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你?”裴餘年抓著霍子航的頭發,將其從地上給提了起來,冷聲道,“放過你我他媽就不是燕京第一邪少!”
霍伯昌雖然痛心霍子航的所作所為,但畢竟那是他的親生孫子,當他看見裴餘年蹂躪霍子航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是一陣絞痛,趕緊起身將裴餘年拉開:“裴少爺,請你放過他吧,我腆著這張老臉求求你了!”
“請問……你的老臉值幾個錢?”裴餘年終於撒開了霍子航,轉而伸手在霍伯昌的那張老臉上拍得“啪啪”作響地問道。
“裴少爺,子航的所作所為的確該死,但好在你現在還好端端地活著,你就寬宏大量放過他吧,隻要你能饒他一命,無論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霍伯昌死死地拽著裴餘年的胳膊,情真意切地哀求道。
“無論什麽要求,你都可以答應我?”裴餘年搖了搖頭,很張狂地笑道,“霍老爺子啊,我看你是著急糊塗了,論財富,我們裴家比你們國醫堂多,論權勢,我們裴家比你們國醫堂重,你說我還能跟你提什麽要求,我就要你孫子的命,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缺!”
說罷,裴餘年一把甩開霍伯昌的拉扯,衝著身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將霍伯昌拉住,繼而又一把將霍子航給拽了過來。
“說,你為什麽要害老子?”裴餘年冷冷地瞪著霍子航問道。
“裴少,我沒想過要害你,我真的沒想過要害你!”霍子航連連搖頭道。
“啪!”
裴餘年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霍子航臉上,喝道:“你他媽的還跟我瞎扯淡,你要是不想害我的話,那你為什麽不把解藥的藥方給我,而給我搞什麽針灸治療?”
“我……我想害的真的不是你啊!”霍子航仍舊痛哭流涕地搖頭。
“啪!”
裴餘年又是一耳光扇了過去:“還不承認!”
“我想害的真的不是你!”霍子航奮力一震從裴餘年的手裏掙脫了出來,怒然指向林逸,瘋狂地嘶喊道,“是他!我真正想害的是他!”
林逸對此倒是毫不意外,霍子航的這招借刀殺人其實計劃得蠻不錯的,隻不過他萬萬沒有料到,林逸竟然可以把已經“毒發身亡”的裴餘年又給救活了,如若不然,恐怕現在林逸早已是死屍一具了,而真相也將永遠見不到天日。
“啪!”
又是一記很突兀的耳光聲,裴餘年怒道:“靠,搞了半天老子原來是躺著也中槍啊!隻不過你他媽的也太不道德了,你想要收拾林逸那小子,你直接給我說嘛,我保證會密切地配合你,可你非得搞這麽一出,傻逼!”
“何苦呢?”林逸也頗為感慨地搖了搖頭,雖然他早就知道霍子航看他不爽,巴不得他出門就被車撞死,但是他沒有想到霍子航對他的仇恨竟然會這麽強烈,行為也會這般極端,如今結果,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不作就不會死嘛!
對於林逸這番簡短的感慨,霍子航卻是反應極其強烈地向他衝了過來,一把扯住林逸的衣領嘶喊道:“何苦?你說我這是何苦?”
林逸沒有反抗,任由霍子航扯著他的衣領繼續宣泄:“林逸,你為什麽要出現?你知不知道,在你出現之前,中醫界最受矚目的閃耀新星是我!是我!可是,你把這一切都改變了,我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閃耀光環,我再也沒有了以前的自信,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奪去了,所以我要你把原本就屬於我的一切還給我!所以我要你死!”
“鬧夠了吧!”
林逸一把扯開了霍子航拽在自己衣領上的手,指著霍子航的鼻尖,凜然道:“我不否認我搶走了你的光環,但是我也不覺得我自己做錯了什麽?霍子航,誰規定全世界的人都得慣著你,捧著你?你他媽當你自己還是三歲小孩子啊?”
霍子航掩麵痛哭,不再言語。
“精彩!真他媽精彩!”裴餘年竟然在這個時候鼓起了掌來,肆狂笑道,“你們上演的這是既生瑜何生亮吧?霍子航,你是想做周瑜還是諸葛亮呢?”
霍子航揚起婆娑的淚眼望著裴餘年,不知這是何意。
裴餘年笑著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塞到霍子航的手裏,戲虐道:“霍子航,我老實告訴你,就憑你小子往死了整我,你今天是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裏的,但是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把林逸幹死的話,我就放過你!”
