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誤解了我等,將我等視為仇敵,既然如此為何不殺了他,以絕後患!”在前往須彌山的路上,蘭魅不解的對秦塵問道。
秦塵麵露苦澀,隻是歎息:“無論怎麽說,都曾經出生入死共患難,如何都能夠下得了手。再者說來,若是我等真的下手殺人,豈不就承認我們與那位僧人是一丘之貉了。”
“切!婦人之仁。”蘭魅頗為不屑,對她而言,敵人就是敵人,即便以往是便宜,但若是有朝一日淪為敵人,便都是需要以死相搏。
“此事有些蹊蹺,我總覺得其中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山神忽然開口,玄天聖臨死前說過,那人是須彌山上的僧人,還通曉千佛手,可是如今世上曉得這種道法的唯有秦塵和須眉大佛而已。
秦塵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的,那便唯有須眉大佛了,可是這也說不過去,他何必為了區區一本天殤寶典,冒著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險。
須眉大佛的威名莽荒之內無人不知,若是因為此事而害他威名受損,豈不因小失大?
須眉大佛活了這般年紀,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利害關係,更加不可能這麽愚昧無知。
那便代表另有其人,到底是何人,既通曉了千佛手這種須彌山特有的道法,又心術不正,他三人實在猜不出來。
“會千佛手的,勢必是須彌山上的僧人,你可還記得當日須彌山中無端端衝出了的一股殺機?”山神忽然問道,想起了這件事情。
此言一出,秦塵當即停下了腳步,佇立在雲空之中,神色之中出現了驚詫:“你這般說到,我方才記起,當日的確有一股殺機透露,我們未能捕捉,卻被師尊所識破。”
“原以為那是有人途徑須彌山,無意間留下的一縷殺機,但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了。”山神說道。
“對方極有可能是須彌山的僧人,一直心術不正,在覬覦著什麽。”秦塵如此說道,對方既然心術不正,勢必就不情願隻做一個無欲無求的和尚,這樣的人多半有所圖謀,野心勃勃。
他既然棲身於須彌山,肯定是有著什麽目的,想要從中得到什麽,秦塵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有必要向師尊須眉大佛稟報。
有人窩藏在須彌山中,企圖對佛門不利,而且還是一位大聖,此事可大可小。
“此事還有待端量,如今當務之急,應當是將此事告知須眉大佛。”山神低頭深思一陣兒,而後說道。
二人正在說話間,忽然間察覺到了一道異樣的目光,旋即二人都是汗毛倒豎,方才想的太入神,一時間居然忘乎所以,不記得此地還有第三人。
“至尊,你方才說在須彌山時察覺到了一股殺氣,該不會是在秦塵剛入佛門之時,你也在旁吧?可是如此說來,便就與你前不久公告天下所描述的事實並不相同,你應該不是沉睡了數千萬年吧?”蘭魅一下子察覺到了問題,玩味兒的說道。
怪不得她總感覺眼前這個至尊很古怪,在他的身邊感覺不到任何屬於那種至高無上的壓迫感,這個至尊...有端倪!
“這是秦塵告訴我的。”山神急忙反駁。
“撒謊!”蘭若立刻斥道,傳音給蘭魅。
“我姐姐說你撒謊,你這純屬強詞奪理,你根本就不是至尊,是假冒的!!!”蘭魅斷喝。
山神和秦塵同時怔住了,許久後兩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蘭魅已經識破,再說什麽也是於事無補。
山神歎了口氣,轉投對秦塵詢問道:“如何,要殺了她嗎?”
“什麽,你們要殺人滅口?”蘭魅頓時心驚,秦塵實力遠勝於她,若是想要殺她簡直易如反掌,蘭魅當即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的對秦塵哀求道:“秦塵,你不能這樣,無論怎說我們都一起出生入死過,你不能殺我滅口!”
秦塵頭冒黑線,沒好氣的對山神斥道:“行了,別嚇唬她了,她那點智力禁不住你折騰。”
旋即,秦塵便把事情的原委講述給蘭魅聽,但是並未提及神秘男子與仙魔那一段,因為其中牽連甚大,倘若是說了出去,那隻怕整個莽荒的強者都會來尋他的麻煩,逼問成仙之秘。
隻是告知蘭魅,說山神的來曆,而後如何被煉化入至尊的軀體,如何魚目混珠蒙騙天下英雄。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要替我等保密,若是叫外人得知,我等必定死無全屍。”山神警告的說道,將此事的嚴重性說出,為蘭魅提了個醒。
“你們盡管放心便是,我姐妹二人這雙魂體極其特殊,搜魂法都無法探測,隻要我們守口如瓶,外人是不可能得知什麽的。”蘭魅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
“你們也真是有夠大膽,連超聖都敢愚弄,若是讓人知道你這至尊是假的,隻怕那些超聖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殺你們。尤其是白渺聖王,絕對會是首當其衝,將你們挫骨揚灰,叫你們死無全屍的。”蘭魅桀桀怪笑。
“我覺得我們還是滅口比較好!”山神再度提議。
蘭魅:“......”
