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796、控製規模

史連城的機槍第一團團長是景鍾誠，一個古墓密營出來的弟子。對付小鬼子沒有野炮和山炮的步兵大隊，他自然不會用到1連。一個3連就已經把一個大隊的小鬼子，死死地按在這裏動彈不得。

看到自己的一個中隊長戰死，桔梗勇誌大隊長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沒有炮兵支援，自己這個大隊已經不能前進半步。”

先前還在為自己手下的前鋒中隊長請求增援生氣，現在桔梗勇誌少佐動作更快，直接命令部隊後撤三百米，然後給自己的聯隊長森木伊士郎大佐發出了一份加急電報：

“天摩山一線發現敵人主力部隊，目前身份不詳。但是敵人機槍火力凶猛，而且打擊距離遠遠超過帝國輕機槍，我第9大隊第3中隊長已經為天皇陛下玉碎。如果沒有山炮配合，否則很難快速攻破敵人陣地，特請求戰術指導。”

森木伊士郎的第79聯隊其實沒有閑著，第9大隊擔任前鋒出發以後，後續的兩個大隊已經越過開豐到了三巨裏。因為天色已晚，森木伊士郎大佐已經命令部隊停止前進。

由於小鬼子上層嚴密封鎖消息，有關第六師團和第四師團先後覆滅、錦州和營口、旅順一線的工業基地被摧毀這些消息，目前僅僅傳達到師團長一級，聯隊長這樣的層次都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因為如此，森木伊士郎大佐和他下麵的大隊長、中隊長一樣，對於朝鮮境內局麵的的認識，還停留在1937年7月以前。

不過，作為一個聯隊長，那就相當於其他軍隊裏麵的整編團團長，級別並不低，所以有些細節還是引起了森木伊士郎大佐的注意。

比如說，一路走來，鐵道上沒有看見一個巡邏兵，三巨裏竟然沒有發現警察局派出所，也沒有發現朝鮮籍警察和日本憲兵。

難道朝鮮境內經過大日本帝國的經營和管理，現在已經變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徹底被改造成了曆史上的“君子國”了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為森木伊士郎大佐自己都不相信。大日本帝國會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因為本島內還有層出不窮的害群之馬搗亂，不可能朝鮮半島變成了君子國。

經過進一步觀察，森木伊士郎發現，當地的老百姓雖然還是給大日本皇軍鞠躬，但是臉上沒有看見以前常見的“媚笑”。而且很快就會跑得遠遠的躲起來，似乎像看見瘟神一樣。

難道大日本皇軍出去了半年，眨眼之間就從“救世主”變成了瘟神？這就不正常。

找到幾個年紀比較大的老百姓，結果問了半天也不得要領。要麽都是搖頭金剛——一問三不知；要麽就是不知所雲，回答問題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

恰在此時，第9大隊桔梗勇誌少佐的緊急電報到了：請求戰術指導，而且還帶有“否則”之類的詞匯！

毫無疑問，第9大隊碰到了巨大的麻煩，不然的話，電報裏麵不會出現“否則”這樣的字眼。

作為大日本帝國的勇士，一向是勇往直前，從來沒有什麽“否則”。但是現在罕見地出現了這樣的詞匯，那就說明桔梗勇誌少佐已經失去了戰勝敵人的信心。

森木伊士郎大佐沒有像別人那樣發脾氣，而是哐啷一聲拔出了自己的指揮刀，然後抓住一個老頭兒厲聲喝道：“反日分子的有？叛軍的有？你實話實說，否則死啦死啦的！”

“太君，我們真的就看見太君的鐵甲車從鐵路上向北開過去了，然後就看見好多太君也向北開過去了，然後就看見大太君您來啦。”

仍然是不知所雲，森木伊士郎大佐仍然沒有發脾氣，隻不過寒光一閃，這位五十多歲的老頭兒，已經身首分離躺在地上，一腔熱血染紅了地麵。

把自己的指揮刀擦幹淨，森木伊士郎大佐這才高聲叫道：“小野正次郎，率領你的第十大隊，立即出發增援天摩山，不得有誤！”

小野正次郎抬頭看了看天色，四周已經開始昏暗起來，因此有些拿不定主意：“聯隊長閣下，馬上就要天黑了，是否要連夜對敵人發起進攻？”

森木伊士郎不耐煩的擺擺手：“進攻的不要，立即把第九大隊接應回來，然後在聯隊部北麵的雞井裏展開防禦，準備明天繼續掃蕩。”

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嗎？那怎麽可能！

白書傑此前下達兩條命令：第一就是史連城第一師天摩山防禦部隊，立即展開反擊，把敵人的主力吸引過去。然後集中不少於一個團的兵力，直插三巨裏和席井裏一線。

與此同時，劉智亮以不少於一個營的兵力，從文岩裏出發，經過馬場裏、三串裏，隱蔽抵達九華裏一線。

此後，史連城的偵察營發現了真正的大部隊，也就是在一個大隊的後麵，又出現了三個大隊，合起來已經接近五千人！

“第79聯隊？原來是小鬼子第40旅團的王八犢子。嗯，這就有點意思了！”史連城接到敵情報告，頓時對“師伯”級別的參謀長楊招娣說道：“參謀長，請您馬上給老大發電報，真正的生意已經上門了，問問他準備如何做交易。”