“真的?”霍子航的眼中陡然浮生起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
“我裴餘年說到做到,我還真想看看你們這現代版的既生瑜何生亮,到底能不能換個結局,不要讓我失望喲,你們之中今天隻能活一個!”裴餘年說完,大大咧咧地一P股坐在了椅子上,等待著好戲的開場。
邪少!
不愧為燕京的第一邪少!
這要求也太尼瑪變態了,太惡趣味了吧?
林逸知道,裴餘年這樣做,一部分是源於他本來就扭曲的人性,而另一部分則是對他的報複了,他紮了裴餘年一針毒針,雖然現在已經為他徹底解毒,但這位燕京第一邪少又怎麽會善罷甘休?
霍子航手中握著裴餘年交給他的那把匕首,終於顫顫巍巍地將其舉了起來,仇恨而凶狠的目光也隨之抬了起來,盯得林逸直發滲。
“啊……”
霍子航的口中爆發出一聲悠長而悲愴的呼喊,蠻橫地衝向了林逸,他沒有練過武,懂不得什麽招式套路,他隻知道,他要把這柄仇恨的匕首插進林逸的胸膛!
林逸也不敢小覷,瞳孔不住地收縮著,稍稍後撤了兩步,眯著眼瞅準了角度,猛然迎刀而上,活脫脫給霍子航上演了出空手奪白刃,好歹他也是江南天字號保鏢蘇禾的弟子,要是連霍子航這麽個文弱醫生都搞不定的話,那未免也太丟人了!
奪刀之後,林逸不想再和霍子航多做糾纏,想要迅速結束這場毫無懸念的戰鬥,隻見他左手一把抓住霍子航的肩膀,將其往自己懷裏一拖,而剛才奪刀成功的右手也一下子揮了起來,將其抵在了霍子航的頸脖之上。
“你輸了!”
林逸最終還是沒有將刀從霍子航的脖子上割下去,他並不在乎霍子航的死活,他隻是不想親手殺了霍子航,而去滿足裴餘年的惡趣味,如果沒有什麽後遺症的話,他此刻更想把這柄刀從裴餘年的咽喉處割下去。
“啊……”
霍子航再次爆發出一聲絕望而淒厲的嘶喊,他知道自己不是林逸的對手,而裴餘年也不會放過他,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與其這麽心驚膽戰地多活幾分鍾,那還不如幹幹脆脆地自我了斷,於是他腦袋一甩,將自己的頸脖在那冰冷的刀刃上抹了下去。
“不要……”霍伯昌拚命掙脫了保鏢的束縛,不顧一切地向霍子航奔去。
可惜還是晚了,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地在霍子航的頸脖上拉開了一道大口子,猩紅溫熱的鮮血不住地往外噴湧,很快就染紅了霍子航的整個身子。
林逸的手感受到了霍子航鮮血的溫度與濕度,他完全怔住了,愣了足足好幾秒,雙手一鬆,霍子航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迅速地消散著生機……
“子航!子航!”霍伯昌抱著霍子航不斷降溫的身體,悲痛地呼喊著。
“沒意思,真他媽沒意思!”裴餘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很失望地搖頭說道,“雖說我早就料到了是這種結局,但我卻沒有料到這個過程,這他媽也太簡單了吧,我的興致還沒有調動起來,這家夥就game over了!”
“要不你自己抹抹脖子,找找感覺?”林逸大步走過去,將那柄沾滿了霍子航鮮血的匕首塞回到裴餘年的手裏,並報以了一記冷冷的白眼。
裴餘年笑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不過他還並沒有瘋狂和愚蠢到真的抹下去。
霍子航死了,可林逸並沒有絲毫快感,反而隱隱有些失落,特別是望著霍伯昌那仿似瞬間蒼老了許多的麵孔,心中更是一陣酸澀。
霍伯昌一陣哭喊之後,也漸漸止住了眼淚,可滿心的悲痛仍舊還是在胸腔之中蔓延,他艱難地抱起霍子航,緩緩的,一步一步向門外走去。
沒有任何人阻攔霍伯昌的離開,裴仲德也歎息著搖了搖頭隨後走開,整個書房裏就隻剩下林逸和裴餘年兩人了。
“咱們扯平了!”裴餘年攤了攤手笑道。
“怎麽說?”林逸抬起頭問道。
裴餘年仰頭沉吟半晌,說道:“你雖然用毒針紮過我,但這次也是你救的我,而且也為我徹底解毒了,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了,另外,你從我手下挖走了沈詩蔓和於夢琦這對黃金搭檔,我剛才也讓你和霍子航生死決鬥,也算是找補回來了,所以,咱們倆現在算是徹底扯平了,互不相欠!”
“很好,再見!”林逸如釋重負般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猛地回過頭來,“不對,是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