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潑風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的敘述道:
“少爺應該看出來了,我們十八人都不是平常的士卒,因為我們是雪殤城守軍的機動小隊,而我們的隊長就是家主。那一日燕國派小股兵力來試探,我們機動小隊奉命追擊,這種追擊任務我們執行過很多次了,每次都可以殺傷不少燕國賊兵。可是,這次……”
蘇潑風說到這裏,看看了周圍的同伴,神色一片黯然,然後又接著說道:
“我們碰上了無法抵擋的高手,十九個人聯手也不是那人的對手,被他輕鬆擊敗之後,然後被燕國軍兵俘虜到此。”
蘇燦聽到此處,眉頭微皺,問道:“悟者?”
蘇潑風點頭道:“是的,而且是那種很高級的悟者,我們看不出他的等級,但是他擊敗並且束縛我們隻用了一招。那人身邊站著一個滿臉傲慢的燕國皇室之人人,就是那人將家主單獨帶走的。臨走之前我隻聽他跟那悟者高手說了一句,這人怎麽這麽像那個臭小子呢,我要單獨審問。”
蘇燦疑雲頓起,照此說父親應該是受了無妄之災,才被單獨帶走。
父親又會像誰呢?蘇燦暗暗思忖。
忽然,好像福臨心至一般,蘇燦想到不是父親像誰,而是誰像父親,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長的像父親,那這個人非我莫屬啊!而且,我恰巧在前段時間還得罪過一個燕國公子,莫非這世界上真就有這麽巧的事情?
蘇燦想到這種可能性,不由渾身顫抖起來:難道,難道是我害了父親?
蘇潑風看蘇燦神情有異,連忙問道:“少爺,你怎麽了?”
蘇燦強自鎮定,說道:“我沒事,那你知不知道父親被帶到哪裏去了?”
蘇潑風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隻聽到那一句話之後就被關押在一個馬車裏,然後就到了這裏,再然後……你也看到了。”
蘇潑風說到此處,眼中露出恐懼與憤怒交雜的神采,他也知道,若是蘇燦再晚來一兩天,恐怕這十八個兄弟就會被活活餓死在這裏。
蘇燦也在推想,現在能夠利用的線索就是那公子的皇室身份了。剛才那將軍也說過他不是軍營中第一掌權之人,恐怕這第一掌權之人就是抓走父親的燕國公子了。
不過,剛才巡視營帳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皇室居住的營帳。唯一的可能,便是屬於燕國這邊山嶺的防禦建築了。
燕隱兩國在屬於自己一邊的山嶺之上都建造了磚石城牆,城牆最矮處都有五米,依據地勢起伏,寬窄不一,最窄處寬三米,最寬處可達十米。兩國士兵就是在這城牆之上來回走動巡邏,順帶觀察對麵敵情的。
城牆每隔五百米都會建造一個寬闊行營,裏麵隔成數間,為守城將士的歇息之所。也是蘇燦推測那燕國公子的棲息之所。
不過,這種房子每隔百米就會有一個,這烏天嶺延伸怕有幾十裏之遙,蘇燦又要大海撈針一番。
事不宜遲,蘇潑風告知蘇燦這邊守衛之人到次日淩晨才會有人來換班,如今還有三個時辰可供蘇燦尋找救援。他們十八人便在此地休息,恢複體力與武者內力。
蘇燦沿著山坡一路攀行,很快便來到矗立在山嶺之上的城牆。此時已到子夜,城牆之上雖然有守衛來回巡查,但是個個無精打采,半天才來回走一趟自己負責的區域。畢竟前麵陳兵十萬,敵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輕易攻打過來的,隻要做做樣子混混糧餉就行。
