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
嗬嗬,是啊,腹中已經孕了寶寶。
夏雨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孩子是肯定沒辦法留下了,我們有緣無分,我也沒福分給張家續香火,趁現在孩子還未長成,早結早了吧。”
話落,夏雨便直接叩了電話,隨後便關機了。
轟!
王萍聽後,嘶吼的衝電話叫嚷著,卻換來了無窮的滴滴盲音。
霎間,王萍隻覺得眼前一片昏暗,幾近暈眩在廚房中,幸虧身邊還有個大櫥櫃,身子咣當一聲就仰了上去,櫃中的碗筷嘩啦啦被震落,昨天夏雨還用過的那張碗也摔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王萍的血壓瞬間就升了上來,身子緊靠著櫥櫃,一動不敢動,腦中恍若泛起了無數星點,雲山霧繞,迷途夢中。
畢竟已經上了年紀,原本王萍的血壓就高,心腦血管也有點毛病,遇事根本不能著急,這下可好,夏雨最後的那句話,直接就把王萍的血栓給頂在腦後了。
室內,一片寂靜,可怕的讓人窒息。
王萍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憋悶,四肢也開始乏力鬆軟,唯一能感知的就是廚房裏還在轟鳴的油煙機和牆上鍾表秒針的轉動聲。
手機散落在地,分離成幾塊,濺在四處角落,王萍即使有氣力再打電話叫人回來也沒了工具,她感覺自己一霎間就蒼老了二十歲,而就在這一刻,她體會到了生命的脆弱與人麵對死亡時的恐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萍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最後隻覺眼前一黑,便一頭栽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
張銳和尹俊吃飯,又叫上了歐陽劍和李德發,他們四人在土菜館喝了個天昏地暗,一箱海之藍,六瓶高度酒被幹了出來,一人六杯,一斤半。
張銳打心裏看不起尹俊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他的骨子裏還是有種軍人特有的鋼鐵意誌和鐵骨情懷,但是現在他要融入社會,要想打拚混跡,跟尹俊這種人打交道是必然要經曆的,而且還要玩好,畢竟,他們才是自己賺錢的媒介橋梁。
人總會轉變的,張銳也不是神人,也是有血有肉有偏激有固執有私心有單純有失誤有錯誤有快樂有失落的正常人,他也需要一份虛榮來滿足自己二十九歲的大好時光。
(可能大家覺得我把張銳寫的沾染了銅臭氣就不那麽完美了,可我覺得,這種不完美和看似的殘缺恰恰也是一種完美,人無完人,如果把一個人物寫的無限牛逼,沒有任何缺陷,那就沒什麽意思,人的複雜性,人的弱性都該有所沾染,那才顯得更豐富,更貼近生活。當然,大家也可以留言給我提建議,我都會認真考慮的。)
歐陽劍是個很睿智,很風趣的人,他跟張銳挺聊的來,兩人談古論今,什麽都能聊,不跟尹俊一樣,張口閉口就是房地產,除了房價就是鋼筋水泥,而李德發也是如此,張口閉口就是自己那點芝麻大的事,毫無遠慮,難有大的思路。
四人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喝酒的時候,張銳就覺得眼皮一直跳,心裏稍微有點慌,總感覺有什麽事一樣,從飯店出來,尹俊非叫著大家去碧海國際足浴店洗腳放鬆放鬆,李德發這廝知道那地方有大學生特服,揚口就應了下來。
張銳卻疲乏的想回家休息,眾人死拽著張銳不讓他走。
最後爭執不下,張銳也沒了辦法,尋思去洗洗腳醒一醒酒也好,不想剛坐上尹俊的寶馬,電話就響了。
陳巧曼嚷道,“張銳,你在哪?我的車胎在高速上爆啦!!!你在哪?”
呼!
電話裏的巧曼十分焦急,聲調中略有些悲酸。
“什麽?車胎爆了?你人沒事吧?車停在哪了?”
張銳一下就清醒了,從尹俊的車上跳下來追問道。
“我當時根本沒反應過來,等我得知車胎爆的時候,方向盤已經不聽使喚了,車頭直接紮在了護欄上。現在倒也倒不出來,右前輪已經撞到了護欄外麵,懸在半空了。”
陳巧曼說道。
“你別著急,人沒事就行,先報警和保險,等高速的拖車救援,我現在就過去。”
張銳也顧不得酒駕了,一把將尹俊的司機拽了出來,跳上了寶馬740L,“你們坐別的車去,我用用車,出去趟。”
尹俊等三人見狀,都懵了,忙追上喊道,“你喝了那麽多,別開車,有什麽事讓我的司機拉你過去!你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張銳還保持著一份軍人特有的衝動和剛烈,一把推開眾人,油門猛轟出去,大功率的發動機咆哮而出,後輪驅動的運動天賦瞬間便展示出來,整個車頭隱隱翹起,從外麵看去,寶馬車就像一艘全力衝刺的汽艇,孤傲的行駛在浩瀚的海洋中。
!!!
夏雨掛掉王萍的電話後,當時心裏就有些小後悔,她自知剛才自己有些失態,對王萍這麽好的阿姨說出來很沒有水準和禮貌的話,實在是有些不應該。
陳默一直坐在病床上聽著夏雨的話,說實話,聽到夏雨已經懷孕的時候,一直被蒙在鼓裏的陳默感到有些窒息,好似胸口被人用棍子悶了一下,久久透不過氣來。
雖然夏雨在電話裏的意思是要跟張銳分開,但對陳默來說,已經意義不大了。
沒有一個男人會不在意自己喜歡的女孩身懷或者懷過別的男人的孩子,還要把她娶回家的。
能最終迎娶的男人,不是傻就是不知情,仰或被所謂的愛情衝昏了頭腦。
夏雨猛然回頭,這才注意到陳默就在身後,剛剛自己有些失衡,全然忘卻了身邊還有人!
而懷孕的那段話,陳默斷然是已經聽到了。
“你......沒事吧?”
良久,陳默啟口詢問。
“沒......沒事。”
夏雨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有些尷尬的戳在原地,臉頰緋紅,“我去醫院食堂買飯,你想吃什麽?”
“蛋炒飯,酸辣土豆絲。”
夏雨的身子已經往外走著了,在聽到陳默報出了自己最愛的午飯搭檔時,心中咯噔一下,恍措流年,似是隔世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