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野花開

0233：快樂地活著

王建不再說話，他在李麗英背上撫摸的手也停了下來，他隻是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背上抽泣著。



李麗英撲在王建的肩膀上說著，說著也不說話了，抽泣聲慢慢也沒有了。



王建看看她，她竟然抽泣著睡著了。



王建不僅僅心裏可憐著她，還有著一種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感情。他不知道是愛，還是什麽。



王建自從那次看見李麗英在三傻身上那麽瘋狂，那麽專注後，他對她便有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這種情感在他的心裏發芽，到現在，可以說是生根，長葉了。



王建自己都不知道，老婆比她年輕，比她漂亮，可是，他對老婆卻沒有對她這種激情。他甚至在跟老婆親近的時候，都想著她，甚至還把老婆當成她，這樣，自己才有激情。



三傻死後，天氣盡管一直寒冷，他卻來這裏幾次了。今天，春陽暖暖，他吃了中飯去抓冬茅老鼠，不自覺地走上了這條路來。



王建看見李麗英睡著了，心裏有些難過。他想，她也許太累了。他的確需要一個男人關懷。但是，他家的兩個男人，一個老，一個小，不僅不能給她關懷，反而要她關心照顧。



一個女人，沒有男人的溫存，沒有男人的照顧，而自己又總是要強，其辛苦是可想而知的，她不僅身累，心更累。王建想到這些，一動不動，任憑李麗英睡在他的肩膀上，他不忍心吵醒她。



王建此時隻想讓她好好地睡一覺。



李麗英迷糊著在王建的肩膀上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三傻傻傻地對著她笑，對她說：“我要你，舒服。你舒服，我開心。”



李麗英夢中的三傻說過這話後，慢慢地走了，越走越遠。李麗英在夢中喊起來，“三傻，你別走，我的三傻，你別走，你說了讓我舒服的……”



王建拍拍李麗英，“麗英，你醒醒，麗英，你醒醒，三傻已經走了，你別想著他了。”



李麗英突然醒來，她抬起頭，看見王建，發現自己撲在他肩膀上睡覺，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怎麽睡著了？我夢見三傻了。”



“我知道。我聽見你叫三傻了。麗英，三傻走了。你別想著他了。你太累了。麗英，我理解你，我知道你為什麽舍不得三傻了。”王建看著李麗英說。



“我為什麽舍不得三傻？”李麗英看見王建。



“三傻是真的對你好。他在你麵前不傻，是可愛。是不是？”



“嗯。可愛。三傻的確可愛。王建，你知道我有多想三傻嗎？三傻出葬那天，我不敢去送他，我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你知道嗎？你理解嗎？”



“知道。理解。你跟他，有著特殊的感情。可是，他真的走了，再也回不來了。他希望你開心，希望你快樂，你知道嗎？”



“我知道。隻要我開心，我快樂，三傻他就會開心，他就會快樂。他出葬那天，我躲在家裏，我控製不住自己，跑到上去哭。我咬著被子哭，你理解嗎？他出葬的第二天，我去陪他，陪他說話，我跟他談心，談了好長好長時間，王建，你知道嗎？”



“我知道。那天我看見了，我沒敢打攪你跟他說話。真的，我看見你了，你坐在地上，好久，好久。我怕你著涼，想去叫你，勸你。但是，我怕你不高興，我沒敢去……”



“你真的看見我了？你故意不去的？你知道我心裏真的有三傻？”



“嗯。我知道。”王建看著李麗英，“麗英，你別再為三傻難過了，他想你開心呢！”



“好。三傻讓我快樂，讓我開心。我要開心快樂地活著。”李麗英擦了擦又流出的淚水。



“嗯。這就對了。”王建拍拍李麗英的肩膀。



“我剛才睡著了，你為什麽不觸我了？”李麗英看著王建問。



“我怕你不高興。我不想讓你不高興。”王建笑著說。



“你也是傻。跟三傻一樣。 ”李麗英說著站起來，“我去土裏幹活了，你也去抓冬茅老鼠吧！”



王建一把拿住李麗英的手，“麗英，我這裏有二百元錢，你拿著，買些豬肉吃，別讓自己身體垮了。我以後不賭錢了，我把賭錢輸的錢給你。”王建看著李麗英。



“我不要你的錢。你是應該戒掉賭錢了。錢你留著，湊著，以後幫小泥鰍娶媳婦要吧！”李麗英說著要走。



“麗英，這錢你一定拿著，真的。這二百元對我來說沒什麽，但是，給你，你可以改善一家三口的夥食。拿著……”王建說著把錢放進李麗英的衣服口袋裏，轉身跑了。



李麗英看著王建遠去，她也朝著自己的土裏走去。



李麗英在土裏忙了一會兒，她看看太陽，還早著呢。但是，她沒有像往日那樣忙到太黑再回家，她扛著鋤頭收工了。



李麗英回到家裏，王慶笑著說：“回來了？我這就煮飯。”



“我今天特地回來早點兒，別忙著煮飯，先燒開水，今天殺個鴨子吃。”



王慶看著李麗英，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殺鴨子吃？不是說了過幾天幾隻鴨子一起賣掉，錢留著買油鹽用的嗎？”



“嗯！自己養的鴨子也殺一隻吃。再說，你老人家和兵兵也很久沒吃鴨子肉了。先燒開水吧！”李麗英笑著說。



“好，好。我燒開水。”王慶笑著說。



吃晚飯的時候，李麗英讓王慶根她一起喝酒。



王慶笑著說：“你今天是當做過年了。”



“嗯。算是過年吧！你老人家跟著我受苦了。人家吃鴨子肉是很經常的事了，你卻當做過年。”李麗英笑著說。



“不跟別人比。不比。我能有你這麽孝順的兒媳婦，我心滿意足了，吃什麽我都樂意。”老人樂嗬嗬地笑著說。



“好，隻要人開心，吃什麽無所謂，是不是，阿爸。”



“對對對。隻要你開心，我心裏就高興。麗英，我們窮人，也要講究開心，人開心了，吃什麽都好吃。”



“嗯。好吃，今天的鴨子肉好吃不？”李麗英笑著說。



“好吃，好吃。”王慶笑著說。



“好吃多吃點。”李麗英笑著又夾起一塊鴨子肉放在王慶的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