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來的風?徐倩驚愕扭頭回看,身後除了一堵冰冷的牆壁,什麽都沒有……視線投向右邊,窗口處,在窗口處,翡翠色的窗簾布,被外麵吹進來的風掀得一波一波的滑動。無語,心痛的拾起地上已經摔碎的花瓶。花瓶碎了,唯獨那隻水晶玫瑰依舊鮮豔嬌嫩!
徐倩很可惜這隻花瓶,不知道怎麽就聯想到夢境裏,那個女人說;水晶玫瑰開敗的話,會不會跟花瓶摔碎有關聯。如是這樣,就必須要去新買一隻來把這隻水晶玫瑰插進花瓶裏。但是,在當時看的時候,好像隻有這一隻的,也不知道古董店裏還有沒有第二隻。看看時間尚早,就來到客廳,預備喊上鍾奎陪同去看看。
“古董店?”醉眼朦朧的鍾奎,紅臉張飛的看著她。
好大一股刺鼻酒味,徐倩下意識的掩口鼻。避開對方,被酒精染紅的眼珠子,匆忙點點頭道:“嗯,我不小心摔碎,想去看看還有沒有第二隻。”
“好吧,我去看看……”鍾奎起身,歪歪斜斜的就要走出去。
看他一副酒醉的樣子,擔心在路上出事。徐倩隻好歎息一聲道:“算了,還是明天去看吧!要不,等香草他們回來再說。”
鍾奎原本也不想出去的,既然徐倩這麽一說,他就順杆爬。默默無語的重新坐回沙發,並且告訴對方,他預計香草和文根,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在晚飯之前返回。
臨近黃昏時分,天空越來越陰沉,鉛灰色的雲塊,大坨大坨的壓來。整個大地就像被鍋蓋蓋住,空氣壓抑,悶熱得就像要爆炸似的。一隻隻蜻蜓,低飛,多得可以隨手一抓好幾隻。
雷聲、風聲、雨聲齊鳴!霎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一般。天地混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閃電在天際遊動,肉眼無法分辨出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
徐倩最怕這種駭人的惡劣天氣,也最怕那閃動,簌簌移動就像一根透明電線似的閃電霹靂。她用一隻塑料口袋,把碎裂了的花瓶裝好,那隻奇特的水晶玫瑰則放置在床頭上。
鍾奎好像醉了,仰臥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著。
‘喀嚓’一道藍色霹靂,從遠處搖動著哧溜而來。‘啪啦’一聲震天雷聲,震動地麵,屋脊,老屋子裏的柱頭都似乎在搖晃一般。屋裏的電燈在炸雷響起那一刹那,應聲熄滅。瞬間,除了那屋外白茫茫的水柱還在傾瀉之外,屋裏頓時陷入黑漆漆一片,
雨水嘩嘩的響,流淌下來,匯成一條條混濁的水流。風加大力度,吹拽著樹枝,幾乎吹彎了它們的枝幹。
一道比一道,凶猛的雷聲,在頭頂響起炸裂。驚得渾身顫動的徐倩因為害怕,卷縮在鋪上,不敢動彈,也不敢出去。
房門在雨水和風聲的抨擊下,微微顫動著……發出輕微的‘哢嗒’聲響……又是一道閃電,一個黑影突兀的冒雨衝了進來。
一道透亮的閃電,滲透窗口,影射進來……映照到從屋外衝進來來的人。他白森森的麵龐,濕漉漉的頭發黏在額頭上。
此人進屋來之後,從門口帶進來一溜的水漬,褲管還在滴答雨水。他不管不顧,徑直走到沙發前。複雜的眸光,帶著恨意,直愣愣的盯著鍾奎。
在做夢的鍾奎,第六感的意識,告訴他有危險靠近。冷不丁的睜開眼睛,視線接觸到一抹冷森森僵直的目光。
“文根?你……不是陪同香草去城裏了嗎?怎麽回來了?”鍾奎驚覺迷迷糊糊坐起身,詢問道。
“她在醫院……”文根很奇怪的樣子和站立的姿勢,引起了鍾奎的注意。
“你沒事吧!趕緊去把濕衣服換了。”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試圖爬起來。因為酒醉,導致神智還處於迷糊狀態,行動起來明顯有些不利索。
‘嘶!’文根打了一個冷戰,冷戰的樣子很驚秫,呲牙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在窗外,微弱的光亮下,鍾奎好像看見他嘴角冒出兩顆,不同於人類的牙齒……
疑心是自己眼花,一隻手攀住沙發邊沿,一隻手揉揉眼睛。再次看時,他已經閉嘴,沒有看見那兩顆寒森森的牙齒。
“香草有什麽問題?”問出話時,鍾奎已經站立起來。
“她……她有病,被扣留了。”說著話,文根背起手,一步靠近鍾奎。
“你……”鍾奎的話還沒有說完,猝不及防就遭文根一拳頭砸來。頭嗡嗡嗡作響,下意識翻身一滾,滾落下沙發,跌坐在地上。“你瘋了……”
文根瞪著活脫脫就像得了紅眼病似的眼珠子,沒有因為對方的大喝,而停止進攻的舉動。他就勢撲向在地上沒有起來的鍾奎。高舉針管預備紮向他……
雷、雨、風肆意狂吼,混淆著屋裏的打鬥聲。屋裏混亂得跟什麽似的,隻聽見,‘呯’‘啪’不知道什麽東西倒地傳來的雜亂響聲。
一道道閃電,劃破黑漆漆的空間,刺拉拉的光束,驚鴻一現般映照著屋裏交織在一起的身影。慘叫聲、嚎叫聲、分不出誰是誰。
血……飛濺在地,地麵狼藉一片。閃電的光亮,時而映照在白森森的麵龐上,時而映照在黑乎乎的鍾奎臉上。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屋裏好像多了一個人。反正就在鍾奎無法抵禦,文根那駭然增長的力量時,突然憑空出現另一個人。
徐倩在屋裏躲避許久,迷迷糊糊的睡著……一聲炸雷,再次把她從夢境中驚醒,驀然想起呆客廳裏的鍾奎還酒醉睡在沙發上,就趕緊披衣下鋪,順手拿上一床被單準備給他送去。
雷雨已經減弱,雖然電燈還沒有亮,借助外麵的光亮,完全可以把客廳看得清清楚楚的。地麵上一片淩亂,狼藉……驚嚇住了徐倩!
地上躺臥著兩個人,天!發生什麽事情了?徐倩驚愕的蹲身翻動貌似想從門口跑離,卻被攔截的人。翻動開來一看,“鍾奎……你醒醒……”
“額……”鍾奎輕輕答應著,渾身無力般依舊不能自己站起來。
“你怎麽啦?”說著話,徐倩再次把目光投向另一個人……應該說不是人,是一個可怕,被撕碎了的軀體。亂蓬蓬的頭發,遮蓋著他的麵龐,從那披散的頭發來看,他不是男人,而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