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發現你從天牢逃出來了?”蕭逸寒一邊往前跑,一邊對沈雲溪問道。顯然,他也發現了沈雲溪是從天牢那邊的方向跑過來的。
沈雲溪搖頭說道:“不是,他們應該是在這裏巡邏。天牢那邊現在還不到換班的時候,但是,我們必須擺脫他們。再有一刻鍾就要換班了,到那時我還沒回去或者被他們抓住,皇上那邊怕是要瞞不住了。”
“嗯。”蕭逸寒輕嗯一聲,對沈雲溪的話表示讚同。
這時,一個念頭突闖入沈雲溪的腦中,她看著左前方十米處的長廊,她一指指向那裏,對蕭逸寒說道:“逸寒,去那邊。”
蕭逸寒劍眉輕擰,心中雖有疑問,但也明白沈雲溪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他說這話,是以,便快速往長廊的方向奔去。很快的,兩人便躲在了長廊的拐角處。
被他們追急了,她險些忘記了她身上還帶有藥這一事。
身後的侍衛跟來,便沒瞧見他們的身影,站在長廊外左顧右盼,卻沒有看見身旁長廊裏,一抹白影突然騰空而起,停在了長廊的橫梁上。
領頭的侍衛正欲指揮手下的人,向四周搜查的時候,一道潤朗的聲音突然在耳旁響起:“你們在這幹什麽?!”
那侍衛回頭就看見魏遷身配長劍走過來,一身的氣魄。
“宮裏有刺客闖入,卑職追到此處便不見了蹤影。”領頭的侍衛拱手,恭謙的對魏遷說道。
聽此,魏遷冷聲的質問道:“即是刺客,為什麽你沒開鑼通知其他人,難道你覺得單憑你這幾人就可以將對方成功抓住?!”
那侍衛一怔,然後立即低頭認錯的說道:“卑職失職,請統領責罰。”
“下去領三十軍棍!”魏遷半點不猶豫的命令道。
“是!”那侍衛沉聲應著,然後抬頭看著魏遷,話鋒一轉的說道:“但在受罰之前,卑職必須將那刺客抓住,以將功抵過。”
魏遷看了一眼那侍衛身後的幾人,一揮手,說道:“行了。這裏我來接手,你先下去吧。”
“是。”侍衛雖心有不甘,但魏遷的話他又不得不聽,隻得應了聲,轉身離去了。
魏遷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然後轉過頭,肅寒著臉對那些留下來的侍衛吩咐道:“一隊往這邊,一隊往那邊。”他手指著長廊的左右兩側,卻獨獨沒有指那長廊裏。
“是,統領。”侍衛應著,按著魏遷所指的兩個方向追去。
魏遷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眼遠去的侍衛,再抬頭看向那長廊拐角處,但卻沒有走過去,隻說道:“換班時間快到了。”說完,不再停留,轉身離去了。
身後沈雲溪從橫梁上一躍而下,看著魏遷離去的背影微蹙了眉頭,顯然早在她躲進這長廊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她的蹤跡,所以在那侍衛正欲再次搜查她的下落時他才會出現,然後遣走了他們,還裝模作樣的懲罰了那帶頭的侍衛。
隻是,傳聞都說他剛正不阿,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了她。
那這當中是何原因在?
“你與魏統領關係匪淺?”蕭逸寒自暗處裏走出來,望著魏遷離去的方向,對沈雲溪問道。
沈雲溪搖搖頭,說道:“沒有,昨天才認識。”
“哦。”蕭逸寒點頭應著,但這一尾音卻拖得有點長,顯然,他對魏遷的幫助也是心存疑問的。隻是,沒有問出罷了。
沈雲溪也不再多說,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說著,將毒藥放回袖中,與蕭逸寒快速的向天牢的方向奔去。
這一路過去,竟沒有看見一個侍衛,沈雲溪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魏遷在長廊前所說的話,她便明白了。也許,是他先一步為她撤走了侍衛,應是為了讓她順利的在侍衛換班之前回到天牢,以免被皇上知道了去,他身為禦林軍統領也定是要負上責任的。
天牢外,兩人停下腳步,蕭逸寒轉過頭對沈雲溪叮囑的說道:“如果沒有必要,盡量不要再出這天牢,太危險了。今天幸得有魏統領在,若沒有他的幫助,我們現在很可能就在禦書房前跪著了。”
“我知道。”沈雲溪點點頭,說道。隨即,想到在宮道上翠環所說的那些話,她又說道:“逸寒,有件事要麻煩你。”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
“你去幫我查一查巧玉和淑寧近段時間都見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
“難道你懷疑你這次的事情跟她們有關?”蕭逸寒皺了皺眉。
沈雲溪抿了抿唇,說道:“最好不是她們中的一人。”若是如此的話,她們的心機就太重了。
她說懷疑淑寧,是淑寧身份本就可疑,所以她定是要查的。至於巧玉,這就要說起那日她被沈雲悠請去蘭馨苑一事了。
她暫且不論巧玉對她的那一番說辭,就單說沈雲悠那日的行為就相當令人費解。
若說她是為了報複她,所以請巧玉去蘭馨苑,可巧玉卻半點傷也沒有受,而且說話間言辭閃爍,這就不得不讓她對她引起懷疑了。
若是這兩人中定有一人是背叛了她的人,她隻希望那人是淑寧,也別是巧玉。畢竟這淑寧是後來之人,對她有異心也在情理之中。但巧玉,她自問對她不薄,她若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來,那她識人的眼光當真有些不準了。
聽著沈雲溪話中的深沉之意,蕭逸寒明白她心中的想法,點頭說道:“我知道怎麽做。”
“謝謝你,逸寒。”沈雲溪虞城的對蕭逸寒說道,不單單是謝他替她查淑寧和巧玉這件事,還有他能想到她,能想為她找出凶手,為她洗清冤血。
燭光映襯下,沈雲溪的眼角多些精亮的閃爍。
“行了,快進去吧。”蕭逸寒微笑著拍了拍沈雲溪的肩膀,輕柔的說道。
“嗯。”沈雲溪輕嗯一聲,轉身走進天牢。走出幾步,又轉過頭對蕭逸寒笑了笑,蕭逸寒見此,對她亦是笑笑。
待沈雲溪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蕭逸寒又站了下,確定裏麵沒有任何異常後,他方才轉身裏開了天牢,隱入那一片暮色中。
天牢內,一片靜謐。
沈雲溪半點不疑心,她一麵摘下麵上的純白輕紗,一麵沉步的走進天牢內。今晚這一趟,雖然這中間有些危險在,但她總算也沒有白走這一趟。
但,沈雲溪正走下台階的拐角處,突覺一抹淩厲的殺氣撲麵而來,她猛地一震,抬眼竟見那天牢正中審理罪人的桌案前坐著一道黑色身影,此時正直直的盯著她,目光灼灼。
而,方才她察覺到的那抹殺氣便是來自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