楊招娣，三十六燕的三師姐，原來熱河方麵軍近衛師師長，史連城的頂頭上司。後來組建飛龍遠征軍，在甘彤的影響下，所有原來屬於三十六燕的姑娘們，全部退居二線，在司令部裏麵當部長。唯有這個楊招娣要上戰場，所以才有了參謀長。

“叫我三姐，什麽參謀長？”楊招娣衝著史連城吼了一嗓子，然後轉身發電報去了。

史連城看見讓自己頭痛的人離開了，這才低聲對自己的副師長兼好兄弟夏恩澤說道：“老夏，我的觀點是不用等老大的命令，直接采取動作，你看怎麽樣？”

夏恩澤雖然也屬於一位闖將，但是目前的局麵非常詭異，所以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不合適啊。如果要吃掉這個聯隊，那就要集中我們全師的力量才行。但是，我們剛到這個地方，防守的任務也非常重。”

“如果不能集中優勢兵力，僅僅憑借壓在前線的步兵第一團、機槍第一團和一個炮兵營，那肯定不行。敵我雙方的力量相等，肯定要打成膠著狀態，而且還會出現大量的傷亡，我估計老大不會同意。”

史連城隨即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三巨裏這個地方不合適，距離開豐和開城實在是太近了。萬一小鬼子整個師團壓上來，我們就隻能撤退。一旦丟了天摩山和金川，往北就無險可守，那就糟糕了。”

通信員跑過來說道：“報告師長：天摩山發來急電說，他們的當麵之敵又增加了一個大隊的兵力，請問如何處置。”

史連城毫不猶豫：“回電：機槍第一團全體出動，急行軍越過席井裏，然後準備切斷敵人的一條尾巴，給小鬼子一點兒教訓！”

通信員轉身離去，楊招娣恰好進來：“很好，你的指導思想和老大一個意思！師兄的意思是，既然敵人上來了一個聯隊，我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給敵人一個血的教訓，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就行了。切忌對當麵之敵發起總攻！”

“三姐，你說老大究竟是什麽意思呢？”史連城還是有些疑惑：“如果按照以往的戰鬥規律，小鬼子這個聯隊孤軍冒進，老大肯定直接一刀下去，哢嚓一聲，那才幹脆利落。”

楊招娣畢竟前不久還是師長，而且年紀比史連城大七八歲，所以思慮更加周全：“你老大的兩封命令聯合起來看，他就是讓你和敵人保持接觸，同時又不能無限製擴大戰鬥規模。”

“這個意思很簡單，我們現在還沒有打殲滅戰的本錢。你想想看，這裏三麵都是大海，你就算打到海邊上了，那又能如何？小鬼子的軍艦一過來，我們就要撤退，那不是老命傷財嗎？”

“但現在就不一樣，我們四個團僅僅出動了一半和敵人接觸，今後可以輪換休息，這樣就不會出現疲憊之師的危害。一旦時機成熟，我們就可以立即轉入全麵反擊，根本不需要休整部隊。”

“如果我們大打一氣，敵人全部壓上來以後，我們的所有部隊都要行動起來。因為沒有回旋機動的餘地，不用半個月我們就會崩潰。”

“到時候連眼前的戰線都保不住，平壤就危險了。你應該知道鴨綠江大橋都給炸了，如果平壤一丟，我們要麽和敵人同歸於盡，要麽全部都會被趕進大海裏麵去！”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史連城恍然大悟：“我的思想還停留在熱河境內，把四麵都是水這件事情忘記了。我們現在沒有退路，就不能采用原來運動戰的戰鬥模式，而是要用陣地對陣地，全部采取一線平推！”

夏恩澤接口說道：“不錯，就是這麽個意思。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我們一動，東麵的劉智亮就必須要動，然後就會波及到北麵的魏衝，結果陳傑也逃不掉。整個飛龍遠征軍都被攪進來，我們在平壤立足的目的就沒有實現。”

楊招娣微笑著說道：“老大在電報裏麵強調了：當一到兩年的縮頭烏龜，是為了真正實現飛龍在天的目標。從運動戰到陣地戰，這不僅是一個思想觀念的轉變，同時也是各種戰術的轉變。”

“老大命令：吃掉敵人一個大隊，打殘另外一個大隊，讓小鬼子心疼一下，開始疑神疑鬼。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抓緊時機修建堡壘，完成前後三層地下塹壕作業，能夠抗住410mm口徑的艦炮轟炸，準備打持久戰和消耗戰。”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