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嫻頓覺心底發涼,忍不住瑟縮,肩膀一下下的顫動著,她臉色發白,顫著音,強解釋道:“我無意對她不敬,若不是她懷疑我,我萬不會如此待她!”
沈雲溪唇角微勾,含了幾許淡諷,“是不是懷疑,搜過自會見分曉。到時我會讓你死得心服口服。”然後,轉頭對龍九說道:“龍侍衛,這裏就要麻煩你了。”
“王妃不必客氣,這些都是龍九應該做的。”龍九沉著的應道。
沈雲溪輕嗯一聲後,便舉步朝元香走去。
“我什麽也沒做,你盡管搜,我不會怕你。”靜嫻緊盯著沈雲溪,咬牙說道。
她話剛落,龍九便向她投去一警告的眼神,嚇得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沈雲溪停下腳步,轉頭淡淡的瞅了靜嫻一眼,然後走到元香身前,對她說道:“把你的手拿過來。”
元香狐疑的望著沈雲溪,眉頭微蹙,並未立即將手遞到沈雲溪身前。
巧玉輕扯了扯元香的衣袖,催促道:“元香,趕緊把手拿出來,王妃給你號脈,檢查檢查你的身體,看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在這靜雅苑又受欺負了,若是查出,王妃好替你做主。”
說著,將目光投向靜嫻,巧玉對靜嫻以往的行為舉止很是不齒。
“不用……”
“元香,別怕,有王妃在。”
元香正欲拒絕,巧玉在一旁寬慰的說道,好似擔心她還害怕,便徑自彎下身拉起她的手遞到沈雲溪身前。
沈雲溪似有所思的看著元香,然後執起她的手,專心號脈。
元香似乎很是緊張,手心裏滲滿了汗珠。很快的,沈雲溪便放下了她的手,又蹲下身。仔細檢查她的傷勢後,她方才站起身,對元香說道:“傷勢雖沒有惡化,但還是要注意休養。待會兒我寫會張藥方,讓人送藥過來,你依著服用。”
“奴婢謝謝王妃。”元香一張清秀的小臉上溢滿了感激之色。
沈雲溪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龍九說道:“龍侍衛,我還要去一趟映月閣,這裏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什麽發現就讓雙兒來通知我。”
“王妃盡管放心,來之前楚含已將有關寧夢的細節告訴給屬下,屬下知道該怎麽做。”龍九拱手恭敬的應道。
沈雲溪向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另外,待會兒指派幾人到映月閣。”見龍九應允後,目光掠過那端滿臉不甘的靜嫻,然後對巧玉說道:“巧玉,我們走吧。”說完,便朝廳外走去,巧玉安撫的拍了拍元香的肩膀,快步跟了上去。
但,剛走到廳門口,龍九阻止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王妃。”
沈雲溪停下腳步,轉過身,“龍侍衛,還有事?”
龍九健步走到她身前,抿頭猶豫了下,方才說道:“其實,王爺本打算親自過來的,可,剛出書房,就聞軍中有急事處理。所以,就隻得委派屬下過來。”
聞言,沈雲溪不禁輕笑一聲,問道:“這是王爺讓你說的?”
龍九微一愣,然後才應道:“是。”
沈雲溪點了點頭,隨後強忍著笑意,對他說道:“可是,你們別總是以軍事為借口可好?”
這話,龍九先聽了有些不明,但隨之想到大婚當日,王爺沒有出現在府前迎親,楚含用的便是軍中有急事這個借口。
而,此刻,他又提軍中急召,也難怪王妃會有如此反應。
想著那日王爺那般對她,龍九心中不禁有些尷尬,然後解釋道:“王妃,這次是真的,不是借口。”
沈雲溪緊抿唇瓣,嘴角含笑的點了點頭,“呃,真的?我知道了,那我現在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龍九微皺眉頭,雖說知道了,可他怎麽看王妃也沒相信他的話,但他又不能讓王妃不走不是?
是以,他說道:“屬下恭送王妃。”
望著龍九有些糾結的模樣,沈雲溪很想大笑,不過,最後她也隻抿著笑轉身走出了映月閣。
外麵,秋風徐徐,一路走過,間有幾片微黃的樹葉緩緩垂落,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後最終飄落在地。
巧玉看著沈雲溪仍舊有些好笑的神情,她想了想,說道:“王妃,其實奴婢覺得龍侍衛沒有說謊。”
沈雲溪轉過頭,訝然的看著巧玉,“外麵的人都說他鳳輕塵有多令人生畏,何以你還會為他說話?”
“奴婢覺得王爺沒有說謊的必要。”巧玉又想了想,說。
沈雲溪聞之,停下腳步看了巧玉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隻輕勾了下唇角,並未做其他評價。
巧玉有巧玉的想法,她有她的己見。她不會去評判她的對錯,當然也不會將昨夜鳳輕塵對她說的那一番話語對她說。
如果沒有昨夜的事情發生,或許此刻她也會同她一樣的想法。更或者說,沒有昨夜的事,龍九今天也不會出現在映月閣。至於,鳳輕塵到底心存何意,她猜不透,也不會絞盡腦筋去想,那般隻會為難自己。因此,她隻會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
隻是,沈雲溪沒想到竟會在映月閣看見理應去軍營的鳳輕塵。
很快的,兩人便到了映月閣。
顯然,這映月閣的丫環比靜雅苑的有眼力得多,那藍衣丫環見沈雲溪兩人走進,便立即快步迎了上來,對沈雲溪欠身道:“奴婢亞楠見過王妃。”
沈雲溪微點了點頭,說:“去叫你家小姐出來。”
亞楠回道:“王妃,我家小姐前兩天受了傷,現在抱恙在身,麵色不佳,唯恐出來驚擾了王妃。”
這番說辭聽著倒頗為順耳,想來在她來之前便已想好了。隻是,她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見羽蝶,若就這麽走了,豈不浪費羽蝶這一片故作懸疑的心思。
沈雲溪說道:“不礙事,你隻管請她出來便是。”說著,不等亞楠再話語,便徑自踏進了大廳。
見此,亞楠隻得轉身去了內室。
兩人在廳中坐了一會兒,羽蝶就在亞楠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另一個丫環,臉色有些蒼白。
羽蝶緩步走到沈雲溪身前,微撩起敞袖子時許是拉扯了臂上的傷口,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然後緊蹙眉頭,虛弱的向沈雲溪行禮道:“羽蝶不知王妃前來,沒有出來相迎,還請王妃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