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795、僵持不下

天摩山在開城北麵20公裏左右，西北麵8公裏左右是金川，西麵10公裏左右就是京義鐵路（漢城——新義州鐵路，小鬼子把漢城叫京城。）

也就是說，東麵的天摩山、西麵鐵路邊上的雞井裏、北麵鐵路上的金川，在這個地方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天摩山就是唯一的製高點，不僅扼守著京義鐵路的雞井裏和金川段，而且向南直接能夠進攻開城，這是一處進可攻、退可守的要害部位。

這個地方也有不足之處，就和當年馬謖鎮守街亭差不多。如果沒有側翼掩護，就很可能因為位置太突出被敵人給包圍起來，然後鐵路就變成了通衢大道。

當然，白書傑、趙金喜、史連城、劉智亮都不是馬謖，自然不可能讓天摩山變成一處絕地。

所以小鬼子一動，機槍第一團2營就已經從漏川裏向東插了過來，一個連的兵力已經在雞井裏展開，卡住了鐵路線和禮成江東岸的公路。

眨眼的功夫，就切斷了小鬼子順著鐵路進攻金川，繞到天摩山北麵的唯一通道。

天摩山海拔400餘米，本來就是阿虎飛嶺山脈的西南餘脈，所以天摩山東北方向的阿虎飛嶺山脈，就是劉智亮的飛龍第三師的防線。和天摩山當鄰居的，就是第三師所部機槍第三團2營。

也就是說，天摩山就是白書傑整條防線的一個突出部，也是史連城第一師、劉智亮第三師的結合部。

這兩個家夥都知道正南麵就是漢城，那個是朝鮮的首都，也是未來要首先奪取的目標。

所以他們兩個想到一起去了，把自己的一隻鐵拳，也就是機槍團擺在天摩山的東西兩翼。

別看平時都是親兄弟，就差穿一條褲子。一旦接到老大白書傑向南突襲的命令，這兩個家夥肯定是爭先恐後，拚命向前。爭取把占領敵人首都的天大功勞抓在自己手裏，然後回過身來把對方鄙視得一錢不值。

機槍第一團和機槍第三團加起來就是4900餘人，輕機槍加起來700挺，無後坐力炮144門，榴彈槍144支，近戰火力小鬼子根本沒法比。

如果從空中往下俯視，天摩山就是一個箭頭，第一師和第三師在兩翼展開成為一個巨大的雁翎陣，鋒芒直指開城和漢城！

小鬼子要想繼續北上威脅平壤，除了正麵進攻以外，根本沒有辦法在這裏施展他們最拿手的“兩翼包抄，中央突破”的狗屁戰術。

因為小鬼子如果繞開天摩山，從東西兩側撕開防線向北衝去，那麽天摩山剛好就處在小鬼子的退路上，自然形成了關門打狗之勢。這是兵家大忌，也是基本常識。

能當一個大隊長統帥一千多人，桔梗勇誌少佐這個小鬼子也不是傻子。

既然繞不過去，現在就隻能打了。如果不能拿下天摩山，說什麽北進掃蕩平壤一線，那都是放屁一樣。

沒想到一個中隊上去攻打一個小小的山頭，一個小時不到就發來了“請求戰術指導”的電報，讓桔梗勇誌少佐氣得差點兒吐血：

“八嘎！帝國勇士在支那建功立業，我們在後方掃蕩地方勢力，本來就已經是奇恥大辱。現在竟然還要戰術指導，大日本皇軍的臉到太平洋去了嗎？”

生氣歸生氣，帶領大部隊上去“進行戰術指導”刻不容緩。今天上午派出去的兩個小隊，到現在也沒有聯係，估計已經“差不多”了。如果再損失一個中隊，自己的這個大隊長就該下課放假了。

桔梗勇誌少佐帶領三個中隊的大部隊趕到天摩山南麵，已經是11月15日下午五點左右。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初冬的黃昏已經在慢慢降臨。

“大隊長閣下，敵人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擔任先頭部隊的中隊長滿臉煙塵：“這裏的敵人非常奇怪，他們的機槍總是在400米開火。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器裝備。”

“我們發起三次衝鋒，敵人每次都是數十挺機槍進行覆蓋打擊，根本不在乎子彈的消耗。進攻部隊最後都被壓製在距離敵人陣地300米左右，機槍手和擲彈筒手已經全部陣亡，現在就剩下步槍兵了。”

“納尼？”桔梗勇誌少佐聽到這裏，又用望遠鏡看了看山坡上的數十具屍體，果然全部躺在半山腰以下，連中線都沒有衝上去。尤其是山頭上一片平靜，仿佛一個人都沒有，他的一顆心頓時就往下沉：

“三十多年來，朝鮮一直就是風平浪靜。除了偶爾出現一兩個匪徒分子，根本沒有成建製的敵人。我們離開朝鮮不到半年，什麽時候出現了這樣的部隊？”

打了敗仗的中隊長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說道：“大隊長閣下，為了讓您能夠掌握全部情況，卑職在組織一次衝鋒。”