太玄門上,一片蕭瑟與荒涼,四下皆是斷壁殘垣,一片狼藉,滿目瘡痍。
在這廢墟之中,一座孤墳被豎起,一道孤零零的身影站在孤墳前,一動不動,一語不發,仿佛雕塑。
寒風瑟瑟,猶如刀剜,拂麵生疼,白澤站在靈霄子不遠處,不敢上前打擾,在一旁等到。
他從日出站到日落,日落站到日出,不知不覺便就吹了一夜寒風,如今天穹即將破曉,天光破雲。
“師尊,我們謹遵您的教誨,刻苦修行。但是唯有一點我不能應允,我不能不為您報仇,請恕徒兒不孝。”靈霄子跪伏下來,小小身軀磕了一記響頭。
玄天聖臨終前要他應允,無論如何都不許去找須彌山報仇,他知道須彌山有三位超聖,各個神通廣大、本領高強,他去了隻有送死的份。
玄天聖不希望他去報仇,隻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活著,在他眼中,靈霄子是個樂天派,不該被仇恨所蒙蔽雙眼,失去自我。
秦塵當日不曾殺他,便是因為他知道靈霄子當時的心情,可以理解他為何那麽激動。
因為曾經的他亦是如此,因仇恨而瘋狂,也因仇恨而痛苦,被心中的憤怒所蒙蔽了雙眼,所說所做都言不由衷。
倘若他冷靜下來,必定會思索一些事情,到時候他便能分辨是非對錯。
而現下,靈霄子雖然不再怨恨秦塵等人,但卻徹徹底底的恨上了須彌山,發誓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為玄天聖報仇。
靈霄子揮淚告別,離開了太玄門,獨自到世間去闖蕩,他發誓自己要為師尊報仇,覆滅須彌山!
仇恨的火焰,一下子便就被點燃了!
“小師弟,你回來了!”另一頭,秦塵等人也已經抵達須彌山,迎頭狂武帝便走了過來。
“師兄,你們在何時抵達須彌山的?”秦塵急於求證一些事情,便就問道。
狂武帝低頭想了一些,道:“於兩日之前抵達。”
秦塵點了點頭,從太玄門到須彌山,相隔無垠土地,縱然是至尊也不可能在兩日內抵達。況且他們當初分別時,兩夥人一方去了東,一方去了西,倘若殺死玄天聖的惡人真是須眉大佛的話,他就應當尾隨自己前去,但如此也要耗時至少一天一夜,再從太玄門返回須彌山,又要三日時間,故此與狂武帝所言並不符合。
“師尊是否與你一起回來?”秦塵仍然不放心,急於求證,須眉大佛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那是自然,你今日有些古怪,為何這般詢問?”狂武帝感覺詫異,秦塵一回來就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他很不解。
“沒事,隨口問問而已,我先去見師尊吧。”秦塵說了一句,而後一躍直上百米開外,前往須眉大佛的住處。
他一走,狂武帝便與山神及蘭魅一起大眼瞪小眼了。
“你還傻愣在這兒幹什麽?老朽風塵仆仆趕來,難道你須彌山不該盡盡地主之誼,請我入內喝一杯熱茶?”山神又開始擺臭架子了,不放過任何機會耀武揚威。
蘭魅嗤之以鼻,心裏暗自腹誹,對於山神這種行徑很是不屑。
狂武帝氣得鼻子冒煙,他縱橫莽荒無數載,可從未被人這般當成奴才般使喚。
但是為了不得罪這位至尊,他也唯有忍辱負重,將山神二人迎了進去。
“師尊,我回來了。”站在主持院內,秦塵朝屋內喊道。
房門旋即“吱呀”一聲推開,須眉大佛從中走出:“回來了,事情可辦妥了?”
秦塵不語,而是細心打量著須眉大佛的神色,看他臉上是否又何不妥之處,但很快的他就失望了,須眉大佛一如既往,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為何這般看著我,我臉上可有何異物?”須眉大佛的白眉輕揚,不解的問。
秦塵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說道:“師尊,徒兒此行遇到了一些禍事,太玄門的掌門玄天聖無端慘死,似乎是我們須彌山有關,徒兒想要與師尊商議一番。”
“嗯?”須眉大佛頓時兩眼瞪圓,似乎也未曾想到秦塵居然會這般說話,許久之後才重重點了點頭,你隨我入房內細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