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個談法?”馬空群坐到手下阿彪送過來的椅子上,忍著手上的痛,翹著二郎腿笑問道。
阿彪回視一眼痛苦難耐的老大,咬咬牙道:“隻要你們讓馬哥出去治傷,我可以做主,把城西兩區的地盤都送給鷹堂,以後海幫再也不會在那裏出現。”
“哦?很有魄力啊!”葉孤城自顧自掏出根香煙,打火點上,悠然吸了幾口,翻翻眼皮道:“然後你們海幫繼續在其他的地方為非作歹,販賣毒品?彪哥,你要看看當前的形式,這砝碼未免輕了點吧?”
“那你想怎樣?”背後的悶哼聲逐漸擴大,知道馬哥飽受煎熬,阿彪不由聲色俱厲道,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裏麵逐漸泛起了血絲。
“很簡單!”葉孤城扔掉手中的香煙,拍拍手掌,緩緩站起身來,“第一,海幫放棄所有的毒品生意,從今以後聽命於鷹堂,第二,讓你們大哥趕緊寫封遺書。”
“你什麽意思?”阿彪情不自禁地又後退兩步,馬上覺察到對方身上逐漸加重的殺氣。
“我的意思就是馬空群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話音未落,驟然間身體就已繞過對麵的男人,一個閃身便到了後麵那個坐在椅子之上的馬空群麵前,那隻本來放在背後的手掌如便魔術般赫然出現在刀柄前,緊緊握住之後,猛一用力,黝黑的刀身帶著迸流的鮮血一並抽出,在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之後,躍然架到了馬空群的脖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讓兩邊的人都是大聲驚呼,場子立時一片騷亂。
本來已經漸漸適應了那種刺痛的男人又迎來了第二波地劇痛,仿似都能聽到利器與皮肉骨頭摩擦的聲音,馬空群再也抑製不住,慘叫一聲,身體剛想抖動,卻現那把剛才還在手背上的小刀瞬間貼上了自己的喉嚨,對於死亡的恐懼讓他的身體一陣僵硬,身子不由自由地癱軟到了椅子上。
葉孤城不屑地哼了一聲,瞥視一眼那個生命已經被自己掌控的大哥,緩緩道:“馬哥,這好像就是你剛才說的擒賊先擒王吧?”
微下壓的刀刃瞬間衝破皮膚的阻隔,自那道斜長卻極中,鮮血緩緩滲出,與刀身上的紅色殘留物混到一起,讓人不寒而栗。
葉孤城並不想殺掉這種級別的人物,那似乎有些褻瀆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嗜血武器,不過這個男人的罪行卻足以讓他赴死。毒品,一旦沾染,後果無法想象,葉孤城自認毅力非常,卻也不敢去嚐試此物,蓋因許多血淋淋地事實擺在眼前,即便是鋼鐵意誌的頂級特工被俘之後,也多是因為毒癮而放棄原本的堅持與尊嚴。
所以,對於毒品,葉孤城深惡痛絕,一個為了錢財而不惜把同胞推入深淵的人遠比屠戮多人的殺人犯更加可惡。
眼神驟然一冷,手下便要加力,殺手的職業素養決定了他不可能在得到機會後還喊一二三,或者讓臨死之人留些遺言。多一刻的耽擱,就多一刻的危險,雖然這裏的人還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但也盡早解決掉馬空群,斷了其餘追隨者的最後希望。
樹倒猢猻散,一旦馬空群斃命,海幫也就是名存實亡,那個二號人物阿彪無論是手段還是魄力都要遜上不止一籌,投向鷹堂隻是時間問題。
就在馬空群感受到死神已然朝自己招手時,一聲緩慢而略帶懶散的低呼救下了他的性命。
“他現在還不能死”,雷虎悠然站起身軀,在葉孤城下手的最後一刻提醒道。倒不是同情那位馬哥,也不是認為他罪不至死。蓋因海幫人數眾多,一旦群龍無首,必將引起騷亂。如若殃及到無辜,那反而成了自己的罪過。
緩步到了那個已經嚇得癱軟在椅子上的男子麵前,伸手挪開這把匕,俯身貼到馬空群的耳邊,“我可以留你一條性命,但是你和你地兄弟都要歸到我們鷹堂名下,聽清楚了嗎?”
