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連夜走嗎,就像逃命一樣。”龍王坐在車子無聊透頂的折騰著墨然給冷月找來的藏書。雖然車子被駕馭得很平穩,可是對於第一次坐馬車的龍王來說,他渾身不自在。
“我們毀了人家的神殿和神廟,雖然城中不缺了解實情的人,但是更多的是不了解真相的百姓。我們留下來,會製造更多的麻煩。”墨然正和麒麟對弈著。手執黑子,抽空的對龍王說到。
冷月雙手支撐著下巴,盡職的做一位觀棋不語的真君子。
“麻煩怕什麽?”龍王向來是騰雲駕霧的主,哪會在一小寸方的地方呆上這麽久,“區區幾個凡人,難不成我們還對付不了他們?”
“龍王。”冷月涼涼的抬起眼皮,“別忘了我也是一凡人。”她意有所指的說到。
龍王臉刷的青了。他又想起了他和冷月前兩次的碰麵,都是他以落敗結束。想到此,龍王幽怨的目光直直的送給了貝玉。
貝玉側頭避開了龍王的視線,繡著手中的錦衣。各色的絲線在她手中翻飛。紫色的蓮花,彩色的蝴蝶和陽光,在她手下慢慢成圖。
“你例外。”龍王別扭的說到。他才不要稱讚這個折損了他高貴的女孩的。
“沒有誰會是例外。我想除了我外,以後絕對還會有如我這般的女孩。”對你毫不客氣。冷月降下眼皮,看著墨然他們二人又多落的三子。
“不會,絕對不會有。”龍王臉色徹底鐵青了,“這世上有你這麽一個例外已經足夠了,不需要,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
想到自己的尊嚴再三的在這個女娃麵前折損,龍王青得連心肝都一樣的顏色了。
雪鷹默默的移了個位置,越發的離龍王遠了點。貝玉一聲不吭,但是手中的針線翻騰得更歡暢了。
冷月嘴角微微勾起,專心的將心神全都放進了棋盤中。
沒人搭理,龍王好生悶氣的。從前誰敢這麽對他啊?!也就現在這群人了。可是他又不想離開。隻好盯著貝玉的手發呆了。
冷月看著棋盤中的廝殺,雙方平分秋色,可自己額上的汗珠卻越聚越多了。她沒想到如此溫潤的君子如墨然,溫善的君子如麒麟。
他們的棋局卻是如此的刀光劍影,血腥殺戮。
棋局越發的最後,墨然和麒麟的動作越發的緩慢,而冷月的臉色則是越發的蒼白。
“咻——”
墨然快速的將冷月撲下並將她的身子壓下。
“怎麽了?”冷月往上抬頭卻看到自己剛才所坐的胸口的車壁上一根羽箭散發著深寒的冷光。
她看著一臉冰寒的墨然,又看了一眼正看著棋局惋惜的麒麟。這是怎麽一回事,誰來告訴她?
“一個不留!”墨然的話幽幽的吐在空氣裏。
冷月聽了,身子不自控的一顫。
墨然眼底劃過悲傷,月兒你在怕我嗎?
冷月看著墨然那眼神,趕緊攬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額頭緊貼著墨然的額頭,澄澈的眸子,深深的看進了墨然的眼睛深處。
麒麟別過眼:“小鷹兒,金龍,我們也去會會那些不速之客吧。”
說罷,便消失在了車裏。雪鷹看了一眼那正在相視的兩人,又聽著外邊的廝殺聲,身子微動,人已經不見了。
更別提龍王了。他早就呆煩了馬車,現在正有著趕上來的給他解悶的東西,他怎麽會舍得錯過呢!
貝玉雖是慢條斯理的收拾著繡品,但是她也不願做打攪人家的觀客。粉紅色的光芒一閃,人已經立在車外。
車外,廣闊的綠野上,千名青衣影衛死死的將那些來犯的黑衣人牢牢的禁錮在他們的劍陣裏。
而麒麟和龍王,更是毫不客氣的,將那些黑衣人一個個的斬於殺招下。雖然兩人的心情不怎麽一樣,但同樣的殺氣騰騰。
雪鷹見此就沒有上去湊熱鬧了,而是和貝玉一人一邊的守在馬車外。
一炷香之後,兩千名黑衣人盡數死在麒麟和金龍的手中。
“啊——”金龍拍了拍雙掌間的粉塵,“終於完了。”
麒麟眼角的不渝也盡數釋放了去。掌中麒麟火一揮,拋到了那些黑衣上。
“等一等。”雪鷹突然出聲,猛的跑向那些死人堆裏。鞭子從腰際飛出卷出了一個黑衣人。
墨色的眸子綴滿了雪山的冰霜。狠得用牙齒咬破指尖,一個圓潤的血珠子滴在了黑衣人上。
片刻的功夫。黑衣人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具白色的雪鷹的屍體。
雪鷹不信邪的用鞭子再拉出了一個,在王室血的力量下恢複了鷹體。
他剛想再拉出第三個,可是被麒麟止住了:“小鷹兒不用了。剛才我開了火眼,他們確實都是雪鷹。”
雪鷹一臉無措又無助的看著麒麟,又看著他身後不知什麽時候走出了馬車的冷月:“主人姐姐,你要相信雪鷹,雪鷹真的沒有讓他們來殺你的,真的沒有……”
冷月看著一臉無助又脆弱的雪鷹,走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主人姐姐相信雪鷹不會傷害主人姐姐的。”
雪鷹的眼角淚凝成霜:“真的嗎,主人姐姐真的相信雪鷹?”
“嗯,主人姐姐不相信雪鷹還能相信誰啊!”冷月習慣性的揉著雪鷹的發頂笑道,“這世上,主人姐姐最相信的就是你們了。”
“嗯。”雪鷹用力的點頭,那笑顏如天山上的雪蓮般綻開。
“大家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冷月開口。她隻希望快點兒將事情的真相複原。她一點都不想這件事造成的不安留在雪鷹的心裏,哪怕是一點點!
墨然握著羽箭走出馬車:“這個人我們並沒有察覺到。”
“什麽人?”金龍困惑。他們有放過什麽人了嗎?
“放箭的那個人。”墨然舉起手中的羽箭,“能在我們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放箭,說明那人的修為在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之上。”
墨然微調視線看著雪鷹:“找出了那個人就能說明這一批刺客的身份了。”
“剛才你是怎麽察覺到那隻箭的?”想到墨然的修為有可能在他之上,金龍鬱悶了。
“我沒有察覺到。我隻是本能的感覺到月兒有危險,才會有剛才的舉動。”
墨然的‘本能’二字,不僅顫了冷月的心,也顫了麒麟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