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大師已死,知道那秘密的隻有他們兩個。後來,他們第二次上天外峰,發覺那冰洞已經被封閉,所帶的工具根本鑿之不動,隻能苦守,希望再有地底怪人上來。這次的守候沒有任何結果,下山後,唐雎施展絕妙醫術,把兩個怪人的骨骼剝離,接入他們兩個身體裏。那手術很成功,換骨之後,兩人覺得至少年輕了二十歲。
當然,他們沒有放棄尋找地球軸心入口的機會,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派人登頂去試一試。
有了這件事的羈絆,田雨農不再為組織兢兢業業工作,更不想屈從於高原王的號令,而是專心研究德國元首曆史。
直至高原王出現,步步緊逼,梵天會四分五裂,他才迫不得已躲入這個隱秘山穀中,隻留唐雎在外打探消息。
通過研究發現,元首在二戰後期已經放棄了地麵部隊的陣地戰、絞肉戰,而是潛心研究原子彈之類的滅絕性大規模武器,其進境之快,令美英兩國的科學家汗顏。可以說,如果沒有挺進莫斯科之戰,不把拳頭伸那麽遠,而是縮回來,向英倫三島暴擊,那麽早就讓英國首相丘吉爾死在倫敦轟炸的廢墟之中了。
元首不是庸才,每一個戰鬥部署都有其明確的目的性。所以,他遠途攻擊莫斯科這一“昏招”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想取得某種東西,那東西就在前蘇聯首都莫斯科。
又經過反複的推演比較,田雨農發現,元首需要的是一件來自通古斯大爆炸時期的遺留物品。在俄羅斯情報機構的秘密檔案中,那物品被稱為“日神之怒”,外形為一塊十八麵金黃色透明晶體,最長邊為十一厘米,最短邊為七厘米。晶體的核心位置,存在一朵金色的固化火苗,栩栩如生,似乎隻要將晶體打破,那火苗就會燃燒起來。
資料記載,通古斯大爆炸,是1908年6月30日上午7時17分發生在俄羅斯西伯利亞埃文基自治區的一次神秘大爆炸,位置在通古斯河附近、貝加爾湖西北方800公裏處,地圖數據為北緯60.55度,東經101.57度,其威力相當於1000枚原子彈同時爆炸,超過2150平方公裏內的6千萬棵樹焚毀倒下。該事件與3000多年前印度死丘事件及1626年5月30日中國北京王恭廠大爆炸並稱為世界三大自然之謎。
按照官方說法,通古斯大爆炸是一次由於隕星撞擊而引起的爆炸事件。1927年,前蘇聯的地質學家庫利克博士帶隊親臨現場考察,訪問了許多火球從天而降的目擊者,並先後四次進入通古斯地區,進行了詳盡的實地考察,最後,他得出結論:是一顆龐大的隕石在在快速運動中,與大氣摩擦後,充分燃燒分解,引起大爆炸。
奇怪的是,庫利克回到莫斯科後,即人間蒸發,再沒公開露麵過。他從通古斯帶回來的資料也全部封存,沒有公布於世。
前蘇聯解體時,這些資料全部由俄羅斯秘密機關接管。
田雨農通過各種渠道,拿到了其中一部分資料的影印本,又絞盡腦汁拚湊其中的細節,終於發現了另外一條線索,即庫利克博士在通古斯獲得了最重大發現,所謂“隕石爆炸”,隻是官方編造出來遮人耳目的謊言。博士帶回莫斯科的就是“日神之怒”,並且將全部資料麵呈當時的國家最高領袖。領袖親筆批示,要傾全國之力,研究“日神之怒”。很可惜,二戰爆發,通古斯大爆炸的調查研究一度中斷。
二戰後,人類首次領略了核爆炸的威力。隨即有人指出,隻有核爆炸,才會在通古斯地區造成如此巨大的摧毀力。但是,人類掌握核爆炸的技術是在20世紀40年代,那麽1908年的核爆炸是如何產生的呢?隻能有一個解釋——此乃外星人所為。一時間,這一觀點轟動一時,整個世界為此沸沸揚揚。
在田雨農得出的結論中,“日神之怒”已經不在俄羅斯,大概的失蹤日期,正是莫斯科保衛戰那年。
由此,他確信,元首長途奔襲莫斯科之戰,已經取得了實質性的勝利,也就是拿到了“日神之怒”。隻不過,世人隻看到了前蘇聯人民成功抗擊侵略者,保住了自己的首都,卻看不到贏家的真正意圖。
無論什麽年代,總是有橫空出世的英雄或梟雄改變世界,而凡夫俗子則是被世界改變。在林軒心裏,二戰元首可以與中國昔日的漢相曹操相提並論,都是亂世之梟雄,名噪一時,列入史冊。
“日神之怒”就是通古斯大爆炸的關鍵核心,而元首得到它以後,二戰戰局便遭逆轉,成了美英聯軍捷報頻傳的形勢。那麽,是不是說元首已經不在乎戰爭結果,而是有了更高層次的追求呢?
