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鄭爽跟雪兒說聲出去有事要辦,便出了門。
寨王其實什麽事也沒有,下午他在想著跟女鄉長李茉莉的事,一直堵心,他出來散散心。
寨王不知不覺來到了王大苟的門前。寨王剛當民兵營長的時候,寨裏的女人們,他最先記住大苟的老婆碎花。
寨王後來雖然跟二苟吵鬧過,但他對大苟一家還是挺好的。
那次寨王王帶他初訪大苟家,翠花說的小故事,寨王還記憶猶新。李鄉長強迫寨王喝了牛奶後,寨王一直耿耿於懷。寨王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被女人玩弄是對他人生最大的侮辱。
那一刻,他發誓,他要以一還十地討回自己的男人尊嚴。
翠花說故事時,鄭爽已經對她有了好感。不過,那時,他對翠花是沒有半點歪念的。修山路的時候,山寨裏的人負責修好山寨附近的三裏地,其餘的路都由鄉裏統一安排。
李鄉長把修三裏地經費直接撥給了鄭爽,並指導鄭爽如何購買材料和怎麽安排勞力。鄭爽按照她的意思去辦,的確撈了不少回扣。但是,他並沒有感激的心,他對李鄉長隻有恨。
修路時,寨王王雖然還是書記,鄭爽雖然也還隻是民兵營長,但是,李鄉長任命他是山寨路段修路指揮部的總指揮。鄭爽安排翠花為修路的記工員。
當時,挑一擔泥土砂石發1張票。路修完後,按票記工分。修路的工分不僅作為分糧食和村裏其它財物的依據,還是分上麵撥來的修路款(用作工錢用的部分)的唯一依據。
因此,翠花這個記分員不僅活兒輕鬆,還是大家討好的對象。誰如果得罪了她,她是可以挑刺刁難的。她可以說你一擔挑小了,沒達到要求,一次警告,兩次,三次,她有權利扣你的票。
而相好的人,她可以多給幾張。這票就是錢,就是糧食。誰不在乎啊!
這個肥差,讓翠花對鄭爽感恩戴德。鄭爽本來就是帥氣的小夥子,安排翠花當記工員後,兩人接觸的機會多了,翠花早被鄭爽的果斷和辦事能力折服了。鄭爽隻試探了一下,翠花就投懷送抱了。
第一次,修路開工的第九天,勞工收工後,鄭爽讓翠花留下來統計發放的票數。鄭爽在翠花後麵先把手搭在翠花的肩膀上,翠花笑笑,什麽也沒說。鄭爽低頭看著翠花的胸,看了一會兒,另一隻手摟著了翠花的腰。
翠花當作不知道,繼續工作。俗話說,男人臉,女人腰。鄭爽摟了翠花腰,見她並不反感,搭在肩膀上的手滑了下去。一會兒,翠花回頭給以了回應,他們就這樣,很快在指揮部成就了好事。
翠花以為鄭爽也是發自內心的愛,才那個他。卻不知道,鄭爽是對李鄉長的憤怒遷移到了她的身上。
修路結束後,鄭爽跟翠花斷了那層關係,倆人跟以往一樣,普通朋友而已,照常來往,並無特殊。雖然也有人懷疑他們的關係,但畢竟沒有證據。
這樣的事,聰明的人隻會在肚子裏懷疑,或者夫妻之間談論下,不會到處閑言碎語惹下麻煩。
大苟也懷疑過,但是,翠花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想,鄭爽是什麽人才?會像你一樣思想齷蹉?沒出息!”
此後,大苟沒再說過此事。大苟心裏明白,即使真有其事,鬧出去對自己沒半點好處,他不可能跟翠花離婚,自己往自己頭上扣綠帽子,傻不是?
大苟見寨王來了,忙遞煙倒茶讓座。寨王並不客氣,落座後問起了大苟兒子的情況。
大苟雖然比寨王結婚早,但是,結婚幾年後都沒有孩子。這也是寨王選取翠花為第一個女人報複的原因。那時,雪兒又剛剛生下兒子不久,雪兒把對寨王的愛,很多轉到了兒子身上。
路修好的第四年,翠花才生下兒子。這點,讓寨王放心,翠花的兒子絕不是自己的。
其實,大苟也放心,自從路修好後,翠花跟寨王幾乎沒有單獨呆過。何況,為了能生孩子,翠花去看了好幾個醫生,吃了很多藥,才生下這個兒子。翠花的兒子現在還隻讀初中。
大苟見寨王問起兒子的事,笑著說:“小強讀書不錯,在班裏總考第一名呢!”
