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真的是你咩?咱們的兒子狗剩都這麽大了,你才知道找俺們,你還記得俺娘倆啊?你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吧?你胖了還是瘦了?”
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老公的影子向自己一步步的走來,翠花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丈夫的影子實際上是她的幻想而已,翠花並沒有撲到久違的丈夫的懷裏,甚至因為向前跑動的速度太快一時刹不住車而跌倒在地上。
“啪!”
翠花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上,接踵而至的疼痛讓她從美夢中回到了現實,她苦笑著搖了搖頭,慢慢的爬起來。
翠花仍然怔怔的看著剛才丈夫出現的地方,久久不願意從夢中醒來。在她的心裏麵,多想真真切切的看丈夫一眼啊。
令翠花驚喜的是,她竟然趕腳到了丈夫一直在籠罩她,並且進-入了馬上就要見麵的節奏。
她記起了自己還是天真爛漫的孩提時刻時,媽媽給她講過的一個故事。一個和她有同樣遭遇的女孩每天都向佛祖祈禱,希望能再見到那個男人。
心誠則靈有木有?女孩的誠心打動了佛祖,佛祖顯靈了,兩個人終於再次見麵並且再也沒有分開過。
佛祖喲,你不是說過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咩?你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麽茫茫人海,兩個人的相遇相識相知到最終相守,又得需要多少年的期待和祈禱?
需要飽經多少的風吹雨打,積多少的善和德,受多少的苦和難,你才會把這人世間最美麗的東西恩賜於俺?!
心裏麵浮想聯翩的翠花又想起了古代華夏同樣是戰亂時期那個破鏡重圓的故事。
破鏡重圓?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喲!如果今生今世能再讓俺見上丈夫一麵,俺肯定會格外珍惜的。
... ...
土灶上麵蒸著的菜包子熟了,一陣陣香氣傳入翠花的鼻翼,翠花終於再次從精神恍惚中回到了現實。
“艾瑪!菜包子熟了,俺的快點讓狗剩趁熱吃一個!”
想到這裏,菜花輕輕的在自己身上拍打了幾下,快步走到土灶前,手忙腳亂的把還未燃盡的木材拿出來,隨手丟在一邊。
掀開鍋蓋,一股股熱氣升騰到空中,香氣更是濃鬱了幾分。想起剛才兒子狗剩饞的流口水的模樣,翠花不由自主的笑了。
“噓噓”
翠花把手在一個破碗裏麵蘸了幾下,趁著手上還粘著一些涼水,手疾眼快的把8個大菜包子一一放入飯筐裏麵。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小兔子乖乖,快點兒開開,我要進來。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回來,誰來也不開。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兒開開,我要進來。就開就開,我就開,媽媽回來了,我就把門開。”
... ...
端著飯筐,翠花嘴裏哼唱著,快步走到裏屋,沒想到剛剛放下,兒子狗剩就醒了。
“媽媽,是不是菜包子熟了啊?我要吃!”
“小乖乖,你慢一點好咩?等會媽媽把你從chuang上抱下來。”
看到狗剩要自己下chuang,翠花嚇壞了,三步並作兩步,迅速的走到chuang前,動作輕柔的抱下兒子。
“狗剩,喏,這就是媽媽給你做的你最愛吃的菜包子,吃吧!”
“嘻嘻嘻,媽媽真好!”
再一次吃到媽媽做的香噴噴的菜包子,無憂無慮的狗剩樂壞了,雖然年紀三歲,但動作有些風卷殘雲般的節奏。
翠花笑眯眯的看著狼吞虎咽的兒子,歡喜之情溢於言表,不時地叮囑著,“狗剩,慢一點吃,吃完還有呢。”
“嗯!”
看來,雖然翠花過著節衣縮食的拮據日子,但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很難讓兒子狗剩像別人家的小孩一樣錦衣玉食。
好久沒吃過菜包子了,狗剩在三秒內,就把一個大包子咽進肚子裏麵。與猶未盡的狗剩還戀戀不舍的舔著手指,眼睛還籠罩著飯筐裏麵的另外7個。
“嗬嗬,狗剩是不是沒吃飽呢?喏,媽媽再給你一個!”
“謝謝媽媽,媽媽真好!”
狗剩眉開眼笑的從媽媽手裏接過第二個包子,張開大嘴咬了幾口,看到媽媽一直沒吃,皺著眉頭停下了。
“媽媽,菜包子這麽好吃,你腫麽不吃呢?”
看到兒子才3歲,就知道孝順自己,翠花很高興,笑嗬嗬的說:“嗬嗬,媽媽不急,媽媽要等爸爸回來和爸爸一起吃。”
“哼!每一次都是醬紫,也不見你說的爸爸來!”
“嗬嗬,表急,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看我們的。”
“哦。”
... ...
時間再倒退幾天,在南京國民政府大院內財政部女子單身公寓裏麵渡過了一個浪漫的夜晚後,馮全接著就和蔣公探討了一下有關京滬杭國防工事的有關事宜。
閑來無聊,馮全想起了剛剛成為十三姨的薇薇和父母失散的故事,“臥槽!九一八事變之後,華夏東三省不知出現了多少妻離子散的人間慘劇,老子是不是應該做些神馬呢?”
“噗!”
遇到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馮全就喜歡抽煙,這次也不例外,皺著眉頭,煙霧繚繞之中,馮全嗬嗬大笑起來。
“啪!”
