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者天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 鐵證如山

仙嶽道：“此事我探聽最為艱難，若非湊巧，是在難得。因為戰魁圖謀隻有他一人知曉，甚至連其妻子兒女也並不知道。我幾度暗中跟蹤，終於在兩年前，一次偶然徘徊於聖水池旁之時，恰看到他對著聖水恭敬行禮，似乎在喃喃自語。”

“待我最終弄明之時，才知道他不是喃喃自語，而是在跟聖水之中的怪獸對話。其語氣盡顯奴顏婢膝，不說也罷。我隻知道他如此圍護聖水怪獸，是因為怪獸答應他，在第三個百年之後幫他突破悟師瓶頸！”

什麽？幾位長老聞之大驚！

在這個世界上凡是修煉到悟師九級巔峰者，都會感受到一種無論如何努力都不會突破的桎楛，這是天地規則所決定的，而不是自身修煉的瓶頸。長此以往，此間修煉者已經習慣了這種瓶頸，隻要達到九級巔峰，便會追求其他方麵的修煉以提高自己的最終戰力。

何況，有逆天而為者，都會受到天地規則的懲罰，不僅僅是自身，就連自己的族人，也會受到牽連，降下不可估量的罪責。

不僅他們驚訝，蘇燦五人對視一眼，然後暗暗點頭，都明白彼此所想——竟然又是這種事情！一路行來，從石玉的地下洞穴，到楓樹林、泥丸澤，以至於如今所見，這些對手莫不是要違逆天地規則而行之人。

所謂天地規則，對於聖麟穀之人來說，就是聖麟秘境的規則而已。看來聖麟弟子在此曆練，很大程度上就是代行“天道”，剪除破壞規則之人。

五人並不著急，靜觀其變。

越長老眼裏卻揉不得沙子，聽完後便躍到兩片人群中央，朝戰魁高聲罵道：“戰魁老賊，枉我老越對你一向尊重，雖然意見不合，但考慮你是為大局著想，倒不曾輕看於你。如今才知道你做這三百年的族長完全是為了一己私利，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必與你不死不休！”

戰魁抬眼望見四方靈力激蕩，顯然是更多族人聞訊趕來，族中求和者已經占了七八成之多，戰意決然者其實隻有一成不到，其餘一兩成不過是牆頭草之輩，誰說的好聽便暫時歸於哪方。此番混戰要將那些不聽話的人魚徹底斬滅，省的壞我好事。

所以，雙方還未開始戰鬥，但不死不休之局卻已注定。一種隱藏的殺氣在許多根本不明就裏的族人間悄然蔓延。最終彌漫在仙羽、仙嶽、仙媚兒三人身邊。

戰魁按捺下心中的無盡殺意，對越長老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讓你暫時放肆一番，待族人到齊，有你好看！”

越長老怒極，剛欲再言，卻被仙嶽按住，沉聲道：“莫急，等下看看到底誰給誰好看。”

越長老聽出仙嶽的鎮定，點點頭表示同意。但是拳頭握緊，猛砸虛空，以此發泄一番心中怒火。

蛇有頭方行，既然答應了暫時以仙嶽為主，那麽必須服從仙嶽管束才行。

悟靈五級以上之人陸續而至，偌大的觀聖台上似乎轉眼間便布滿了能夠化形的人魚一族，戰和兩派與暫時中立的一幫人，分三片而立。

可悲的是，人數最少的卻是主站一派的人。看著那一幫表情堅毅的頑固分子，很多人報之以嘲諷之意：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戰爭販子！

可是，當仙嶽在人數增加漸漸緩慢之後，忽然以一種奇妙的手段將一段畫麵幻化到空中之時，許多人的意誌開始動搖，並且變得出離憤怒起來！

整個畫麵全部是用水波幻化而成，從遠處望去，仿若飄渺仙境一般。

畫麵中心是丈許方圓的一麵水池，池水經年常沸，大大的氣泡從水底冒出，然後在水麵炸開，散發出純淨的天地靈氣，然後四散而去。

啊！是聖水池！

許多見過聖水池的人不由心生敬意，匍匐下拜！

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仙嶽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聖水池旁忽然多出一人，由於水波所化，身形扭曲，搖搖晃晃，但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出這是族長無疑。

族長是來參拜聖水的吧？很多人心中都是這樣想的，可是下麵一段對話卻漸漸讓人齒冷。

畫麵中的族長神情恭敬，朝聖水池躬身一禮道：“拜見聖水神獸！”

過了半天才有一道尖利的聲音從聖水之中傳來：“小子來啦，讓你準備的事情怎麽樣了？”

看到此處人群之中已經一片嘩然，畢竟，不是任何人都知道聖水之中藏有“神獸”的。

族長恭敬道：“神獸放心，這次聖女資質比前麵兩個加起來都要好，以供您雙修之用。”

“哼！”聖水之中的怪獸冷哼一聲道，“前麵兩個垃圾聖女，與我雙修合練，被我日日攻伐，一個隻活了五十年，另外一個勉強活了七十年，害我這麽多年隻能寂寞的修煉。這次如果再不合格，小心我給你的好處也要大打折扣啊！”

族長忙行躬身行禮，諂笑道：“不敢不敢，前麵兩次怪小人經驗不足，這次絕對合格，若撐不過百年，您拿我試問！”

桀桀桀桀……

尖利放肆的怪笑聲中，觀聖台上已經群情激昂，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平日高高在上的族長，也會有一口一個“小人”的時候。而且前麵兩百年被他們以獻祭之名，逼到聖水池中的族中聖女，竟然是這樣的下場。所有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得不正常起來。

媚兒牙關緊要，臉色發白，身形有些顫抖，直到旁邊一隻大手放到她香肩之上，一股清涼靈力傳遍全身之時，方才平靜下來。媚兒看向蘇燦，露出感激的笑容。

戰魁在聖水池幻化出來之後，便開始眉頭緊皺，似乎察覺到有所不妙。當他看到自己的身影竟然出現在畫麵之上，心中突然出現了強烈的危機感。戰魁看向弄出這一切的仙嶽，欲要想辦法殺之。卻不料，仙嶽早站在主戰派的人群中央，被團團圍住，沒有遠程靈技的人魚族長，根本沒有辦法對仙嶽一擊必殺，隻能無奈看著畫麵繼續演化。

神奇的畫麵將自己當時的聲音神態竟然完全複原出來，這簡直太詭異了！

麵對鐵證如山，與不斷增多的主戰派人群，戰魁強自鎮定，思索應對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