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鈞呀,我們園林局有個工程師,名字叫路美玲,是北京林學院的畢、畢業生,想不想認、認識認識她?”王有秋熱心地問張萬鈞。
“想呀,不僅想,而且還是盼之不得呢!”張萬鈞的兩眼中滿含著企盼。他說罷沉吟了一下,“不過,我怕人家‘路工’太忙,沒工夫。”張萬鈞話語裏的“路工”,全稱應為“路美玲工程師”,人們往往在談話中簡縮成“路工”。
“她有、有時間。”王有秋連聲說,“這個‘路工’,是個女、女同誌,年齡可能比你、你大幾歲,別看她說話有時挺衝,可、可屬於刀子嘴、豆腐心的那、那種人,心裏對人熱、熱情著哪!”
“王姥爺,那就拜托您抽時間給我們引見一下。”張萬鈞麵對火熱心腸的王有秋,心裏那急切想見到路美玲的願望更是熱得發燙。
“行,明天你就到園、園林局,我就帶你去見她。”
“王姥爺,需不需要事先給人家打個招呼?”
“不礙的,我、我跟她很熟。”
“那我明天就冒昧去啦?”
“去吧,我、我等著你。”
“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
轉天上午,張萬鈞在園林局剛上班不久就找到了王有秋。
王有秋誇獎地看著他:“萬鈞呀,就憑你這個好學的勁頭,也會幹出一、一番大事業。”
張萬鈞詼諧地說:“王姥爺,我現在就像一個筐,凡是有關鹽堿地綠化的知識都統統往裏麵裝。”
“對,多聽點,然後再、再比較比較,看看哪些更用得著。”王有秋的話雖然很樸實,卻切中事理。
“是呀,沒有比較,就難以鑒別。”張萬鈞在聽別人的話時,往往邊聽邊思索,舉一反三。
“‘路工’,這就是我給您堤、提到的張萬鈞。萬鈞呀,這位就是‘路工’。”王有秋一進路美玲的辦公室,立刻給張萬鈞和路美玲互相做了引見。
“‘路工’,打攪了。”張萬鈞搶步上前,向路美玲握手致意。
“不客氣,歡迎歡迎。”年近五旬的路美玲像一團春風。
“‘路工’,你們談,我就忙我、我的去啦。”王有秋見已完成了使命,便立刻告退。
“王師傅,您就忙您的去吧。”快言快語的路美玲向王有秋一點頭,“王師傅,我就不送您啦!”她說完招呼張萬鈞,“坐,坐吧。”
“好,謝謝。”張萬鈞彬彬有禮地待路美玲落座後,自己方坐下。
“哎,喝點水吧。”路美玲站起來要給張萬鈞沏茶。
“不用了,‘路工’,我剛吃過早飯,不渴。”張萬鈞起身謝絕。
“你坐吧,我這裏別的東西沒有,水還是供得起的。”大姐樣的路美玲穿戴樸素,動作幹練。
“謝謝。”張萬鈞從路美玲手裏接過茶杯,頷首道謝。
張萬鈞後來了解到,路美玲的人生之路並不平坦,也經受了不少坎坷。“文革”中,她被遣送回祖籍河南。“文革”後落實政策,才得以重返塘沽園林局。她勤奮好學,尤其精於葡萄及一些果木的培植。
此刻,路美玲在聽了張萬鈞的來意後,坦誠地說,她自從分配到塘沽區園林局後,就立誌為塘沽的綠化施展自己的抱負。因此,她對塘沽區的地理環境做過深入細微地調査,認為要搞好本地區的綠化,不僅要治標,尤其要治本。塘沽瀕臨渤海,四周多為退海之地,特別是現在開發區所在的地域,更是個鹽灘鹵化池,土壤含鹽量高。要徹底解決“歲歲種樹不見樹,年年植綠綠變黃”的問題,防止鹽堿對花草樹木的侵害,關鍵的一條就是要做好“城區截滲”。
啊,“城區截滲”,這如炬的四個字頓時照亮了張萬鈞的心胸,又似銀犁般的探照燈柱拓展了他深邃的視野。他覺得雖然這“城區截滲”的設想之於眼下開發區的綠化還不現實,還難以運用,但對今後開發區的整體綠化建設必將具有宏觀的指導意義。
“‘路工’,謝謝賜教!”張萬鈞告別了這位真誠的老大姐路美玲,堅定的腳步愈發落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