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幹!怎麽了?女孩怎麽了?比你們男人差哪?我見了這麽多陣勢,不管什麽歹徒,就從沒慫過!”
說著,巧曼看向了陳恒,緊咬牙關,嚷道,“起碼,我沒給你丟人!”
呼!
其實,在巧曼的心中,最偉大的英雄還是陳恒,當年在部隊,零下近三十度的寒冬,隻身跳進冰窟把落水的兩個滑冰的孩子救出,自此留了病根,不能受寒,在東北當兵的事自然是不能延續了,自此便轉業回到了江南省,這麽多年來,陳恒一直沒忘記黨和軍隊的教誨,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上,都積極爭當模範,每次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從來都是第一個衝鋒陷陣,不顧生死,將歹徒擊倒,單單特等功,一等功獎章就能刮滿胸口了,這份用生命換來的榮譽激勵著身邊的每一個正義的人,而陳恒不知,他的一點一滴,對自己的女孩觸動是最大的。
“很多時候,一個人可以放棄生命,但不能放棄信仰,可以不按規則行事,但不能沒有底線。”巧曼依然清晰的記得,這是她上高中的時候,老爸酒後教導她的一句話,當時陳恒隻是想教育巧曼做一個有信仰有抱負的人,在學校好好上課,考一所理想的大學,將來完成自己的夢想,但卻被當時正處花季,懵懂青春期,對男人極度好奇年紀的巧曼給偏激的誤解了,打那時,巧曼就給自己立誌,以後要考警察學院,當一名威武瀟灑的刑警,斬奸除害,跟老爸一樣,正義掃乾坤。
確立了這個理想,自此巧曼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將留了多年的長辮剪成了齊耳短發,將假睫毛、指甲油、口紅甚至是護膚品都給仍掉了。
在所有同班同寢女孩都每天為穿漂亮衣服,找男朋友,談論老師八卦的時候,巧曼卻堅持每天早起,洗把臉就去操場跑步,鍛煉身體,結果沒半年,巧曼便從一個乖巧嬌弱的小女孩變成了男生見了都可能害怕的“女霸王”,校運動會上,一個人包攬了所有女子田徑、跳高、跳遠項目的冠軍,甚至她的百米和四百米成績都超過了男子組的季軍,打破了全市記錄,至今都未被破掉。
就這樣,巧曼“苦練”三年,高考過後,如願以償的進了江南省公安學院,從此便正式踏上了自己的夢想之路,去追隨自己心中的英雄,那一塊塊偉岸且深邃的腳印。
“沒給我丟人?我的麵子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陳恒生氣歸生氣,但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能真的撒手嗎?永遠不會,如果真的有子彈飛向女兒的胸口,陳恒也會毫不猶豫的用身子給她擋住。
父愛,深邃的像一潭老酒,濃鬱且香醇,隻是它更多的時候是躲在地窖中發酵,極少會展露在外麵,供人觀摩。
巧曼或許不懂,但陳恒心中的思慮,又能說給誰聽?
在這個問題上,恐怕隻有巧曼的媽媽明白吧。
“爸,你就那麽盼著我出事?”
巧曼歪著腦袋據理力爭,今天這個話題,她必須爭出個子醜寅卯,否則心裏鼓上來的那口氣就下不去。
聽了巧曼的逼問,陳恒的心裏咯噔一下,他真的很疑惑,難道自己往日表現出來的對巧曼的關心和關愛,她從來都是視之不見嗎?我如果盼著她出事,何必要生她,養她,疼她,這麽多年?
一個父親,為孩子默默無聞付出了這麽多年,他並不追求回報,隻希望孩子過的好。
但那份付出,被孩子提及的時候,父親是多麽的希望在孩子心中的功勞簿上,會有自己厚重的一筆!
可是,照巧曼的理論,這一筆應該是輕描淡寫的。
或許,直到現在,巧曼都不懂,愛之深責之切的含義。
想到此,陳恒突然有些傷懷,眼角處猛的就擠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水,但很快就被他抹掉了。
“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嗬護你,如若盼著你出事,又何必如此費盡周折,苦口婆心的勸你?”
良久,陳恒的聲音很澀,非常淡然的說道。
氣氛突然就降溫了,或許巧曼也察覺到,或許自己某句話傷害了父親,她偷撇了眼張銳,一副無辜相,咬著下唇,緊張的不敢再接話。
“陳叔,咱不提不開心的了,巧曼也大了,很多事讓她自己權衡吧?我相信她能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張銳又給陳恒端起了酒,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再這之後,陳恒的話少了許多,但也不忘詢問了一些張銳的基本情況,一旁的巧曼或許是心情不好,草草的吃完便去客廳看電視了。
張銳對自己的情況沒做任何隱瞞,除了在海豹特種兵的事含糊其辭的幾句帶過,其他的都交代的很清楚。
“小子,我看你是個能幹事的人,心挺穩,做事周到,很全麵!”
不知不覺,倆人推杯酌影之間,已經兩斤半茅台下肚,陳恒畢竟上了年紀,已然有些醉意,舉著酒盅遲遲不喝,搖搖晃晃的絮叨道,“但你跟巧曼在一起,不準欺負她,知道嗎?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全部的希望!”
呼!
一語驚人,連客廳沙發上的巧曼聽到後,都忍不住放下了調台的遙控器,撇著餐桌這邊,緊張的看看老爸又看看張銳,等待著他們聊天的下文!
說實話,巧曼當時小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她雖然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但幾乎沒談過戀愛,在感情這方麵,巧曼還是相對保守的,於她而言,感情是一件特神秘且偉大的事,不能輕易碰觸,但一旦觸及,就要為之付出一生。
巧曼拒絕張誌皓,一點都不含糊,但這麽久了跟張銳卻膩膩歪歪,說不清道不明,依巧曼的性子,早就厭倦這種模棱兩可的憋屈勁了,但為了保持這種感覺,向來“暴躁”的巧曼連這份孤苦都給忍了,足見張銳在她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張銳也喝了不少,但腦袋還是清醒的,他聽了陳恒的話,本能的看了眼客廳裏的巧曼,發現她正瞪著倆眼往這邊瞅,一時間,張銳有點騎虎難下了!
這事,怎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