馬空群身體猛然一縮,勉強用單臂撐起身子,曾幾何時,他也幻想過以同樣的姿態去俯視不可一世的虎哥。卻沒有想到如今那個被俯視的人竟是自己。
強忍住身體的傷痛,才顫聲開口道:“好,好,我,我答應你。”
在生命麵前。一切的權勢地位金錢財產都是那麽蒼白無力,他也想同時擁有那些世人夢寐以求東西,一統幾省的暗道。不放棄,心底最深處的那絲僥幸也是在暗暗告訴他,一旦有命出去,定要重整旗鼓,殺將回來,在他看來,承諾與保證從來都是為了被破壞而存在的。
同樣的,誠信一物在雷虎看來也是一文不值。
“馬空群,你是不是想等傷好之後再召集所有的力量滅掉鷹堂?”雷虎身軀猛然直起,冷笑道:“如果那樣地話。我很樂意奉陪,不過在此之前我好想讓你先看看鷹堂的實力,也好作為報複的參考。”
飽含深意的掃視一眼旁邊站定的保鏢,靜待他的動作。
心領神會下,保鏢頓時精神一振。早就抑製不住心底的欲望,亟待已久的表現,現在終於得了機會。
稍稍後退兩步,原地旋轉一圈,掃視著那幫苦練了兩個月地小混混,高聲命令道:“第一隊,放下手中武器,徒手進攻。目標——會場中所有鷹堂的人,坐著的那幾個就免了。”
刹那間,自窗戶,側門湧進近百人,早先手中的那些鋼管,砍刀俱都扔到了地上,似是猛獸看到獵物般衝入敵方陣營之中,壓抑了兩個月終於得了泄的機會,本就不俗的實力更是在心理作用的推動下又提上一個檔次。
而另外沒有輪到的第二隊,第三隊卻都是扼腕歎息,情知這幫兄弟上去一波攻擊,對方那三百來人也就都趴下了,即便在讓自己上去,卻沒了什麽樂趣,暴扁群毆倒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的對手是他們以前最喜歡做的事情,但是經過兩月地訓練,他們卻喜歡上了單挑或者一人挑一群的感覺。
僅僅幾分鍾,戰鬥就已經結束,在數量上,海幫一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三百打一百,任誰想,也不會落敗,卻瞬間卻大半地人都被稀裏糊塗打倒在地,痛苦地呻吟。
這本就是不在同一數量級上的戰鬥,就如狼入羊群,根本就沒受到多少抵抗,而反擊更是可以忽略不計,直到海幫一個似是頭目而且身手矯健地壯漢被兩人圍攻擊倒不能站起時,鷹堂第一隊的一幫牲口才意猶未盡地走出戰圈,回到原來的位置。
包括馬空群在內,所有幫派的老大均是驚駭到不能聲,今日帶來的可都是精英,在人數占優情況下還是落敗,唯一的解釋就是鷹堂的打手團太強大了。
在既定的印象中,鷹堂不過是個隻會偷襲砸場子的流氓幫派,卻沒想到竟然還有著這樣一股讓人懼怕甚至是毛骨悚然的強大實力。而且剛才那不過才是三分之一左右,一旦都上來,自己這點人估計沒有連一分鍾都堅持不了。
表演完畢,雷虎微微一笑,又到了馬空群麵前,眼神玩味道:“馬哥,不知道你對我這幫小弟的身手怎麽看,是不是還有什麽可以改進,進步的地方,不妨說出來。”
“很好,很好。”馬空群單手擦著不知因疼痛還是懼怕而留下的冷汗,小聲敷衍著,耳中卻盡是小弟的呻吟聲,這樣的結果是他從來沒有料到的,平日裏隻會打家劫舍,敲詐勒索的小混混竟然會變成可與特種兵比肩的金牌打手,實在是不可想象。
“你是不是覺得這也沒什麽,再好的身手也敵不過手槍子彈?”雷虎抱著肩膀,緩聲笑道:“據我所知你馬哥好像也做些軍火生意,今天就帶了一支槍過來,還真是守約,估計你家裏有不少槍槍炮炮的吧?哪天帶過來也讓我看看,不過既然到了我的地方,我也要亮亮家當,看看是海幫的軍火生意做得大,還是我手中武器多?”
未等下命令,隻是一個眼神,保鏢便回身出了會場,不多時便帶著十餘個手持自動步槍的男子進來,而後麵還有六七個抬著兩個不小的木箱子。
而被放到地上的箱子打開之後,更讓那些隻會玩獵槍和五四手槍的大佬麵無人色,傳說的手雷,衝鋒槍俱都出現,更令人驚訝的是竟然有兩個火箭射器,這樣的配備,就算把公安局的警察都拉來也抵擋不住,有的曾經在軍隊上是混過,海幫成員更是認出這些東西都是部隊上的現役裝備。
在槍械管理極為嚴格的華夏,搞到支普通步槍,手槍就是很不容易,更別說手雷火箭射器這樣民間根本就可能出現的東西,一個幫派擁有了這麽多的熱武器,即便不想稱霸也是很難,隻要手中握住這些武器,那就是一種死亡威脅,估計在場的人中還沒有一個敢於漠視黑洞洞的槍口。
“剛才隻是露了點拳腳功夫,可能馬哥沒過癮。”雷虎伸手由打箱子中拿出個圓滾滾地手雷,很是隨意地在馬空群麵前晃動著,“要不我們繼續玩別的遊戲?”
“虎哥,不必,不必了。”趁剛才那個黑色大漢出去弄這些武器之時,已經用衣服裹住了那隻受傷的手掌,狠力壓迫下血也止住了一些,生理上的疼痛雖然緩解不少,但是心理上的震顫卻是此起彼伏,再也平靜不下來。
如果先前還想殺了回馬槍,一雪前恥的話,如今再也沒有了那種心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滿打滿算,自己手中也就有十幾把製式手槍,其餘則是獵槍,比之人家這家當實是再無脾氣,就如拿著大刀與步槍對抗,拿獵槍去和手雷火箭射器去幹無疑就是送死。
雷虎滿意地點點頭,馬空群的身份決定了他的作用,鷹堂再是強大也是外來的幫派,如果沒有個俯帖耳之人保駕護航,很難平穩地展下去,最重要的是,雷虎不想因為掛掉馬空群而使整個中部暗道動蕩起來,馭人之術多是馭心,既然不能讓海幫的老大尊敬,就讓他懼怕,擺出這麽東西,無非就是想讓包括海幫在內的整個暗道明白,鷹堂並不想斬盡殺絕,但卻絕對有斬盡殺絕的能力。
“虎哥,我們現在去幹那件事?”葉孤城笑道。
“嗯。別看是小事,搞得不好可能會有麻煩。聽說,點子還很硬呢!我們一起去!”雷虎沉聲到。
“好吧!”葉孤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