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夜晚,煙海市寧灣療養院的附近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8,黑漆漆的車窗裏麵坐著兩個人,正是淩家大少淩千縱和他最忠誠的狗,郭慶。
“少爺,咱們真要這麽做嗎?”郭慶有些不安地問道。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命令嗎?”淩千縱冷森森地瞪了郭慶一眼,然後幽幽望向漆黑的車窗外說道,“昨天晚上林逸給我解毒之後,我還專門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也說在我的體內沒有發現任何毒素了,可是這樣就算了嗎?林逸那小子讓我提心吊膽地生活了整整半年,最後還得我去求著他給我解毒,難道他就不應該為此付出一些代價嗎?”
“可是……借刀殺人這招管用嗎?”郭慶很沒有信心地搖了搖頭,“畢竟何玉婷隻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
“你可不要小看了女人,她們可是這個世上最心狠的動物,又特別是心裏充滿仇恨的女人,那可就真的是毒如蛇蠍了!”淩千縱扯著嘴角,邪魅笑道,“霍子航是死在林逸手上的,隻要給何玉婷報仇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有半點兒心慈手軟的,而且何玉婷是何景淵的女兒,還是個神經病,她更容易得手,即使失敗了又怎樣?神經病殺人又不犯法,林逸也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來。”
“希望能夠成功吧!”郭慶神情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這半年以來,他一直無法忘卻當日林逸那一黑一白兩個幫手,她們的實力留給他太大的震撼了,如果他們這次的行動暴露,他實在是不敢奢望林逸能再像上次一樣放他們一馬。
兩人正在車裏聊著,有人輕輕敲了敲車窗,他們派出去的人已經成功地把何玉婷從寧灣療養院請出來了。
淩千縱打開車門,卻並沒有下車,而是往裏麵坐了坐,然後拍了拍身邊騰出來的空座,向站在車外的何玉婷說道:“何玉婷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咱們可以上車聊會兒,我保證你會對我的話感興趣的。”
何玉婷穿著一件單薄的針織衫站在車外,麵容顯得很是憔悴,自從霍子航離世之後,她就一天天地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幅皮包骨頭的模樣兒,不過她這會兒的神智還是很清楚的,認得車裏麵坐的就是足以在煙海市呼風喚雨的淩家大少淩千縱,雖然她不知道淩千縱找她能有什麽事兒,但也不好駁了淩家少爺的麵子,稍稍猶豫之後,她還是坐進了車裏麵,並帶上了車門。
“不知道淩少今天晚上找我是為了什麽事情?”何玉婷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晚上找你出來是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淩千縱頓了頓,直勾勾地望著何玉婷的雙眼說道,“何玉婷小姐,如果我告訴你林逸回煙海市了,你會怎麽樣?”
“林逸?”何玉婷陡然瞪大了眼睛,表情瞬間呆滯。
“對,你沒有聽錯,林逸,就是親手殺了你表哥霍子航的林逸!”淩千縱一直盯著何玉婷的眼睛,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他現在就在煙海市,他現在就和你在同一座城市,你可以輕易地找到他,你想見他嗎?”
淩千縱不斷地用林逸的名字刺激著何玉婷,如果是個正常人,很容易就可以聽出來淩千縱這是在扇陰風點鬼火,意圖借刀殺人,可惜當何玉婷聽到林逸名字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不是個正常人了,她就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和基本的思考能力,充斥著她整個腦子和胸腔的隻有滿滿的仇恨!
“林逸……林逸……”
何玉婷終於顯露出了神經病的狀態,她雙眼發直地盯著某處,瞳孔卻是渙散的,口中不住地呼喊著林逸的名字,雙手在奧迪A8的真皮座椅上胡亂地抓著,尖銳的指甲在皮革的表麵劃出一道道斑駁的痕跡,發出一陣“咯咯咯”令人渾身發冷的怪聲。
淩千縱很滿意何玉婷此時所表現出來的狀態,繼續誘說道:“你想殺了他給你表哥報仇嗎?他現在就在煙海市,這是你絕佳的機會!”
“林逸,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何玉婷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雙眼之中跳動著仇恨的火焰,雙手在皮革座椅上越抓越狠,直至將原本光滑的皮革座椅抓得坑坑窪窪也難以解恨,她現在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個釋放仇恨的出口,冷冷地一轉眼便是發現了近在咫尺的淩千縱,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認得自己麵前坐著的就是淩家的大少爺,她現在隻是需要一個能夠充當林逸的物體供她泄恨而已!
