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自從何進將董卓引入京都後,本就搖搖欲墜的漢室,又幾乎在一夜之間轟然坍塌!
後來又經王允、李傕、郭汜、董承、楊奉、韓暹等人反複折騰,大小官吏被折騰死了七七八八,朝政更是日漸荒廢,漢室早已氣息奄奄如日落西山……
好在曹孟德適時入駐,既解救了半昏不死的漢廷(並非大夥兒情人節入住的連鎖酒店),又成就了自己的王霸之業。
從企業經營和兼並的角度來看,大漢王朝這塊百年老店的招牌,已經跟曹氏企業進行資產重組了。
漢獻帝仍然掛著個董事長的名號,曹孟德則為首席執行總裁。
作為企業的總經理,自然不希望董事會總在旁指手畫腳。
曹大大亦是如此。
作為老劉家的大管家,老曹隻想讓那老劉家的大少爺,安安分分做一個甩手掌櫃就好……
可隨著年紀的增長,心智的成熟,劉大少爺便想著要親自掌管家族企業,而且自以為比曹大管家幹得要好。
可原先的企業職工,人脈關係,銷售市場等等,都是曹大管家張羅的,眾員工未必肯服從他人的指令。
於是乎,劉大少爺便想要自己組建創業班子……
聽說,一個積極健康,平穩向上的企業,都需要以人為本。
於是乎,劉大少爺便打算從人才這方麵,開始自己的創業大計……
“……”
且說當日,賈詡認出了虎賁郎的身份後,隨即便想到了,估計是當今天子遣了使者,前來詔見自家先生。
想到自己的這位先生,常有驚人之言行,賈詡擔心他在使節麵前失了禮法,於是在跨入糜家大門之前,提前問了一句:“先生當作何說辭?”
“說辭?”黃炎微微一愣後,甚是好笑著說道,“這有何難?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娘們兒來了漢子上,流氓來了板兒磚上!見招拆招就是……”
一聽自家先生板兒磚都拎出來了,賈詡心中暗暗叫苦!
可千萬別整出人命來啊……
“……”
“聖上有旨——”
二人剛跨入糜家大院,還未來得及糜竺打聲招呼,就聽見有人大著嗓門嗷嚎了一句。
糜竺之前正陪坐在客廳,這會兒忙起身走了出來,並在客廳的台階下,正兒八經地把身上的袍服整了又整,完事兒之後,這才撩起衣擺,麵對使臣,恭恭敬敬著跪伏在地。
要說這跪禮還挺講究的嘞,先是兩隻手掌貼地放好,然後再把腦門兒拱上去,腚錘子撅起來……
再看看自己的那位得意門生,小賈同學亦是如此。
糜家的婢女仆婦雜役,所有不相幹人等,早已躲得遠遠的了……
小二等人則留在了院外。
如此一來,眼前就剩下四個人了。
兩個趴在地皮兒上,剩下兩個相對而立,大眼兒瞪小眼兒。
黃炎身邊左右各趴著一人,他這會兒就跟麥地裏,突然冒出來的一根高粱棒子差不多,直愣愣地兀自在那兒杵著!
“……”
聖旨的宣諭,那可是一件極為莊重又莊嚴的事情。
如今突然遭遇一場意外,賈詡跟糜竺卻是不敢稍有出聲……
而宣布聖旨的那家夥,更是目瞪口呆!
哥們兒為官多年,替聖上宣旨頒詔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卻還是頭一回碰上這麽一茬子事兒!
“嗯哼!”對方瞪了黃炎兩眼之後,又甚是威嚴地,重重清了清嗓子,並再次提高了聲音,複述了一遍,“聖上有旨——”
不咳嗽這兩聲還好,等他咳嗽完了,再昂著脖子又吼上一回,扭頭卻見著,那位姓黃名炎的,竟然大模大樣著,就地在台階上坐了下去!
“……”
噔噔噔!
皇家使臣當即被那孩子驚了個連退數步!
咋回事兒?
聾子還是傻子?
眨巴著眼睛再瞪他兩眼,哪知道人家也拿著一雙水靈靈的小眼睛,回瞪著他……
對方瞪不過黃先生,隻得輕輕蹭去了他的身邊,又低聲提醒了一句:“我說……聖上有旨……”
“嗬嗬……”黃炎卻是一臉親善的笑意,回道,“知道,我聽著呢……你說你的,我不礙事兒……”
“……”
使節大人再次懵了!
什麽叫不礙事?
你這是典型的妨礙公務了,知道不?
見著對方一臉的無辜又茫然,也不說話,就那麽直鉤地盯著自己,黃炎心裏也納悶兒了!
“不是……你要有事兒就趕緊說事兒,我這還有正事兒要跟子仲兄說呢……”黃炎被他盯了個渾身炸毛,忙又笑著補充了一句。
使節大人又是狠狠一個趔趄!
“……”
你的事是正事兒,那這聖旨他也不是兒戲啊!
雖然心裏邊又氣又急,可見著黃炎始終一臉的笑意,宣旨的那孩子也不好意思發作,隻得輕聲問了一句:“敢問閣下可是……當朝東中郎將,陳留黃炎,黃太極?”