蘇燦更加輕易來到了一處行營,身如鬼魅般踏入其中探查。
好在蘇燦這次運氣極好,這第一處行營竟然就是曾經見過的燕國公子所居住之地。雖然有過一番交手但是蘇燦仍然不知道這燕國公子姓甚名誰,不過當他看到這貨抱著兩個女人留著哈喇子呼呼大睡的時候,頓時放下心來。
一者是找到了目標所在,二者是這燕國公子從睡相看就知道是草包一個了,應該好對付。
暫且不管他,這裏麵這麽多屋子,我先搜尋看看,父親肯定被關在這座行營裏麵了。等下再找他算賬。
蘇燦心急如焚,步履如風。而這睡夢中的燕國公子燕鴻鵠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
在看過一個又一個燕國士兵休息的房間之後,終於在最靠裏麵的一個房間內看到綁在房間立柱之上的父親。
父親赤裸著上身,胸前盡是鞭痕,新傷舊傷都有,此時正低著頭,長發蒙麵,似乎睡著了。正好這房間中有一人起來方便,看到蘇敏竟然睡著了,拾起地上的皮鞭就是一鞭抽去,口中罵罵咧咧道:
“媽的,小王爺可不是讓你在這睡覺的,隻要睡著了就要把你抽醒,看你能堅持多久。趕緊招出你兒子在哪裏,免得受這皮肉之苦。”
蘇敏被一鞭抽醒,牽動身上傷口,疼的臉頰變形,但硬是沒有吭聲,隻是眼神冰冷的看著那兵丁。
“喲,還敢這麽看我!”那人陰陽怪氣叫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說罷又要抽打,但是忽然身子一僵,眼珠暴突,拚命想回頭看看是怎麽回事,卻無能為力,臉上充滿著恐懼,咕咚一聲跪倒在地。
那兵丁身影落下,蘇敏眼前出現一個身形修長,麵容俊美的少年。少年雙眼通紅,淚流滿麵。
“燦,燦兒——”
蘇燦撲通一聲跪倒在父親麵前,泣聲道:“父親,燦兒來晚了!”
蘇敏看著跪倒在地的兒子,又看看洞開的門外,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間沒有痛苦之色,倒都是欣慰之情。
兒子長大了!
蘇燦跪倒之後又迅速彈身而起,將綁縛父親的鐵鏈直接用手拽開,然後連忙扶起快要萎頓倒地的父親。
“父親,你怎麽樣?”蘇燦似乎擔心聲音大了都會震到父親的傷口一般,輕聲問道。
蘇敏在兒子的攙扶下,慢慢挺直腰杆,每個父親都不願意兒子看到自己脆弱軟弱的一麵。蘇敏拍拍兒子的肩膀,聲音似乎還向以前一樣洪亮:
“哈哈,沒事!那幫孫子怕我死了,倒是盡心伺候,每天一頓飯是少不了的。”
蘇燦看著父親強顏歡笑,鼻子一酸,沒有再問什麽,隻是將源源不斷的靈力一點點輸入到父親經脈之中。
蘇敏瞬間感覺到一陣舒適,幾日裏的疲憊在兒子雖然強大的靈力帶動下,慢慢驅除體外。
少頃,蘇燦問道:“父親,可以跟我走出去嗎?”
蘇敏感覺到體內經脈在蘇燦靈力的帶動下,已經滋生出一成的靈力,雖然不能對敵,但走路自是無妨。那燕鴻鵠為了得到蘇燦的下落,倒是沒有往死裏整蘇敏,所以蘇敏與那些兄弟相比,隻是多了些皮肉之苦。
蘇敏心中有些愧意道:“走!不過這次要兒子保護老子啦!”
蘇燦道:“您跟我說過上陣父子兵,以前我頑劣不懂事,今天終於有機會與父親一起並肩作戰,殺透這燕國軍營!”
蘇敏聽到蘇燦豪言,不由哈哈一笑,幾日來的憋屈仿佛一掃而光,也豪言道:
“說得好,我們就一起殺燕國賊子一個七進七出,把我的一幫兄弟安全帶回隱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