很多事,是在林軒、田夢離開馬蹄形山穀之後才想通的。他們沒有直接回雄巴村診所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家藏胞開設的家庭旅館,一邊休息,一邊研究日記中的文字。
關於那艘古船,田夢如此解釋:“對不起,我從前在雄巴村初見麵時騙了你,父親並未失蹤,那株奇怪的植物是我們一起設計出來的誘餌,是為了誘騙對‘地球軸心’感興趣的人上當。該植物生長於天外峰的冰洞裏,是父親第一次登上天外峰時發現的。他說過,有一部分德國人也在尋找那個已經不存在的雲窟井,他們手中持有跟‘地球軸心’相關的資料。父親為了‘地球軸心’而走火入魔,我勸不住他,隻能陪他一起。現在,他死了,我肩上的擔子終於可以卸下了。從今以後,我的整顆心都給你,絕不後悔。”
林軒曾試著解剖過田、唐的屍體,發現他們的骨骼與普通人截然不同,是一種未知的金屬材質,高硬度,高強度,與人體肌肉、筋絡組織的結合非常完美。這種情況,可以等同為人類目前生產的最高明植入式義肢。
很可惜,唐雎比田雨農死得更早,否則可以從他那裏獲得“為何要移植骨骼”的諸多高明想法。
林軒在田雨農的體內發現了“定時蠱”,相信那是唐雎所為,下蠱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兩人能夠同生死,共進退。看起來,唐雎一直防備田雨農過河拆橋,早就把兩人的命運拴在一起。
他先死,田雨農也活不了太久。
林軒不禁感歎:“江湖上人心險惡,一至於斯?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怪不得前輩們總是說‘永遠不要相信蜀中唐門’,原來一入唐門,人心就熏黑了,再也不能洗白。”
離開山穀前,他已經古船與屍體焚毀,以免給敵人留下可供要挾的把柄。
他們休整了一天一夜,才重返雄巴村。
當然,雄巴村的一切仍然照著從前的軌跡運轉,自駕遊的年輕人們無憂無慮地穿行在大路上,各自抱著單反相機,長槍短炮一樣“嚓嚓嚓嚓”拍個不停,仿佛要將兩山兩湖的美景全部收入鏡頭中帶回家去。
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充滿了新奇感。
當林軒於診所外停步時,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笑著迎上來,請他幫忙拍合影。
林軒好脾氣地幫人家拍照,不斷按下快門,一連十幾張。
等他拍完照走回來,田夢由衷地感歎。“無知者無畏,無知者最快樂,所以心理學家們說,嬰兒和傻子是這世間最快樂的人。”
田雨農的死,令她的精神極度萎靡不振。
“這個世界最終還是屬於智者的,就像天上星辰千萬,真正被人類記住的,仍然隻有太陽和月亮而已,因為隻有它們才能造福人類。星星再美麗,也隻是點綴。”林軒的回答頗有深意。
嬰兒和傻子雖然快樂,但那快樂是膚淺而短暫的,如陽光下的肥皂泡泡,一觸即碎,化為水汽消散。
他是英雄,不是嬰兒或傻子,沒有時間去享受那些看似五光十色、實則毫無價值的快樂。
“林軒,你是像我父親一樣的人,目光遠大,野心勃勃,要做世界的主宰者。”田夢感慨地長歎。
看得出,她愛自己的父親。相應的,她喜歡像她父親一樣的人。
林軒搖頭微笑:“田前輩曾為組織立下汗馬功勞,是我們這些晚輩學習的榜樣。他的成就,我永遠都無法企及,不過,我想糾正你一點,大家加入組織,並非是想成為超人一樣的孤膽英雄,而是團結一致,取長補短,合力做對這個世界有益的事。個人榮耀,永遠都不是我們追求的目標。”
他說的是真心話,若幹年後,世界會記住“組織”,卻不會記住其中的每一個人,因為他們所創立的功勳業績,都不屬於個人。也許,隻有心胸寬廣、甘於奉獻的人,才適合加入組織。田雨農之流,技藝超群,卻缺少一些淡泊寧靜的個人素養,那就是他人生悲劇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