哐啷一聲拔出指揮刀，中隊長嚎叫一聲：“目標：敵人的山頭陣地，殺嘰嘰——”然後身先士卒向山上猛衝。

沒辦法，明知道衝上去就不一定能回來，但是軍令如山倒。趴在山腳下的一百多殘餘小鬼子爬起身來，端著步槍，撅著P股慢慢往山上拱去。

山頂上的三連長躺在掩體裏，嘴巴裏不斷嚼著一根青草：“觀察哨，看清楚沒有，敵人的主力部隊是不是都到齊了？”

所謂的觀察哨，就是一班長：“大概有三個中隊多一點兒的樣子，加上剩下的這個中隊，應該是一個整編大隊。現在這個殘廢中隊竟然端著步槍衝上來，難道他們覺著活得不耐煩了？”

“說你沒知識吧，你還不服氣！這是要把我們的火力全部暴露出來，好讓後麵的主力部隊搞陰謀詭計呢。”

三連長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這場仗他是旁觀者一般：“命令兄弟們：把機槍收起三分之二，用一個排的12挺機槍就行了。開火，不要讓敵人進入三百米以內！”

12挺機槍全部都是短點射，槍聲清脆，節奏清楚，仿佛彈奏鋼琴一樣。

“他媽的個巴子的，既然大人已經出來了，這個小兔崽子還留著幹球啊！”

三連長終於爬起身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伸手抓起身邊屬於他自己的機槍，把槍機拉到單發位置，有把前支架穩了穩，槍口已經衝著不斷揮舞指揮刀的中隊長晃動起來。

這挺機槍很古怪，下麵是40發的彈夾，這和別的機槍都一樣。但是上麵竟然安裝了一支瞄準鏡，這種模樣的機槍在這個時代看起來，那就非常古怪了。

大概過了五六秒鍾，三連長終於扣動了扳機，機槍微微一抖，槍口冒出一縷青煙，呯——

槍響人倒！

山頭下麵三百米左右揮舞指揮刀的中隊長，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然後丟掉指揮刀，咕嚕咕嚕滾下了山坡。

一槍搞定大局，所有進攻的小鬼子呐喊一聲，頓時狼狽逃竄。再一次留下了十多具屍體，其中還包括他們的中隊長，這一輪進攻草草收兵。

三連長衝著自己的機槍拍了一巴掌，口中仍然不幹不淨：“我操！剛開始換裝的時候，老子還覺著機槍上麵安裝瞄準鏡，純屬瞎胡鬧。沒想到這玩意兒比步槍好使多了！”

三連長一個翻身又躺到了掩體裏麵，仿佛這個戰場又和他沒關係了。

剩下的事情，比如說敵人退下去了，檢查彈藥消耗情況、戰士們的傷亡情況、監視敵人的動靜、修整防禦工事啥的，那都是副連長的責任。連長無所事事，還不如躺下來閉目養神。

其實，因為這個時代好多人連狙擊手這個名詞都沒聽過，就別說什麽“重狙”、“輕狙”的概念，更沒有什麽“反器材槍”的理論，自然還沒有人研究過。

所以絕大部分戰士並不知道，這種帶有瞄準鏡的輕機槍，其實就是7.62口徑的“輕狙”。打擊的目標，是敵人400——600米距離上的要害部位。

帶有瞄準鏡的12.7口徑的重機槍，其實就是“重狙”，主要打擊800——1500米距離上的重要目標。

白書傑給每一個戰鬥連都裝備4挺“輕狙”，打擊距離600——800米。當然沒有解釋什麽狙擊概念，而是告訴他們單發射擊比步槍還準。

一顆塗油紅油漆的特種子彈，能夠在400米距離上幹掉敵人的裝甲車，也能夠在240米的距離上幹掉小鬼子的坦克。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每個連的連長、3個排長，手中都掌握著一挺帶有瞄準鏡的輕機槍。具體指揮輕機槍打擊敵人，那是副連長的事情，副排長主要是協助副連長進行指揮輕機槍，同時指揮突擊步槍。

連長和三個排長的任務，就是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殊機槍，在恰當的時候打出一發曳光彈，對其它的輕機槍進行校準。

如果碰到敵人的裝甲車或者重要目標，他們四個人就是狙擊手。當然還有盯著敵人重機槍、步兵炮、迫擊炮的戰鬥任務，到那個時候他們就會離開防禦陣地，然後迂回出去到敵人側翼搗亂。

白書傑組建的飛龍遠征軍，和原來的熱河方麵軍相比，每個人的職責更加明確，團隊的戰鬥層次更加清楚。

在這一點上，白書傑吸收了後世美軍的戰鬥編組模式，同時也結合自己研製出來的各類武器進一步完善。

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有完全配套的武器係統，能夠進行遠、中、近合理搭配。如果部隊的裝備屬於萬國博覽會，那就什麽也別說了。

飛龍遠征軍的四個野戰師裏麵都有一個機槍團，每一個機槍營的2連、3連都是輕機槍連。1連就是重機槍連，也就是重狙。他們的戰鬥任務，或者防空作戰，或者對付敵人的裝甲突擊集群。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