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無依無靠的翠花帶著兒子狗剩在這個無人的小村莊裏麵生活了2年,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勉強能解決溫飽問題。
但這些並不是翠花所需要的,她一直沒有忘記丈夫,每當暫時的空閑下來,丈夫的音容笑貌就浮現在翠花的腦海之中。
情到深處,翠花甚至能模模糊糊的聽到丈夫呼喚自己的聲音,醬紫的事情出現的次數多了,翠花並沒有絲毫的心灰意冷,信心反而越來越足。
在無數次的夢裏麵,翠花也曾經經常和丈夫相遇,每一次夢醒時分就是她眼淚橫飛的開始。
有時候思念丈夫太久,翠花就趁兒子睡著的時候,出聲喊著丈夫的名字。
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和丈夫在一起的時間很短暫,但翠花一直對此念念不忘。
在這個長城南邊的小村莊裏麵生活兩年以後,還是沒有等來丈夫的音訊,翠花終於HOLD不住了,為了早日找到丈夫,她想換一個地方。
天公作美,上天終於眷戀了這對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的母子一次,在集市上聽說大上海的神馬京滬杭國防工事要大量招工時,翠花的心裏的狂喜有木有?
“此去大上海千裏迢迢的,說不定在半路上就能找到這個臭男人呢,半路上找不到的話,在大上海在慢慢的查找就是了。”
... ...
心裏麵浮想聯翩,翠花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兒子狗剩也是有樣學樣。
看著兒子這麽小就這麽聽話,還這麽聰明,翠花莞爾一笑,籠罩兒子的眼神裏麵的滿足更多了幾分。
慈祥的看著兒子狗剩,想到前途未卜,翠花的臉上充滿了憂鬱,但還是毅然決然的說道:“乖孩子,起來,咱們娘倆走吧,去大上海找你爹去!”
僅僅在繈褓之中時見過父親,那個時候又不記事,對於父親的印象,狗剩表示不明覺厲。
但是他相信親愛的媽媽不會騙自己的,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媽媽從來就沒有欺騙過他。
既然媽媽老是說自己有一個高大威猛的爸爸,那就相信好咯,爸爸真的有這麽好咩?像集市上別的小朋友的爸爸一樣好?
再次聽到媽媽要帶自己去神馬大上海找爸爸,狗剩皺著眉頭,望著媽媽嗲聲嗲氣的問道:“媽媽,這個家,咱們不要了咩?那我們晚上住在哪裏?”
翠花撫-摸了一下兒子的小臉,慢悠悠的說道:“兒子,其實這裏不是咱們的家,咱們的家在東北。從這裏離開以後,咱們就住在荒郊野外的山神廟或者是土地廟裏麵。”
“哦,山神廟和土地廟好玩咩?那裏麵有木有壞人?”
“好玩,裏麵住的都是像咱們一樣的窮人,沒有壞人,有壞人的話,你爸爸會出現把他們打跑的。”
“哦,爸爸真勇敢,長大以後我也要像爸爸一樣,誰要是欺負媽媽,我就打他!”
“狗剩真乖!走你!”
“哦,媽媽我要自己走,不要媽媽抱!”
聽到兒子狗剩這麽體諒自己,翠花的心裏麵更是溫暖了幾分,拉著兒子的小手就向前走。
人小鬼大,看到媽媽渾渾噩噩的領著自己就走,狗剩反而想起了一件事情,很是不明覺厲的他用稚嫩的童聲問道。
“媽媽,你還沒鎖門,萬一有壞人進家裏腫麽辦?”
兒子狗剩提醒了翠花,翠花恍然大悟,放下背上的小包,回頭就走,但走了幾步卻停了下來。
“咦?媽媽你腫麽還不鎖門呢?”
“哎...!”
翠花歎了一口長氣,若有所思,考慮片刻,接著蹲在地上,給兒子狗剩抹了抹鼻涕。
“嗬嗬,媽媽不想鎖門了,要是有像咱們娘倆醬紫的過路人走到咱家,而正好下雨的話,他們還能進去躲雨啥的呢。媽媽不鎖門了,帶上就行了。”
“嘻嘻嘻,媽媽真好!”
“傻孩子,媽媽不好誰好呢,走你!”
“走你!”
媽媽話音剛落,狗剩就奮起神力,一路小跑,把媽媽落下3米多遠。
“翠花...!”
驀然間,一陣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到翠花的耳際,聽到這個聲音,翠花先是驚呆了,接著苦笑一聲。
“艾瑪!嚇死人了,還以為這個臭男人來找俺們娘倆了呢?又一次虛驚一場喲!”
無憂無慮的狗剩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麵,猛抬頭發現有三匹快馬像自己疾馳而來,嚇壞了趕緊向後麵跑去。
“媽媽,媽媽,那邊來了三個騎馬的人,我怕!”
