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在一旁不禁為沈雲溪捏了一把汗,方才她那句話,也著實令她大吃了一驚。
可沈雲溪麵上仍舊風輕雲淡,似乎鳳輕塵剛才的話並非是對她說的一般。她非但對此不以為意,心中反而因看見他眼中噴出的憤怒而生出幾分興奮來。
不過,她覺得此刻她不應該隻顧著自己樂嗬,應該說些話來配合一下他的怒焰,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想著或許是靜雅苑那邊有消息傳來了。
一轉身,果然就看見龍九帶著幾人疾步走進大廳,當他看見高座上的鳳輕塵時,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想到鳳輕塵竟會出現在這映月閣。
隻一瞬,他便緩過神來,拱手道:“屬下見過王爺王妃。”
此時,鳳輕塵已自沈雲溪身上收回了憤怒的目光,輕嗯一聲,道:“有線索了?”
“是的,屬下正是為此事而來。”龍九點頭,然後從身後一侍衛的手中接過一包裹,對沈雲溪說道:“王妃,這些是在靜雅苑搜到的,你看裏麵有沒有你想要的?”
說著,將那包裹交到沈雲溪手中,“另外,未免王妃再跑一趟靜雅苑,屬下將靜嫻也帶了過來。現在是否要喚她進來?”
沈雲溪打開包裹看了一眼,拿出其中一藍色的藥瓶,打開嗅了嗅,然後蓋上放回包裹中,方才抬眼對龍九說道:“帶她進來吧。”
“是。”龍九領命,轉身出了大廳。
“王爺,你來審問嗎?”沈雲溪回轉過身,對鳳輕塵問道。
鳳輕塵微微抬頭,冷覷了沈雲溪一眼,說:“案子既然已經交給你了,就全全由你負責。”
好吧,算她多此一問。
沈雲溪點頭,拿著包裹,在鳳輕塵對麵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剛坐下,靜嫻就被龍九帶了進來。
隻是,身後還跟著一瘸一拐的元香,雙兒在一旁攙扶著她。
沈雲溪微蹙了眉頭,問道:“怎麽不回房休息?”巧玉在一旁點點頭,附合的說道:“是啊,元香,你腿上還有傷呢。”
元香對沈雲溪淺淺一笑,回道:“王妃,奴婢想來看看。”頓了頓,轉眸看了眼靜嫻,“她畢竟是奴婢的主子。”
沈雲溪抿了抿唇角,然後點頭,道:“雙兒,好好扶著元香。”
“是,小姐。”雙兒應允著,小心的扶著元香站在了一旁。
沈雲溪轉眸,看向靜嫻,指著桌上已經敞開的包裹,包裹裏裝的是各種藥瓶,對她問道:“這些是龍侍衛從你房間裏搜出來的,可都是你的東西?”
靜嫻惶恐的看了一眼那端靜坐的鳳輕塵,眼含淚珠的說道:“是!這些藥瓶都是我的。”隨即話鋒一轉,急急的否認道:“可是,裏麵裝的都是治療內外傷的藥,並不是什麽毒藥,寧夢不是我毒死的,我真的沒有加害她。”
沈雲溪唇角微微上揚,含了幾許嘲諷,“沒有?……既是沒有害她,那你怎麽知道她是毒死的?有關寧夢的死因,我除了告訴了楚管家,其他人一概不知。”
停一停,向靜嫻逼問道:“可你卻知道了,你若非害人者,那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說著,不等靜嫻回答,沈雲溪又對鳳輕塵問道:“請問王爺,楚管家除了向你說過寧夢的死因,可跟你說過他跟其他人也講過?”
鳳輕塵淡淡的看她一眼,沒說話,顯然,他還在為她之前的話生氣。
見此,龍九立即回道:“王妃,楚管家說有關寧夢的死因王妃曾叮囑過他,所以,除了王爺和我們幾兄弟,其他人並不知道寧夢真正的死因。”
沈雲溪回轉過頭,對靜嫻問道:“這你如何解釋?”
“我……”靜嫻驚慌了一瞬,臉色蒼白了一片,隨即強辯道:“是…是昨晚,有人潛進靜雅苑,射了一枚飛鏢到我房間,飛鏢上寫著寧夢是被毒死的。”
“那飛鏢呢?現在在何處?”沈雲溪淡冷的追問道。
“今天早上起來,已發現不知去向了。”靜嫻心裏大慌,說出的話,都帶了些顫音。顯然,這樣的話,連她自己都有幾分不信。
沈雲溪抿唇,嘴角浮出幾分嘲弄,“這樣的話說出來,你覺得有人信嗎?”
靜嫻猛的一顫,興許也方覺這般說辭著實難以令人相信,旋即,她用力掙紮開侍衛的鉗製,急奔到鳳輕塵身前,一個撲爬,雙手攀住了鳳輕塵的袍擺,淚眼盈眶的祈求道:“王爺,你不要聽信她的話,她這是在伺機報複,她不滿前晚妾身頂撞她,無視她,於是,才設了這個局來汙蔑妾身!王爺,你一定要為妾身主持公道,還妾身一個清白。”
鳳輕塵低垂下眸,墨黑的眸打在靜嫻身上,如同一把利劍,刺得靜嫻渾身發抖。吐出唇間的話,更是冷厲無情:“有沒有汙蔑你,難道本王分不清嗎?還需你還教本王?!”
不等靜嫻話語,下一秒,他便又冷喝道:“來人,給本王拖開她!”這一次,他動都不動她一下,好似怕髒了他的手腳。
侍衛向前,一把將靜嫻從鳳輕塵身前脫離開去,靜嫻一邊掙紮著,一邊哽咽的喊著:“王爺,你不能這麽對妾身!不能……”
鳳輕塵厭惡般的抖了抖方才被她攀過的袍擺,唇中吐出幾個字,氣勢驚人:“能不能豈是你一個賤妾說了算的。”
“妾身沒有……沒有……”靜嫻臉色蒼白的搖頭否定著。
沈雲溪從桌上的藥瓶堆裏拿出一藍色藥瓶,起身走到靜嫻身前,冷凝著她說道:“這裏麵裝的毒藥與寧夢體內所中的毒一模一樣。你曾揚言說不會放過寧夢,這是有人證的,而這瓶毒藥便是物證。你若還說寧夢的死並非你所為,那……”
說到這兒,沈雲溪頓了下,然後一把拉起靜嫻的手,質問道:“那你手掌的傷,你又如何解釋?!”
靜嫻慌張的看了眼手掌處的傷痕,臉色更加慘白,話不連貫的強解釋著:“是昨天不小心割傷的。”
看著靜嫻恐慌無助的神情,沈雲溪唇角微勾,再次露出嘲諷的笑,說道:“這些話說出來,連你自己都不信,難道還希冀我們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