馮全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裏很激動,“臥槽!小夥伴中間,就有很多和家人失聯的,估計他們的家人就在長城沿線,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讓他們找去唄!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要是因為這個能讓小夥伴們破鏡重圓啥的,真是善莫大焉喲!
這次領頭修建京滬杭國防工事,正好需要大量人手,有多少要多少,年老體衰的可以去基地養老!還有小盆友啥的可以進學校讀書!!”
大當家馮全親自打了招呼,總部設在六姨太杏兒家附近的有關部門迅速行動起來,一封封電報迅速傳到中條山基地以及設在各個地區的分部。
大當家馮全不在,炮頭王大龍、糧台朱文、水香沈思南義不容辭的暫時接管了中條山基地。
基地內的大型會議室裏麵,群賢畢至,管家張老三、武術總教頭霍殿閣、軍事總教官張靈甫以及各個百夫長和副百夫長濟濟一堂。
當炮頭王大龍親自讀完大當家馮全簽發的電文時,歡聲如雷有木有?特別是百夫長翠花更是因為激動而嚎啕大哭,在座的都是風雨同舟的好夥伴,都知道他和妻子兒子已經失聯兩年了,紛紛安慰和提前祝福。
“翠花哥,這下你就不用每天婆婆媽媽的長籲短歎啥的了吧?”
“是啊,等你找到了嫂子,別忘了給弟兄們擺酒啥的。”
“嘻嘻嘻,俗話說得好,久別勝新婚,翠花哥,等你找到翠花嫂,一定要悠著點喲!”
“嘻嘻嘻”
“哈哈哈哈”
... ...
武黃埔,文北大,同時畢業於這兩所華夏的最高學府,軍事總教官張靈甫說話的水平自然高出身邊隻是在識字班裏麵掃過盲的小夥伴們好幾籌。
“翠花兄,原諒弟-弟也醬紫稱呼你,弟-弟就預祝哥哥馬到功成,旗開得勝!!”
這麽多小夥伴都獻上真誠的祝福,百夫長翠花深為感動,有點不好意思的擦幹眼淚,對身邊的一圈人拱了拱手。
“嗬嗬,謝謝各位弟兄咧,這個,這個,我兩年多沒見到她們娘倆了。有點急,我先告辭,嘻嘻嘻,捋著兩年前的路線說不定就能找到她們娘倆!”
著急忙慌的說完這句話,翠花又仔細的叮囑了一下副百夫長,把工作移交給他,從糧台朱文那裏預支了些錢財,撒腿就跑有木有?
看到樂觀豁達的翠花這麽著急的跑了,基地餘下的精英們紛紛發出了善意的哄笑,心裏麵也同時趕腳到了來自大當家馮全的溫暖。
基地有規定,任何人也不得擅自行動,特別是百夫長級別的。翠花很了解這條規矩,並不是一個人在行動。
隨便從百人隊裏麵挑了2個機靈的部下,每人腰裏藏著兩把盒子炮,一人一騎就風馳電掣的離開了基地,滿懷信心的踏上了尋找老婆孩子的征程。
... ...
這一日,翠花和兩個小夥伴已經來到了燕趙大地,再往北走,就是三不管地帶熱河省了。
盡管出來十多天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老婆孩子,翠花的信心依舊很有,也不著急,逢村必進,遇人就打聽。
“噠噠噠”
“噠噠噠”
馬蹄聲陣陣,個子稍微矮一些,但格外有精神的一個小夥伴伸手往前一指,大聲說道,“翠花哥,前麵有一個小村莊,目測起來也就十來戶的樣子。奇怪的是,腫麽看不到人影呢?”
高個接過話茬,笑眯眯的說道,“嗬嗬,是啊,翠花哥,咱們還進去看看咩?”
“臥槽!為神馬不進去看看,說不定你嫂子和侄子就在這個村莊落腳呢?”
“嘻嘻嘻,真的說不準喲!”
“是啊,咱們快點過去吧!”
“好的,走你!”
“噠噠噠”
“噠噠噠”
翠花話音剛落,三匹高頭大馬就快速的衝向這個小村莊,依稀能看清楚那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並且距離越來越近了。
與此同時,女翠花和兒子狗剩剛剛吃過午飯,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裏,飯後翠花就打好包裹,牽著兒子的小手走出家門。
猛回頭,再次戀戀不舍的看了看這個生活了兩年之久的家,翠花幽幽的說道:“狗剩,今天你娘要帶你到大上海找你爹去了,咱們娘兩個在這裏住了兩年,還沒見過這裏的主人呢,咱們一起給人家磕個頭吧!”
“嗯哪!俺聽娘的。”
看到媽媽跪在地上磕頭,年僅三歲的狗剩也有樣學樣,姿勢非常的標準。
想起兩年多來的一幕一幕,又考慮到此地距離大上海還有千裏之遙,前途未卜,跪在地上的翠花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嗚嗚嗚”
三歲的狗剩罕見的沒有跟著媽媽一起痛苦,伸出小手給媽媽擦著眼淚,很有小男子漢氣概的說道:“媽媽別哭了,說不定過幾天咱們就能找到爸爸。”
“噠噠噠”
三匹馬已經衝進這個村莊,夫妻同心,正在馬背上的翠花,看到了一個跪在地上痛哭的身影。
“咦?腫麽這麽熟悉呢?臥槽!不會是她們娘倆吧?難道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吼一嗓子先?”
“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