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隨著省裏某位大人物官位的不斷升遷,古德高的“威信”水漲船高。曆屆鄉委鄉鎮府領導,哪個不尊敬,厚看一分,甚至縣領導都對他禮敬有加。
“小書記,我需告訴你,成規意在傷人,而不是要人命,僅是懲戒,何來借箭殺人?借箭傷人,才對!”古德高圓睜雙目,冷笑。
“德高同誌,不管是借箭殺人,還是借箭傷人,都是用心歹毒。”秦偉東微笑,似沒有怒色。
“小書記,話可不能亂說,根據呢?”
“根據?要找到證據其實很容易,是誰向鄉政府打的電話?查來電顯示即可!”
“盡管查!”
“德高同誌,這事到此為止,我也不想糾纏,不想追究。可以毫不誇張地講,即使馬寒不擋在前麵,成規的箭也射不中。我現在隻想了解一件事,就是關於你妹妹古小蟬的死。我們坐下談談,如何?”秦偉東微笑,坐在了大石上。
“小蟬?”古德高的神情暗淡了下來,慢慢走到了大石前,輕輕地坐了上去。
馬寒、小夏自是在旁邊站著。
“昨晚,鄉鎮府大院的後麵,也就是你妹妹的墓前,鬧鬼了。一個女鬼不住厲叫!鬧鬼,會影響鄉委鄉政府的工作環境!”
“鬧鬼?世間有鬼?”
“所以,今天想和你談談。你妹妹當年是如何死的?”
“我家兄弟妹七個,我是老大,小蟬最小。小蟬不到兩歲,父母就去世。從此,我既是大哥又是爹娘,把小蟬拉扯大。小蟬高中畢業沒考進大學,便回鄉在村小學作老師。小蟬長得漂亮,單純活潑,村裏一些男孩——”古德高的神情越發暗淡了,一副苦痛的表情。
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妹妹,在美好的青春歲月突然逝去,而且是非正常死亡,也難怪他感傷。
古德高望了望馬寒、小夏。
馬寒、小夏離開了大石旁。古小蟬的死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老古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
“在眾多的追求者中,明巾、明亮追得最猛,而小蟬對他們也有好感。可曾想到,單純的妹妹遭到侵犯後,身懷六甲,但是明巾、明亮兩個畜生竟然斷然否定。可憐的妹妹,在一個風雨交作的深夜,喝下農藥。”古德高的眼裏有淚湧出。
“明巾明亮愛小蟬,與小蟬有了愛情結晶,為何不認?令人好生難解!”
“他們說與小蟬沒有發生關係!”
“那就是說另有他人。”
“可小蟬親自告訴我,是他們中的一位。”
“他們中的一位?你妹妹不能肯定?”
“小蟬生前說了那次經過,某日她和明巾明亮一起到野外郊遊,玩至下午,天降大雨,三人便住進了一家酒店。酒店的菜肴,全是野味,酒師自釀的糯米老窖。一高興,便和明巾明亮多喝了幾杯,明巾明亮更是喝醉。然後三人開了一間房,小蟬睡床上,明巾明亮睡地上。小蟬說,房間的內部栓已拉上,就是店主自行也開不了。後來,小蟬就發現有喜了。”
“哦。你剛才說有很多追求者,還有哪些呢?”
“小學的老師、外村的都有,但可以肯定與他們無關!我對妹妹的關心,可以說勝過我的女兒!”古德高搖了搖頭。
“謝謝你的信任,老書記!我會盡快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給你妹妹的死找出真相!老書記,您為村、村民所付出的努力與奉獻,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雖然不再是村主任,希望您一如繼往地關心村、愛護民,鄉裏在合適的時候還要重用您,隻是不再擔任村裏職務!”秦偉東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
“書記,多謝!我對村主任的人選,倒是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古德高的眉目揚了揚。
“請講。”
“村現任青年書記古木仁,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古木仁?”
“就是剛才拿菜刀的漢子。他頭腦靈活,做事踏實,正直善良。”
“哦,老書記,此事我一人說了不算,再論吧。”
“還有一件事,想跟老書記聊聊。明巾死前,找過你嗎?”稍頃,秦偉東問道。
“找過,他懷疑我毒死了他家的雞羊。我怎麽會?就是因為他想當村主任?再說,明巾根本就不是當村主任的料,人太老實。”
“那他家的雞羊是如何死的?”
“這個就要問派出所。”
再次握手,告別。
望著古德高遠去的背影,秦偉東的眼裏閃過一絲迷惑、不解、不信。
古德高對村主任的位置為何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