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尹大發擺出的陣勢,傻子都能看出他的話是在撒謊。尹大發也沒指望趙長槍相信自己的話,他隻是在向趙長槍表明一個態度:小子,我不想將事情鬧大,你最好聰明點,喝口水,馬上離開,從此以後,你做你的泥腿子,我做我的村主任。井水不犯河水。
“哼哼,尹大主任還真是日理萬機,但我的事情,今天你必須給我個交代。”趙長槍直接無視屋子裏其他人,冷笑著走到尹大發麵前,雙眼精光四射的看著尹大發。
饒是尹大發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對上趙長槍的目光心中一有些發虛。
“媽的,這是在老子一畝三分地,我怕他個鳥!”尹大發心中暗想,挺了挺腰板,和趙長槍對視著。
其他人也對趙長槍怒目而視,隻要尹大發一聲令下,馬上將趙長槍一口吞下。
“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尹大發鎮定的說道。
“你明白的!”趙長槍咄咄逼人。
“唉!我承認,那件事是我衝動了,你也知道,是個男人都有衝動的時候,何況是麵對那樣出色的女人。這樣吧,我聽說你還沒有找到工作,不如去磚瓦廠幹銷售吧。活路輕鬆不說,也有油分,既能拿固定工資,還有銷售獎金,王淑芳也去吧,去幹出納。”
尹大發沉聲說道。他仍然沒有放棄和趙長槍妥協,畢竟誰都不想背個殺人犯的罪名。在尹大發看來自己已經做出了很大了讓步,甚至已經有些低聲下氣了!
要知道村裏被他搞過的女人多了去了,不過也就是得到點好地頭而已,還是他尹大發願意施舍,他若不願意,那些女人還不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村東頭的那個楊花花,被他搞了,去鎮上告他,結果尹大發沒告倒,自己反而得了個誣陷,惡意中傷他人的罪名,大姑娘家家的,被拖去勞改了好幾天。
要不是看到趙長槍不是一般人物,不好惹,他才不鳥這閑事呢!最讓他憋屈的是,那天晚上,他什麽都沒得到,連王淑芳的大白腚都沒看見,奶子都沒撈著摸摸,好事被那個不請自來的女警給攪合了。
不過顯然趙長槍沒有打算買他的賬。
“哼哼,尹大發,磚瓦廠是村集體的企業,不是你的個人財產,即使我要進去也是光明正大的進去!被你安排進去,我會感到羞恥!我要的解決方法,不是這樣的。”趙長槍伸出食指在尹大發麵前晃了晃,冷笑著說道。
尹大發強忍住的怒氣,不禁有些按捺不住了,旁邊的尹大根更是頭上青筋直跳,眼看就要發飆。在趙莊,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尹家人這樣說話,憤怒之下的他,忘記了之前對趙長槍的敬畏。
“那麽你想怎麽樣?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尹大發再次將滿腔的怒火使勁的壓了壓。
“禍從哪裏出,就從哪裏堵!反正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兒孫滿堂,那玩意也沒什麽正經用處了,不如就割了吧。永絕後患,再不惹禍。”趙長槍臉上又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尹大發差點沒被趙長槍的話氣暈過去,暴怒道:“趙長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在趙莊,我就是如來佛祖!沒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也不行!”
說道這裏,他的語氣忽然又平緩了一些,說道:“趙長槍,我承認你是趙莊的一條漢子,但是現在你好像還沒有弄清楚狀況。”
尹大發忽然朝旁邊的尹大根瞥了一眼,尹大根幾步走到門口,衝院子喊道:“都出來吧!讓趙大少清醒清醒。”
趙長槍扭頭朝院裏看去,大門早已經被關上,隻見從東屋裏,南屋裏,廁所裏,迅速的走出了二十多個年輕人。一個個光著膀子,穿著大褲衩,胸前背後刺龍畫鳳,頭發更是花哨,莫西幹,地中海,雞冠子,禿瓢,應有盡有。
這些人都是在石料廠,磚瓦廠,編織廠看場子的。這些場子都是原來都是村裏的集體企業,但尹大發在廠裏搞一言堂,將廠子當成了自己的私有財產,許多不服氣的村民就經常去鬧事,所以尹大發就指示尹家人雇用了這些社會流氓充當打手,來震懾村裏那些彪悍的後生,現在被他拉來對付趙長槍。
這些人手裏都拿著家夥,鎬把,砍刀,鋼管,鏈子鎖,應有盡有,最離譜的是有三個光頭竟然每人抱著一管土槍。
趙長槍認識這種土槍,這種土槍填裝鐵砂子當子彈,有效射程不遠,但殺傷麵積很大,用起來連瞄準都不用,一槍一大片,若是近距離被擊中,能把人打成篩子,躲都沒法躲。
這些人敲打著手中的武器,一臉冷笑的朝房間門口逼了過來。
尹大發看到這些人站了出來,心中頓時感到底氣蹭蹭的上漲。
“哼哼,小槍侄子,現在你應該能答應我的條件了吧?不然鬧出人命可不好啊。現在這年頭,弄死個把人,放到製磚機裏一絞,打成轉,然後放到火窯裏一燒,就直接賣到工地蓋成大樓了,神仙都不知道。”尹大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趙長槍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尹大發,看來不搞定這些混混,就甭想讓尹大發低頭。
趙長槍邁步走到門外,直麵二十幾個混混,冷聲說道:“我不知道尹大發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但是我告訴你們,識相的趕緊走開,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東哥,這位是誰啊?我怎麽不認識啊?”一個頭發染成紅色的家夥狂笑著說道。
被稱作東哥的是個光頭,臉上一道傷疤,從左眼眉梢起,劃過眼皮,帶過鼻梁,被嘴巴斷開,然後在右下頜又一個疤痕。猛一看好像調皮孩子在廁所寫了一句罵人話之後,畫上的感歎號。短脖子上掛著大粗金鏈子,陽光下閃閃發光,一看就是真貨。他是這些混混的頭。
“誰知道哪個騷娘們褲腰帶沒係好,把這東西拉拉出來了!牛逼哄哄的,還想對我們不客氣,他以為他是李小龍還是黃飛鴻?哈哈哈哈!”