“啊,是我是我!”黃炎趕緊應道,“如果當朝就一個東中郎將,而且又沒人跟我重名兒的話,那就是我了……”
對方的身子,再次狠狠一晃!
“……”
趴在地上的糜竺,也跟著好一陣暈乎!
賈詡卻是拚了命地忍住笑意,險些就噴笑出聲來……
“那個……這道聖旨,就是當今聖上,宣詔與先生的……”使節大人憋了個老臉青紫,隻好明言相告道。
“嗨呀!早說嘛……”黃炎倒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說道,“你說你這拐彎抹角的,那得耽誤多少事兒啊……”
黃炎一邊說著,一邊就伸了手去,打算將對方手裏的那卷黃綢子,直接抄在自己手裏。
哪知道,對方卻是一臉的驚愕,反而將那聖旨,急急抱在了懷裏!
黃炎卻是‘本性執著’,你越往回縮,我就越拽得緊!
就這樣,倆人一時之間,竟然拉拉扯扯了起來……
“我說……”黃炎拉扯得不耐煩了,便率先撒開了手,“你這聖旨不說是給我的麽?你倒是給我啊……”
使節大人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差點兒就當場給跪了!
“……”
哥們兒手持的可是印有天子之璽的聖旨啊,又不是破布頭爛布條兒!
那能隨隨便便,說給就給了?
糜竺這會兒冷汗都下來了!
賈詡卻是再也憋忍不住,跟鴕鳥一樣,拱著個腦殼子,撅著個腚錘子,‘噗噗噗’偷笑不已……
“……”
使節大人好歹鎮定下來之後,卻又像是被人抽了筋似的,耷拉著膀子,有氣無力道:“按照朝綱法度,先生是需要跪迎聖旨的……”
“哦?嗬嗬……這個……”黃炎做狀一臉的恍然之態,忙陪以笑臉道,“對不住了哈……黃炎本為山野村夫,這還是頭一回碰上這檔子事兒……”
見著黃炎認罪態度良佳,而且也像是有了接旨的打算,使節大人這才暗暗鬆上一口氣。
哪知道,這孩子回頭又蹦出的一句話,卻讓皇家使臣幾欲暴走!
“請恕黃炎有傷在身,不能跪迎聖旨了……就請這位大人,先帶回去好了……或者,下次再來吧……”
“敢問黃先生一句,不知傷在了何處?可是傷勢嚴重?為何不能跪迎聖旨?”使節大人隱有發作之意,卻又擔心壞了差事,隻得強忍住滿心憤懣,黑著臉問道。
黃炎四下瞅了一眼,見著左右無人,便在那使者愕然的目光中,開始寬衣解帶……
衣服剛扒了一半,卻又突然覺得有點兒冷,便訕笑了兩聲,對那使者說道:“外邊兒還是有點兒冷……這樣吧,你跟我去客廳裏,我脫了衣服給你看……”
噗噗噗——
這一回,不光是賈詡直接噴笑出聲來,就連莊重沉穩的糜竺也跟著忍俊不住,偷笑不已!
“……”
使節大人仿似又被人敲了一悶棍,頓時呆立木然!
你丫的願意脫,我還不願意看呢……
“咳咳……”使節大人再次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又強壓住心頭的火苗子,幹笑兩聲解了自身的尷尬與窘迫,第三次宣布道,“嗬嗬……這個,聖上有旨……”
“……”
你愛說不說吧,哥這兒還敞著衣懷呢!
黃炎也不再搭理他,自顧低頭整理衣服……
使節大人一時遭遇冷場,隻得放下一直高舉著的聖旨,直接說與黃炎:“在下奉旨前來,宣諭黃先生為當朝新都執金吾,請黃先生領旨後,速速前往許都,麵聖謝恩,赴任就職……”
“嗬嗬,多大個事兒啊,至於你整這麽多麻煩出來嘛……”黃炎呲牙一樂,回頭見著糜竺跟賈詡,二人已經趴在地上好一會兒了,忙轉身左右扶了起來,“這地麵兒可是青石鋪就的,您二位也不嫌涼得慌,趕緊起來吧……”
使節大人依舊無語。
等那二人爬起身來,整好衣袍之後,這才又一臉鄭重著說道:“本使還有幾句話,要跟黃先生交待一番,請二位暫時回避……”
“等等!”賈詡跟糜竺剛要離身回避,卻被黃炎喚住了,扭頭又問向使節大人,“我說……這位大哥啊,您貴姓?”
“在下河南種(chong)輯,現官為侍中……”對方麵色不悅,悶聲回了一句。
你倒是自來熟,跟誰都能稱兄道弟……
“嗬嗬……原來是種大人啊,失敬失敬……”黃炎忙拱手一禮,笑著說道,“種大人若是有公事要辦,那這二人,一位是東海國相,另一位是黃炎門下書佐,也都算是公門中人,自然無需回避……若是種大人另有私事要說,那這二人,一位是黃炎大舅哥,一位是黃炎門生……嗬嗬,都是自己人,種大人也不必害羞……”
“……”
那自稱為種輯的,徹底崩潰了!
我戳你個丫的!
前後光見著你在這丟人現眼了,你竟然還勸說本使……不必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