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考慮吧。”
朱九明並沒有馬上作出決定,這件事確實是不能兒戲,萬一出了岔子,這對自己對張輝忠都會有非常大的影響,弄不好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都泡湯了,“行了,我還有事。”
“那你快點啊,我等你電話。”
趙益民有些失望,但也沒辦法,沒朱九明的應口,他也不敢妄自行動。
!!!
次日,周凱帶人把張銳和亮子從小黑屋裏提了出來,一輛長城H6改造成的警車停在後院。
“你倆上去。”
周凱讓身邊的民警把後排車門打開,“我們去拘留所。”
“關多久?”
亮子冒失的尋了一句。
“這不是你該問的,到了就知道了。”
周凱叼著顆小蘇,話落便自顧上了副駕的位置。
張銳倒是淡定,衝亮子搖搖腦袋,便一同上了車。
H6行駛在郊區小路上,那裏去港口的拘留所最好走,穿過市區要走四十分鍾的路程,走這裏也就是二十分鍾。
期間,周凱丟到後排兩顆煙,“點上吧?進了裏麵想抽就不那麽方便了。”
亮子進港口拘留所待過兩次,第一次是還上初中的時候,濤子跟同班的一個大高個搶女朋友,大高個叫來了不少發小把濤子堵在了宿舍裏,亮子得到消息後,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從學校食堂衝到了宿舍,一腳踹開屋門,拎起牆角的鐵簸箕就往大高個的腦袋上幹,哐哐哐幹了四五下,大高個直接給幹到了床底下,蜷縮的跟個蝦米似的,那幫發小也都傻眼了,沒人敢動手,不知誰報了警,亮子就進去待了一個月,家裏賠了人家三萬塊錢才算了事。第二次則是剛占樂活城台球遊戲機廳的地盤時,跟周邊的一幫混子打的,當時亮子他們沒輕沒重,拿著板磚就往人腦袋上幹,有個被打的重度腦震蕩,最後好歹是緩了過來,沒出大事,當時亮子,濤子,葉兵全都進來了,都待了二十多天,三家湊了七八萬給對麵這才算私了。
所以,對這裏,亮子不陌生,進來反而很是輕車熟路的指揮著司機,“左拐,右拐,前麵有個坑,小心。”
拘留所不算大,占了有上百畝地,一棟三層的破辦公樓,駐紮著十幾個工作人員,後麵有一圈平房,便是拘留犯的住所了。
苔蘚畢露,芳草萋萋。
冬末的風刮的人臉上,略出幾分刺痛,張銳和亮子下了車,來了兩個穿軍綠色作訓服的中年人“接待”他們。
“怎麽樣啊?”
周凱跟他們很熟,丟過兩包煙尋道。
“還行啊,挺閑的。”
其中一個看了眼張銳和亮子,問道周凱,“犯什麽事了?凱子。”
“打架,動刀了。”
周凱拍了拍李亮的肩頭,笑道,“進來靜靜心,改改脾氣,聽教導員的安排,等出來了,好好做人。”
李亮白了周凱一眼,嚷道,“行了,不用你嘚啵。”
張銳觀察了一下周圍,說道,“這環境不錯啊,還能看到不遠處的港口,夜裏聽著船舶轟鳴聲入睡,肯定很有感覺。”
“哈哈,那你就晚上試試。”
周凱笑著便離開了。
!!!
很快,張銳和亮子就被安排好了床鋪,一人往自己戶名上存了兩千塊錢,張銳在一號監室,李亮在三號監室,都是那種連在一起的大通鋪,一個監室大概睡十個人。
倆人還分發了黃色馬甲,淺藍色的囚服,必須馬上換好,馬甲套在外麵,前後都印著號碼,一身行頭穿上,立馬就變了個模樣。
“哥們,能不能給我轉到三號監室,我兄弟在那邊。”
張銳忙活完,並沒有按常規跟同監室的人打招呼,而是隔著鐵門跟外麵的一個巡視商量著,還不忘拿出了口袋裏僅剩的五百塊錢。
“不行,同來的人,必須分開關,這是規矩。”
巡視掃了眼張銳手中的錢,根本沒猶豫,就拒絕了。
“錢少是不是?我讓他們來送,反正這邊拘留,又不是看守所,出不了事的。”
張銳又道。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怎麽?瞧不起拘留是吧?一會就給你好果子吃。”
巡視瞪了眼張銳,又湊到鐵門口往一號監室瞅著,“都他媽幹嘛呢?一個個的不燥的慌啊?跟新人聊聊天不會嗎?”
雖然拘留所一般都是些半個月到一個月的小的不能再小的事進來的,但一號監室可不同,這個房間隻關慣犯,都是些社會上經常進來的人,按理說,這個間應該由亮子來蹲,但周凱走後給拘留所長打了招呼,張銳要重點照顧。
一號監室,進來的基本都熟絡,三天兩頭的湊到一起,但張銳可是頭一遭。
巡視走後,這裏麵的七八個大漢都互相對上了眼,很快就都從鋪子上站起,朝張銳圍了過來。
“小子,哪的?”
一個胖胖的光頭扯著一口南蠻腔衝張銳嚷道。
張銳懶得搭理他們,坐回自己的鋪子,要補個覺,“哪的,跟你有關係?”
說罷,便躺下了。
“哎呦我草?這他媽膩歪了?”
光頭胖子吃了癟,當時就氣的臉紅了,他混跡江湖三十多年,進出拘留所,看守所,監獄不下十幾次,什麽場子沒見過,今竟被一個雛兒給無視了。
雖然張銳長得高高壯壯,但這裏的人是不吃這一套的,很多時候比的就是名望,重刑犯監獄裏,有不少隻有一米六幾,百十斤重的人當著老大,手底下幾百個獄徒。
胖子在這一號監室算是一霸,進進出出三四次了,每次都是一號待遇,雖然半個月就出去,但來來往往已經成了所長的座上賓,因為每次進來,他都給所長至少帶兩遝鈔子。
別人清水白菜,他吃的卻是紅燒肉,燉小排。
“他娘的,給老子滾起來!”
胖子身邊的一個精壯漢子,一把拽住了張銳的腳腕子,自比氣力大,想一把將張銳從鋪子上拽下,卻不想,這一膀子力氣下去,張銳根本就沒反應。
“我日,還挺重!”
漢子怒罵一聲,把另一隻手也搭了上去,全力壓在張銳的一支腳腕上,奮力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