母子連心,聽到兒子狗剩的一聲驚呼,翠花就像一個護崽的老母雞一樣張開手臂就把狗剩攬在懷裏。
“咦?這個小村莊路不好走,交通不方便,一年到頭的不來個外人,誰閑著沒事上這裏來啊?”
想到這裏,翠花就拉著兒子走到路邊,並且疑惑的看著前方。
“艾瑪!不會是狗剩他爹來找了吧?狗剩他爹也會騎馬,莫非真的是他,真要是醬紫的話,那敢情好!”
“噠噠噠”
三匹高頭大馬距離翠花母子越來越近了,陣陣清脆的馬蹄聲真真切切的傳到兩個人的耳朵裏麵。
狗剩畢竟年齡太小,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場麵,有點HOLD不住,把頭深深地埋在媽媽的懷裏麵,不敢露麵。
“艾瑪!為神馬這個人這麽像狗剩他爹呐?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保佑,但願這個男人就是狗剩他爹!”
看到最前麵的那個人影,翠花如遭雷擊,眼睛瞪得好大,用力的揉了揉雙眼,希望看的更仔細一點。
“翠花...”
第二次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呼喊自己,翠花的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進-入了一種虛無縹緲的節奏。
“啪!”
翠花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希望自己能清醒過來,效果很有,確實清醒了一些。
但是長期營養不-良帶來的視力下降,使得她還是看不清馬背上的丈夫,她隻好繼續站在原地等待。
確實,在民國22年,華夏國內還是很封建保守的,一個女子大大咧咧的認錯丈夫不是小事,被外人知道後,很容易淪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讓人家笑掉大牙。
所以,盡管翠花心裏有六七分的把握三人之中最前麵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日夜等待的丈夫,但是沒有十成把握,她還是選擇靜靜地等待,她心急如焚的要確認!
與此同時,看到前方那個懷抱兒子的年輕女子這麽像自己失散兩年的妻子,馬背上的男翠花有點HOLD不住了,心髒狂跳有木有?
“臥槽!識字班的女娃-娃教過俺們這些大老爺們一句話,神馬眾裏尋芳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難道這個女子就是俺老婆,這個小娃-娃就是我兒子?”
雙-腿拚命的夾著馬腹,雙手緊緊的牽著馬韁繩,心思電轉,翠花百夫長算了算兒子的年齡。
“臥槽!記得老子和她們母子失散的時候,兒子還不到一周歲,兩年了,兒子應該三歲了。這個小盆友估計也就兩三歲的樣子,真的是她們娘倆嗎?”
想到這裏,翠花百夫長再一次的大聲喊叫起來,“翠花... ...”
高頭大馬速度再快,也趕不上聲音,聲音在一秒內能走340米,超過一般的飛機。
百夫長翠花的聲音又一次傳到妻子翠花的耳朵裏麵,這一次被人喊名字已經是今天短時間內的第三次了,翠花終於相信了這個事實。
激動!興奮!狂喜!!
在這些感情的籠罩下,眼淚幾乎流幹的翠花又一次淚流滿麵了,嘴唇劇烈的哆嗦著,全身也在劇烈的抖動中,止不住的淚水嘩嘩的往下流淌。
聽著這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戰戰兢兢地趴在母親懷抱裏麵的狗剩,躺著中槍了,媽媽的淚水滴在他的頭上,並且順流而下流到了他的臉上。
狗剩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個陌生男人呼喊母親的聲音,但是有點不明覺厲,“咦?是誰在喊媽媽的名字呢?這個男人是誰?不會是媽媽整天掛在嘴邊的爸爸吧?”
想到這裏,狗剩抬起頭,伸出一雙小手,再次聽話的給媽媽擦拭著淚水,怯怯的問道:“媽媽,那個喊你名字的蜀黍是不是你給我說過的爸爸呢?他來找我們了咩?”
“嗯,兒子,你說的很對,你快點扭過頭看看,最前麵的那個蜀黍就是你的爸爸!你小時候他還經常抱你呢!”
“啊,太好咯,我終於有爸爸了,媽媽,咱們快點去接他吧!”
“嗯,兒子,讓媽媽抱著你,媽媽跑得快,咱們去接你爸爸!”
話音剛落,翠花就扔下小包,一把抱起兒子,一邊哭,一邊跌跌撞撞的向前麵拚命的奔跑著。
“啪!”
百夫長翠花比老婆更早一段時間確定了對方,騰出右手,馬鞭狠狠地打著馬P股上麵,快馬吃痛,騰地一下竄出好幾米,奔跑的速度更快。
“翠花... ...”
在同一時刻,跟在百夫長翠花身後的兩個小夥伴,也看到了這感人的一幕,個子稍微矮一些的小夥伴對高個做了個手勢,高個表示心領神會,兩匹高頭大馬慢慢的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