東哥也哈哈大笑,脖子上的金鏈子一顫一顫的,臉上的驚歎號也不斷的蠕動著,好像變成了一條活著的爬蟲。
趙長槍麵色鐵青的看著囂張的東哥,眼神中好像要噴出火來,他幼年喪母,母親留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年輕漂亮而純潔的,他最恨別人罵他早已逝去的媽媽,何況是如此歹毒的話!
“怎麽,生氣了?想動手,哈哈••••••”東哥還想再奚落趙長槍幾句,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趙長槍動了!
就見趙長槍右腳猛然高高抬起驟然朝東哥的臉上踹去,他太討厭這張畫著驚歎號的嘴臉了!
東哥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趙長槍的腳就印到了他的臉上,他頓時感動自己的臉好像被奔馳的火車撞到了一樣,慘叫一聲,身體好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而出,然後“噗通”一聲落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東哥的整張臉都被趙長槍一腳踹平了,好像鋪開的花紙一樣,鮮血從碎裂的鼻梁骨下,爛乎乎的嘴唇內咕咕流出,迅速將整張臉染得紅一塊,白一塊。
混混們被趙長槍的這一腳之威嚇傻了!
東哥在四鄰八鄉可是有名的混混,練過專業的跆拳道,平常三兩個人根本近不得身,沒想到被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一腳就給踹歇菜了!
這人真他媽是李小龍轉世?還是黃飛鴻附體?
“弟兄們,扁他!我們人多,壓也壓死他!”終於有機靈的混混大喊一聲,眾人齊聲發吼,揮動手中的家夥朝趙長槍圍毆過去。
“狗日的,今天不把你們打的滿地找牙,我就不姓趙!”趙長槍喝罵一聲,身體忽然高高躍起,踩著二十幾個混混的腦袋,跳出了包圍圈,然後走到南屋門口,一把抄起放在那裏的鋤頭,轉身又殺進了人群。
兵器在手,趙長槍猶如虎入羊群,狼入雞窩,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趙長槍舞動鋤頭,也不和那些混混手中的家夥硬碰,而是憑借快速的身法,專門往混混的肩膀,胳膊,大腿,小腿上招呼。連砸帶耪,橫衝直撞,鋤頭招呼到混混身上什麽地方,什麽地方就得骨斷筋折。
混混們淒厲的慘叫聲中,夾雜著一聲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讓人腦袋一陣陣發緊,從心底產生一種恐懼感。
眨眼功夫,二十幾個混混就被趙長槍放倒了十幾個!
“嘭!”就在此時,人們耳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有人開槍了!
趙長槍猛然回頭,看向那三個持槍的混混,隻見兩個人正用手中的土槍指著自己,而另一個人手中的槍正槍口朝天,飄出一陣陣青煙,淡淡的硝煙味開始在院子裏飄散。
原來這三個家夥原本想抽冷子給趙長槍一槍,但是趙長槍的動作太快,又和眾混混絞到了一起,無法開槍。一個混混靈機一動,朝天放了一槍,先把眾人震懾住。
巨大的聲音果然讓打鬥瞬間停了下來,那些沒受傷的混混快速的跑向三個持槍的混混,他們已經下破了膽,在他們看來,現在隻有槍能製住趙長槍。
“打啊!接著打啊!怎麽不打了!媽的,看老子一槍把你打成馬蜂窩!”一個持槍混混,凶狠的吼道,右手食指扣在了扳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