打鍵盤的手都在顫抖,心都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當那群人終於衝進來的時候,趙麗梅剛好躲在書架的後麵。
“搜!仔仔細細的給我搜!”
“頭兒,她會不會跳下去跑了!”
“這麽高,不可能!她一定還在屋子裏!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頭兒,找到了!”
所有人尋著聲音看過來,他們的同伴揪著趙麗梅的肩頭就把她扔了出來。
帶頭的人走上去,一把抓起趙麗梅的頭發,冷笑道:“真奶奶的讓我們好找!走!”
所有人立刻從屋子裏撤退了,趙麗梅不甘心的回頭望了眼書房,眼神複雜的令人看不透。
而開著悍馬車在風雪中疾馳的顧錦城,這個時候也趕到了醫院,看見蘇流年額頭上綁著綁帶,坐在病床上問答警察的詢問,他的心這才終於落地,快步衝了上去,喚道:“流年!”
蘇流年側過頭來,顧錦城已經一把抱住了她。
“我沒事的,錦城。”
“是誰?在車上劫持你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我們會盡管查清楚的。”一旁的警察收起了本子,道,“現在劫匪還在昏迷中,一旦有什麽線索我們會再和你們聯係,也請你們想起什麽就來找我們。”
顧錦城鬆開了蘇流年,她點了點頭,警察便退了出去。
蘇流年這時才握著顧錦城的手,皺眉道:“是趙永謀!是趙永謀派來的人想要劫持我來交換趙麗梅。這件事不能讓警察知道,否則他們就會知道趙麗梅回來了……等等,你來了這裏,豈不是家裏隻有趙麗梅一個人嗎?”
“我聽說你出了車禍,還能顧那麽多嗎?”顧錦城愛撫著蘇流年的臉頰,心疼道,“你一定很疼!嚇壞了吧?這筆賬,趙永謀和薛夫人都逃不了!既然真的是他們兩個聯手要趙麗梅的命,對我們來說,反而是逼趙麗梅開口的絕佳機會!”
“我要回家……趙麗梅看見我這個樣子才會相信我們,才會開口……”
隻是,等他們兩個從醫院趕回蘇家的時候,哪裏還能找到趙麗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