於是,她毫無顧忌地一把掐住了淩千縱的脖子,口中瘋狂地叫喊道:“林逸,我要掐死你……你還我表哥命來……我要掐死你!”
淩千縱萬萬沒有料到何玉婷在情緒失控之後,會把他當做林逸來泄憤,猝不及防之下,還真被何玉婷給一把掐住脖子,嚇得手腳並用對何玉婷是又推又踹:“你他媽個瘋婆子,撒手!快撒手……我不是林逸,我真的不是林逸!”
何玉婷這會兒又豈會聽淩千縱的解釋?那是有多大的勁兒使多大的勁兒,直到將淩千縱掐得雙眼翻白,險些窒息的時候,坐在駕駛座的郭慶才在情急之下一掌劈在她的後頸處,將其劈暈了過去。
“咳咳咳……”
淩千縱一陣劇烈地咳嗽,這才得以將何玉婷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掰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兒,這逼事兒辦得,本想借何玉婷的手將林逸幹掉的,他還險些先死在何玉婷的手中……神經病殺人可是不犯法的啊!
“瘋婆子,真他媽是個瘋婆子!”淩千縱將已經昏厥了的何玉婷一把推開,然後打開車門,向一直守候在車外的保鏢說道:“把這瘋婆子送回療養院去,讓裏麵的醫生給她打一針鎮定劑,免得這瘋婆子醒了又發瘋,鬧出些不必要的亂子來!”
“是!”保鏢一把將何玉婷從車裏拖出來,扛在肩上轉身往療養院走去。
“等等!”淩千縱又叫住保鏢囑咐道,“記得跟裏麵的醫生打聲招呼,我今天來找過何玉婷的事情,不準向任何人提起,何玉婷現在的狀況也不要通知何景淵家裏,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明天再過來接她!”
看著保鏢將何玉婷扛回寧灣療養院,淩千縱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掐出來的傷痕,一臉陰冷道:“看來這娘們兒對林逸那小子可不是一般的恨啊,你說她要是當真見著了林逸,會癲狂成什麽樣子?”
“估計就是拚死也得從林逸那小子身上扯下二兩肉來吧!”郭慶也冷笑著以回應,“對了少爺,看何玉婷剛才的架勢,她的確是可以成為我們的殺人機器,可是我們如何讓這台殺人機器接近林逸呢,您也知道,林逸此行身邊絕對少不了高手,何玉婷很難得手啊!”
淩千縱卻是胸有成竹地笑道:“我已經托人從國醫堂打探到了消息,林逸這次帶了好幾個中醫專家來煙海市,而且還讓何景淵在明天安排了個治療室,據說是給他自己治療什麽病,管他治療什麽病呢,在這治療的過程中,他的戒備會鬆懈得多,我們到時候可以摸清楚他的具體位置,然後把何玉婷給送過去,何玉婷就很容易得手了!”
“希望明天的一切順利吧!”郭慶感慨了一聲,然後啟動車子駛離了寧灣療養院。
……
林白修在酒店裏與霍伯昌和夏鬆仁等人商討到了大半夜,才將明日的執行計劃徹底敲定了下來,事關自己孫子的安危,他不得不慎而又慎,任何一處細節都有可能導致計劃的失敗,而失敗的後果是無法想象的,輕則林逸經脈寸斷,淪為一個廢人,重則當場斃命!
“好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們的計劃安排在明天下午執行!”林白修向眾人揮了揮手說道。
“林老,你也早點休息!”夏鬆仁、霍伯昌欠了欠身後退去,整個套房裏就隻剩下林白修和林逸爺孫倆了。
“害怕嗎?”林白修怔怔地望著林逸說道,“明天下午就要執行你的計劃了,其中的風險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你是否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後果的準備?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後悔!”林逸淡然笑道,“這次由您親自主針,而且還有夏鬆仁、霍伯昌等中醫泰鬥從旁協助,如此豪華的中醫陣容,我堅定地相信我們是不會失敗的!”
“你小子,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林白修無奈地歎息道,“經過這一整天的探討和對執行計劃的完善,成功的幾率提高了不少,但風險依然很大,如果真的失敗了的話,你小子,連個種都不能給我們老林家留下……”
談及到這種沉重話題,林逸趕緊閃人了:“爺爺,您早點休息,我也趕緊回百合園,爭取今天晚上和沫沫努努力,給我們老林家留個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