“嗯!很有出息。我打算村裏搞一個獎勵學習基金,給村裏學習成績好的孩子發獎金。
例如,考入縣城高中的獎勵200元,考入大學的獎勵500元,當然,這隻是想法。你兒子回來可以告訴他,鼓勵他勤奮學習。他目前是我們村裏成績最好的,最有出息的孩子啊!寨子裏以後出了人才,才好辦事,寨子才有發展。說句笑話,也是真話,韶山出了個偉人,山衝不也很快變成了城市,是不?”
“寨王不僅處處為村裏的人著想,還眼光高遠,你當寨王,是我們山寨人的福氣啊!大家都記著你的恩呢!我不是吹捧你,你是寨裏最有功勞的人!”翠花笑著說。
“哈哈,你是這樣說,你家二苟卻不這樣認為。”
“二苟那人,當兵白當了。泥巴扶不上牆啊!”大苟感歎到。
“我不知道,如果當時我把民兵營長讓給他當,他會怎麽樣?”寨王像是自問。
“當不當民兵營長並不決定一個人的長途。二苟自己沒有本事,卻又驕傲!說什麽他當過兵,當過兵有什麽了不起?民兵營長非要讓給當過兵的嗎?當過兵的能打仗,沒當過兵的就不能打仗了?
日本鬼子打進中國的時候,老百姓連搶都沒摸過,不也照樣用石頭砸死小日本鬼子嗎?他呀,你讓給他當民兵營長,他也不會有出息。如果有出息,你不給他當民兵營長,他應該更爭氣才是!”碎花說了一大堆理由。
“說實話,他回來不跟我爭民兵營長當,我當書記後自然會把他拉上來。他是太心急。我當書記後派他去修水庫,也是考驗他,給他一個機會。誰知道,他去了水庫,正事不幹,卻去偷票。
出了這樣的事,被遣送回來,我自然要扣他的工分。要不,何以服眾?可他不僅不認識自己的錯誤,還衝擊大隊部。我如果不上報派出所,拘留他幾天,他還不上天?”寨王說著有些氣憤。
“別說他了。他自己把自己搞臭了,怪這個怪那個,沒道理。”大苟說。
“不說了。不說了。喝茶聊天日子過得真快。我該回去了。”寨王說著站起了身。
大苟也站起來:“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這個山寨裏,哪裏的溝溝坎坎我不熟?”寨王說著朝門口走去。
“大苟,你別偷懶,借口送寨王,好讓我喂豬啊!你喂豬,我送寨王幾步,我幾分鍾就回來,回來如果你還沒喂豬,小心我捏你耳朵!”翠花說完自個笑起來。
“好好好,你送寨王,我喂豬。”
翠花緊走幾步跟寨王排在了一起。
出門沒幾步,寨王問:“有什麽事?”
“你怎麽知道我有事問你?”
“大苟都起身了,你卻搶著要送,能沒有事?”
“聽說你在打水仙的主意?”
“胡說八道!對你我都放棄了,還打別的女人的主意?”
“你打過主意的女人還少?除了雪兒不知道,寨裏的女人誰不知道你花心?”
“隻有你知道我花心!以後不許亂說!回去吧,別讓大苟多想!”
“我會亂說嗎?也就跟你說說。我這就回去。不過,我還是要勸你句,你別太玩過火。雪兒如果知道你這麽花心,她會受不了的。她的整個心可都在你身上,她為你付出太多!她不比別的女人,她……”
“別說了!你回去吧!”
“好。我回。你好走。”
翠花說完轉身急往回走。
“大苟,豬喂好沒有?”
“喂好了。這麽快回來了?你跟寨王說什麽了?是不是孩子讀書,家裏困難的事?”
“是。你沒聽說他打算搞獎學金嗎?我還想讓他在村裏搞助學金呢!要不,兒子以後上高中,我們還真負擔不起。”
“這個的確是問題。唉!別想遠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洗腳睡覺吧!”大苟開始往盆裏倒熱水。
大苟的腳剛放進盆裏,翠花便把腳放他的腳上麵:“大苟,你說二苟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寨王有沒有責任?”
“你說呢?寨王如果不是壓著他,特意整他,他能討不到老婆?拘留幾天,讓二苟的名聲都壞了!寨王是口蜜心劍!”
“親兄弟到底是親兄弟啊!剛才在寨王麵前還說得好好的,轉背就說人家壞話了,我看你在寨王麵前才是口蜜心劍。”翠花說著笑起來。
“不跟你說,睡覺去!”大苟拿出腳來,用毛巾擦了擦,上去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