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祭時空殺

第四百八十七章：純粹的悟

　　“波斬，如今的執法者，已經不是我們以前熟知的執法者了，昔日的那個正直，秉承天地大道的執法者，已經消失不見了啊！”翎羽動了動他那雖渾濁，卻依舊精光遍布的老眼，輕聲說道。

　　“翎羽大哥……”周波斬立時哽咽，眼角都隱隱見著一絲淚水。身子不由得顫抖了起來，望著已然顯得無比老態的翎羽，心中不由得有些發酸，自己的大哥，為了執法者，幾乎貢獻了自己的一生，但最後，卻是要死在這裏嗎？

　　“就由我，來打這第一戰吧！”翎羽輕聲說道，在這句話落下之際，竟然是見到翎羽竟然緩步朝著戰場中走去。

　　“翎羽大哥……”周波斬急聲大叫，但他卻阻止不了翎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生最最敬重地大哥，步入那必死的……戰場！

　　北鎮城門外，大雨磅礴，這場大雨下了這麽久的時間，不僅沒有小一點，反而是越來越大，就像是為這戰場之上的人送行一般，充滿了一股淒涼的意味。

　　翎羽緩步走到了戰場，他本是一名仙武境後期的強者，但此刻他卻是沒有用半點念力，就這樣如一名普通人一般，踱步走向戰場。一步一步，顯得是那樣的沉重。

　　“嗯？”站在城門上的葉洛雙眼猛然一凝，幾乎是同時，葉洛與翎羽的目光便在空中交織，在半空之間爆發出一道驚人的火花。

　　“這名老人？”葉洛低聲喃喃道，旋即重重地一歎，卻是不再言語。既然都到了這幅地步了，再怎麽同情這幫人也是無濟於事。一切或許都是命中注定罷了，那執法者，失去了昔日的公正，變得如此腐朽，就算是葉洛給他們機會，恐怕天下人，也不會同意的？

　　而現在這些跑來和自己戰鬥的人當中，或許有一些有良知之人，但很可惜，他們選錯了跟隨的主人，也選錯了他們自己的道路。此刻對執法者忠心，也不過是愚忠罷了！

　　“嘶！”

　　葉洛深吸了一口氣，旋即目光投向戰場之上，緩緩地吐出了一道話，在那道話音落下，整個北鎮城的隊伍頃刻間沸騰了……

　　“殺！”

　　僅僅就隻是這麽一個字，便宣告了無數的生命，告別這個世界。葉洛的身形一晃，在這個字落下的同時，也是徑直飄飛而出，朝著那個踱步而出的老者爆射而去。

　　“來了嗎？看來是一位少年英傑呢？”翎羽的目光柔和地注視著葉洛，眼底有著一抹欣慰，就算是身為敵人，也止不住老者對葉洛的讚賞。

　　“唰！”

　　一道黑影閃過，葉洛已然出現在了翎羽的麵前，兩人靜靜地對視著。大雨還在繼續地下著，但是到了兩人周圍，卻都是被那股無形的氣給牽引到了兩邊。

　　“你，很不錯！”翎羽輕聲道，微微摸了摸下巴之上的蒼白胡子，對著葉洛說道。

　　“謝謝老人家的誇讚，我其實不想來這場戰鬥的，老人家，你已經知道這場戰鬥的結果了吧？那……為什麽，你還要來？”葉洛的眼中劃過一絲痛惜之色。

　　“孩子，你不懂，大陸上綿延千萬年的執法者聲譽，至少，我不想親眼看到他毀滅，看到執法者現在的這般摸樣，我的心……早已死了，或許讓我身死，我才好過一些吧？”翎羽淡淡地望向葉洛，眸子間盡是一片平靜之色。

　　“這……”葉洛的呼吸猛然一滯，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無比難受。看著眼前的老者，他的心髒就像是被一隻血色遍布的爪子撕扯一般。

　　“送我上路吧？本來我想的是，多殺幾個人的，但現在看到你，我改變主意了，這個大陸，需要另外的引導人，而你……我想卻是夠資格了？”翎羽扯了扯嘴角，竟然絲毫不打算反抗，就這般，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翎羽大哥，不要啊！”就在這時，在其後方竟然奔襲出來一道人影，葉洛瞥了一眼，並沒有做什麽，就這樣任由他們兩人匯合。

　　“翎羽大哥，你為什麽這麽傻啊！”周波斬紅著眼睛吼道，那般摸樣，簡直是肝腸寸斷，作為一個共患難了數十年的戰友，兩人的兄弟之情可見一斑。

　　“嗬……嗬嗬，波斬，這是我的決定，活了這麽久了，我也活夠了，有風光過，有失落過，這一生，足夠了……”翎羽的雙目緊閉著，並沒有因為周波斬的到來而睜開，那般摸樣，已然充滿了死誌。

　　“孩子，動手吧！動手啊！”翎羽一聲大吼，竟然是將還在發愣的葉洛給嚇了一跳。葉洛神情一清，眼神頓時淩厲了起來，當即抬起緊握神劍的右手，猛然朝著翎羽的腦門貫穿而去。

　　“刺啦！”

　　一道細微的血肉破碎聲陡然響起，卻見翎羽的腦門處竟然飆射而出紅的白的一大片。一旁的周波斬立時呆滯了下來，望著眼神逐漸失去光彩的翎羽，一聲淒厲的大吼，從其口中轟然傳出。

　　旋即在葉洛詫異的目光中，竟然從腰間拔出一柄大刀，猛然抹向了自己的脖頸之中。

　　“嗤！”

　　依舊如先前一般的細微聲響，但這道聲響卻又是宣告了一個寶貴的生命，徹底隕落……葉洛望著倒在地上的兩人，神情複雜。隻見葉洛右腳一震，卻是將周圍的泥土分開，令兩人……入土為安！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葉洛心情低落的掠回了北鎮城之中，失去了統帥的執法者大軍，已經不需要他出手了，那樣的結局，已經注定。回到城主府暫時的房間，葉洛呆坐著，心中的情緒久久不能平複。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多愁善感，那翎羽死亡前的一幕久久地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著，回蕩著，不斷地刺激他的神經。

　　“轟！”

　　葉洛的神情猛然一震，隻因為他察覺，隱隱約約地，他似乎對於時間的定義，對於生死的定義，更加清晰了一些，禁忌時空卷第四層的逆轉時空，竟然在頃刻間達到了圓滿的地步。

　　“嘶！”

　　“時間，生死，原來是這樣……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正因如此，萬物方有法則……”葉洛閉著眼睛低聲喃喃道，這一刻的他，感到身體似乎在片刻間便輕鬆了起來，先前那股傷感，也是逐漸地消散而去，那一顆強者之心，變得愈加堅定和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